第四十八章 船帮
徐密上前一步,抱拳道:“鄙人姓徐,不敢就教二位尊驾的大号。”
另一人道:“怎没听过?官方传说,西来路上净是妖妖怪怪,那玄奘便收了几个门徒,一起上降妖伏魔,非常威风。”这二人声音高亢,那里像是两人之间的谈天,倒似用心说给店中世人听普通。
虞可娉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这青衣大汉也是扬州船帮的头子?”
那对兄弟道:“甚么五花派?卖肉的肉铺么?”
这家店中的桌椅虽说都是平常的木头所制,但桌面木板起码也有一寸薄厚,白净空能将其硬生掰断,足见内力之强。娄之英不但暗叹:“此人位居船帮副帮主,公然有些花样。”
娄之英一怔,随即觉悟道:“是了。那白衣人定是湘南衡阳府的徐密,此人无门无派,自称有情公子,实在是他生性好色,一共娶了七八个妾姬,他虽身具武功,却极少闯荡江湖,整日依红偎翠,享用和顺之乐。此次不知为了何事,竟不远千里跑来扬州和船帮集会?”他虽在武夷山久住,但经常听师父师兄议论江湖人物、讲授武林轶事,本日更是被洪扇循循善诱,得知了很多江湖怪闻,是以固然足不出户,但仍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娄之英道:“嗯,三帮当中有个扬州船帮,传闻帮会首级的衣袖上,都绣有大船图案,先前来葛家道贺的方浩,是船帮的三当家,他的衣服上就绣有大船,你可曾留意?”
那白衣男人恰是“有情公子”徐密,听了这番言语并不睬睬,只缓缓隧道:“白二哥,这两位仁兄,也是扬州的名流么?”
另一人道:“大哥,这可就不对了,便是如此,也不成能只要他一人晓得,天下间哪有老子的名字只奉告儿子一人的事理?”徐密听他两个出言唾骂本身,胸中早已肝火中烧,见白净空向他连使眼色,这才忍而不发。
徐密嘲笑一声,向那对孪生兄弟道:“二位是何方崇高?在此装神弄鬼,偷听我们说话,意欲何为?”
另一人点头道:“也不必然。如果饭菜被人做了手脚,那么吃到一半就去茅房,也是有的。”
那对兄弟中一人道:“甚么大号小号?我们饭才吃到一半,那里这么快就去上大号了?”
他三人拆了不到十招,娄之英已瞧得明白,那对兄弟固然兵器独特,招不偶妙,但内力不深,白净空但是表里功兼修,固然以一敌二,却始终不落下风。三人又过了五招,那使刀的兄弟俄然刀锋一转,变做剑式,使起了“卞庄剑法”,朝白净空的小腹、胸口、眉间连刺三剑,白净空大惊,这几剑来的仓促,本身不及反攻,只得向左急闪,哪知那使剑的兄弟仿佛早推测了这一步,变剑为刀,往左一横,剑身结健结实地驾在了他的脖颈。
白净空听他两个一味胡搅蛮缠,实在不肯多胶葛下去,朗声道:“二位来扬州肇事,只怕是选错了处所。白某鄙人,便请二位朋友见教。”他口中说话,左手却微微探出,渐渐抚摩桌角,俄然猛地一挣,只听咔嚓一声,饭桌一角竟被他生生掰断。
娄之英一愣,心中悄悄难堪:“糟糕!糟糕!我怎能和女人家议论这些?”当即岔开话题。
只听此中一人又道:“大哥,昔日唐玄奘曾远赴西天取经,你传闻过么?”
那对兄弟见白净空朝本身扑来,倒是不慌不忙,两人一同上前,将白净空围在当中,一个攻上,一个攻陷,竟然共同的天衣无缝。
那对兄弟倒是毫无惧色,此中一人道:“大哥,此人可够奇特的,我只不过要他考证朱七绝是猪八戒的哥哥,他不晓得也就罢了,竟然为这点小事恼羞成怒,还要脱手,当真好不要脸。”
白净空点头道:“我不识得他们。听他们的口音,仿佛也不是扬州人。”
娄之英听到此处,心中倒也明白了八分,本来徐密此次和扬州船帮见面,也是为了朱七绝一事,他二人在此议论,必是被那对孪生兄弟听到,这对兄弟不竭出言挑衅,只怕也有些来头,倒可看看他们到底耍甚么把戏。
虞可娉也低声道:“我怎不知?传闻七大派是老字号了,三帮四庄甚么的,倒是这些年新打起的名头。”
先前一人续道:“玄奘的众徒当中,有一名化作猪形,唤名八戒,大哥可晓得么?”
