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有人来了
少顷,李落四周沙粒爬动,世人自沙尘之下爬了出来,不及拍去身上的流沙,倒卧在地上大口吸气。
李落环目一扫,喘气几声,无声苦笑,寂然倒地,手扶在沙上,不住咳嗽。
唐梦觉轻抚唐糖背心,垂怜的揽着唐糖,昂首望着李落,沉声说道:“沈公子,梦觉谢过拯救之恩,今后如有效获得梦觉之处,还请沈公子留言江湖,梦觉便是身故,也在所不吝。”
唐梦觉狂呼一声,踏飞脚下贱沙,下沉尺许,抓住唐糖右臂,运劲抛了上去,流云栈眼疾,挥手扬上布衣,卷住唐糖纤腰,拽了上来。
唐梦觉无觉得继,再难跃起,眨眼之间,流沙已没过胸腹,宋偶然大喊道:“唐大哥。”
一处隆起的沙包俄然一动,一道人影翻身翻开黄沙,站了起来,恰是李落。
流云栈盈盈笑道:“本日同生共死,云栈长生难忘。”
太叔古呼了几口气,朗声说道:“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便属此次离死比来了,在阎王殿转了一圈,又返来了。”
内力反击之下,流沙飞扬,遮住了世人视野,分外混乱,诸人皆是屏神静气,谁也不敢乱了内息。
沙海当中一片沉寂,只要轻风所过荡起的纤细沙纹,时聚时散,浮在沙粒上,悠悠荡荡的飘向远方。
不知是几只甚么虫儿,断断续续的鸣叫了几声,也不知是否在抱怨被惊扰到了好梦。
木萧下双眉一扬,嘿了一声,伸手重按李落背心,李落大喝一声:“唐公子,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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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萧下长叹一声道:“不错,木或人纵横江湖几十载,从未有过今时本日这番遭受。”神情甚是唏嘘,恐怕也是念及流云栈和李落几人了。
还不等世人变色,李落疾声喝道:“木前辈。”
流云栈不及伸谢,依法解下外套,顺手撕成布条,力透末端,向着飞舞的流沙中模糊可见的人影处掷去。
冷冰冷冷的看了宋偶然一眼,寒声说道:“有人来了。”(未完待续。)8
唐梦觉话音一落,宋偶然眼中便是一沉,李落恍若未觉,淡淡一笑,轻声接道:“唐公子不必言谢,地宫当中,你救我在先,我不过是还唐公子之情罢了,算不得甚么。”
唐梦觉展颜一笑,没有再说,只是心中所想,世人却也猜不透。
紧随楚影儿二人身后的便是木萧下,李落,冷冰和九娘四人。
两道布绳,缠在唐梦觉身上,运功一带,向着世人落地处收将过来,电光火石,平生一死,只在刹时,自楚影儿跃出流沙到唐梦觉转危为安,不过几息光阴。唐糖破涕为笑,喊道:“哥哥,哥哥。”
九娘离得李落比来,面纱滑落,暴露半边面庞来,李落记起流云栈早前所说,忙不倏的别过甚去,只是惊鸿一瞥,煞是冷傲。
除了楚影儿和流云栈外,其他几人才不过抢出丈余。
数丈之距,依着昔日最多不过两个起落,只是在流沙当中却倍显艰巨,盏茶工夫,世人只能勉强不让流沙淹没。≧ >
宋家兄弟内力较之世人尚逊上一筹,唐梦觉心系几人,落在最后,护住其妹和宋家公子,犹是唐糖,身形已见狼藉,髻也被流沙打散,竭力苦撑。
月未落,天气缓缓放亮,凌晨,沙海当中一片安好平和。
李落部下极,将楚影儿所持布绳接长数尺,运功抛出,将将够上宋家兄弟,动手一沉,李落沉喝一声,将两人引了上来。
李落心如止水,瞥见楚影儿抛下的布绳,探手抓过,稍一借力,飞身而起,半空当中见九娘离得不远,倒转刀锋,将刀柄递出,轻叱道:“抓住刀柄。”
月如镜,沙似水,六合在这最后一声中垂垂安宁下来,地宫当中的倾圮之声也悄悄隐去。
唐糖惶恐失措,悲呼一声:“哥哥。”
九娘素手急闪,握住刀柄,晚李落一步跃出流沙。
话音刚落,李落,冷冰和木萧下神采俱是一变,几缕细细的衣阙破空之声传入耳中,宋偶然一怔,问道:“如何了?”
楚影儿轻功了得,最早出了流沙之困,落地以后,扯下衣衫,结成布绳,反手倒卷而出,绕在流云栈腰间,运功一提,将流云栈拉出。
流云栈手中布衣寻得冷冰,冷冰抓住,带过太叔古的昆仑钩,双双纵身抢出。
听得李落呼声,抬眼一望,入目便是一道刀影,斜斜向着本技艺臂处滑了过来,唐梦觉心中大振,暴喝一声,伸手探入刀影当中,手掌所及恰是刀柄,唐梦觉不及赞叹李落功行之巧,借着长刀扭转之力,破开流沙,向外飞了出去。
也不知九娘是否瞧见李落窥得本身容颜,再转过甚时,九娘已带好了面纱,目无神采的看了李落一眼,没有说话。
手中长刀划过一个圆环,飞向唐梦觉,唐梦觉原已绝望,见到唐糖已被世人救出,长出了一口气,悄悄一笑,便欲闭目。
木萧下大笑道:“好一处沙海,好一个妖娘,木或人藐视她了。”
诸人皆都运功调息,虽无大碍,但尽都筋疲力尽,宋偶然苦笑道:“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过来,我们怕连一战之力都没有了。”
便在这一担搁之际,唐糖终是力竭,真气不济,身子骤沉,眼看就要落入石室当中。
如此险恶地步,竟都活了下来,实属万幸,如此劫后余生,世人都是一阵后怕,相顾无言,尽都笑了起来,只是没笑几声,便已是咳声连连。
唐梦觉心中一松,正欲说话,突地世人所处之处蓦地塌了下去,倒是石室不堪流沙之重,尽数陷落,流沙轰然流窜,形如暴风掀起的波浪,将世人悉数淹没,很久才安静下来。
木萧下却未借力,仅凭一己之力,逸了出去,刚一站定,身子便是一晃,几乎坐倒,耗力极巨。
唐糖移到唐梦觉身边,伏在唐梦觉怀中不住抽泣,这般年幼,经历这等存亡,便是谁也不免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