白净空心下暗骂:“这两人好不懂端方,竟然以二打一。也罢,教你们晓得白或人的手腕。”双掌交叉,呼呼生风,朝这兄弟二人面门而来。那使刀的刀尖一抖,朝白净空咽喉刺去,竟暴露胸前极大的流派,使剑的则剑身一横,不顾本身头脸,却也护住了兄弟的前心关键,这二人单单的一招一式,都暴露老迈的马脚,可谓极其差劲,但二人共同的恰到好处,白净空见无机可乘,不得不撤掌换招,三人顿时斗在了一处。
那后一人却摇了点头,道:“二弟,这下你可错了。”
娄之英先前听那魁伟之人被称作白二哥,又见他青布衣的两个袖口处绣着一对大船,便朝虞可娉微一努嘴,抬高声音道:“近年来江湖上常说七派三帮四大庄,你可曾听过?”
这几句说的极其恶心,白净空此时也哑忍不住,渐渐站起,冷冷隧道:“两位但是五花派的吗?”五花派与扬州船帮夙来不睦,是以白净空狐疑这二人是五花派门人,特地来寻本身的是非。
虞可娉道:“那白衣人必定不是好人,刚才他一双贼眼色迷迷的瞧我,必然是个色鬼。”
虞可娉眨了眨眼,问道:“甚么享用和顺之乐?”
后一人道:“他们二人虽是兄弟,但猪八戒跟从玄奘取经,自是唐朝人无疑,朱七绝倒是宋人,怎的宋人反倒成了唐人的哥哥?依我看来,朱七绝必是猪八戒的弟弟。”
先前一人抵赖道:“朱七绝在朱家排行第七,猪八戒却排行第八,七在前八在后,朱七绝是猪八戒的哥哥。”
娄之英一惊,寻名誉去,却见白净空的隔桌有两个男人正在对话,这两人年纪不过三十岁高低,身形打扮、五官边幅全都一模一样,本来是对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
后一人道:“究竟究竟如何,凭你我也说不清楚,不如就去问问他们吧。”
娄之英道:“那人唤他做白二哥,这穿青衫的,必是扬州船帮的二当家白净空。我曾听师兄讲起,说船帮在扬州权势极大,帮主夏侯南更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妙手,凭一双长拳打天下,这才创下船帮的名号,位列江湖三大帮之一。此处离扬州不远,他们怎的到这类小处所来吃酒?不知那白衣男人却又是谁?”
白净空久经疆场,现在固然心惊,却不慌乱,大声道:“徐兄,你远来是客,无妨在此略坐,来看白某会这两位朋友。”双掌舞动,飞扑上前。店里的门客、小二此时见到有人打斗,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大部分都逃了出去,只剩几个胆小的站在门口瞧着热烈。
另一个声音答道:“我如何晓得,你本身想弄明白,问问他们不就得了。”
先前那人道:“是啊。他们二人必然是一对兄弟,一个叫做朱七绝,一个叫做猪八戒,这朱七绝定是猪八戒的哥哥。”店中诸人听他这般信口胡扯,语气却又非常当真,均自悄悄好笑。
先前那人道:“也好。”扭过甚来,冲白净空二人哈哈一笑,道:“喂,两位朋友,你们说说看,朱七绝和猪八戒,到底谁为兄谁为弟?”
后一人答道:“我天然晓得。这和朱七绝又有甚么干系?”本身一愣,随即道:“本来如此。我却没有想到。”
本来那人手里持的是一把钢刀,说是钢刀,刀身却奇瘦非常,并且两边有刃,刀头颇尖,模糊又似一柄宝剑。此时另一人也亮出兵器,和本身兄弟刚好相反,他的兵刃似为剑形,然剑身极宽,两边一锐一钝,说它是一把砍刀,也不为过。
另一人道:“他要脱手,莫非我们兄弟便怕了不成?”边说边从腰间抽出兵器。
他一亮兵刃,店中诸人无不称奇,便是徐密、白净空等大里手,心中也不免惊奇,暗道:“这是甚么兵刃,怎的向来都没见过?”
那对兄弟一奇,此中一人道:“你说话当真奇特,你们议论朱七绝,我们也议论朱七绝,安知是我们偷听你们?难不成朱七绝是你老爹,世上只要你一人晓得他的名字?”
半晌,二人吃饱了饭正欲拜别,忽听临窗饭桌上一人大声道:“大哥,你说这朱七绝到底是谁?”
先前那人迷惑道:“你说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