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本王一口老血。府上的银子都被燕玖败光了，你就不要持续剥削我了吧？
“你！”
晌午，本王拿着所剩无几的银子，带上世人去“四方宴”吃了个饭。
本王看着有些心伤，回身对燕玖道：“边疆上不是流沙就是流寇，寸草不生，前提实在是太苦了，不如皇上――”
“闭嘴如何用饭。”
见我不语，燕玖忿忿地抓起了一只螃蟹，因为此处无人服侍着，以是他笨手笨脚捣鼓了半天，也不晓得从哪头吃。
“因为你碍眼。”燕玖说。
“哼！”他将蟹肉吃了，又拿筷子点了点虾，道：“朕要吃这个。”
燕玖还好，在皇位上待得久了，练就了一身不动声色，静观其变的本领，可燕肆却不可了，磨着后牙槽，恶狠狠的盯着燕玖，恨不能将他生吃活剥了。
本王：……
“你你你！”燕玖脸上一红，猛地拍了下桌子，道：“猖獗！”
可他并不在乎本王的死活，还是伸动手，一副厚颜无耻的神采，道：“一样是你的侄子，你总不能厚此薄彼，只给自家亲侄儿压岁钱，却不给我吧？”
“我――”燕肆一口气吊在嗓子里，憋得非常难受，恰好他此人嘴笨，不善言辞，只得将目光投向了本王，“皇叔。”
风慕言：……
因为离得远，世人天然听不到风慕言和苏青墨说了甚么。可本王识唇语，偷听这类事情非常在行，因而佯装喝茶的空档，又“听”他们说了几句。
不经意间目光一扫，本王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风慕言，和他劈面的苏青墨。
“嗤――”本王笑了一声，引了燕玖侧目。他问我：“皇叔在笑甚么？”
“你另有完没完了！”燕肆跳了起来，“把我发配到一个鸟不拉屎的破处所，做那劳什子的封疆王，整日里不是吃沙子就是喝风，这都两年了，你也该着放我返来了吧？”
“如何？”燕玖挑了挑眉，笑得有些古怪，带着一分寒意，两分怒意，和七分醋意，咬断了一块脆骨，说：“皇叔那么心疼他，不如去陪他啊。”
这燕肆本来就是大大咧咧的脾气，打动易怒，没甚么脑筋。这两年又待在边疆上，沾了一身俗气，一举一动，更不像是皇家出身了，倒像个贩子恶棍，地痞地痞。
我这头，兄友弟恭，其乐融融，燕玖那头，倒是横眉冷对，剑拔弩张。
燕玖面上一僵，“你说甚么？”
“我――”燕肆噎了一下，只听燕玖又说：“并且，见了朕没有下跪，却在这里大喊小叫，莫不是鄙视皇权，冲撞御驾？”
“啊？”燕肆震惊了，正要发作却被本王一把按住了。这大过年的，本王可不想闹得府上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苏青墨闷闷不乐地吃掉了鱼肉，红着眼睛问他：“你为甚么不喜好我？”
风慕言噎了一下道：“天底下都雅的人多的去了，像是刑部侍郎姚书云，襄王府的岳初，月华楼的百里尘，哪个不是才貌双全，你如何就不喜好他们？”
本王实在看不下去了，取走了他手里的螃蟹，给他一点一点剥开了，暴露内里肥美的蟹肉，搁在了他的面前，说：“吃吧。”
我这老奸大奸的小人，还真是对不住你了！
“好。”本王从速动手抓，恐怕一个怠慢了，这小祖宗真把我发派到苦寒之地，陪着老四看流沙。
“还不闭嘴！”
“呵呵。”本王笑了笑，又剥了个虾仁给他，道：“用饭，不闹了。”
这燕肆真是做得一手好死，哪壶不开提哪壶。
公然还是把宅子卖了吧！
好久以后，燕肆按捺不住，终究来了句：“你倒是说说，何时召我回京？”
“哼。”燕肆忿忿的坐下了，看了一眼我那小侄子手上的红色福袋，立马冲本王伸出了爪子，道：“皇叔，大过年的，我也要压岁钱。”
只见燕玖扫了那傻子一眼，脸上带了几分薄怒，“本来，你也晓得朕还没宣你返来啊？那你为何要擅离职守，擅自回京？”
“哦，无事。”本王摇点头，喝了杯茶水。
本王：……
“为甚么？”苏青墨倒是不肯罢休，诘问道：“因为我没胸，没腚？不能生养？”
本王也不知他在外头遭的甚么罪，夹了根鸡腿，又弄了两只虾给他，道：“点慢吃，喝点汤，谨慎噎着。”
燕肆较着听不懂人话，脑筋一热，立马回击：“我如何就碍眼了，啊？再如何说，本王也称得上是个漂亮不凡的美女人吧，个头比你高，肩膀比你宽，身板比你壮。”
而燕玖因为身子肥胖，一贯有些自大，眼下被他这么一击，终究怒了，摆布开弓，“啪啪”甩了他好几个耳光子，道：“空有壳子，却没脑筋，管甚么用！”
“那就好。”他搓动手，道：“皇叔随便给个千八百两银子就行了，让我打几壶好酒喝喝。”
“那不一样。”苏青墨一本端庄的说，“姚书云油嘴滑舌的，我不喜好，百里尘故作狷介，我也不喜好。至于襄王，一副老奸大奸，小人得志的嘴脸，我更不喜好。”
“嗯嗯。”燕肆含混不清的承诺着，持续满口胡塞。
“那要看朕的表情了。”燕玖抱着暖炉，懒洋洋的说道。
我这奴颜婢膝的，正服侍着燕玖用饭，只见燕肆“百忙当中”抬开端来，说了句：“多大点出息，就会跟我争风妒忌，抢皇叔。”
“不是。”风慕言摇点头，“我并不在乎那些。”
“是啊。”岳末也站了起来，道：“新春佳节，诸位大臣都回籍过年了，四王爷远在边陲，也该着回籍看看，还请皇上宽恕他一回。”
“啊？”燕肆一脸愤激，“这儿是皇叔家，又不是在你宫里，凭甚么你能够待在这里，我就得滚！”
“屁话！”苏青墨说，“不就是鼻子不好使吗，我又不会嫌弃你。”
我只得站了出来，替燕肆求个情，“皇上，老四已经离家两年了，这每逢佳节，定是对故里万般思念。他在外头是受封，而不是受罚，过年返来看一眼，也是道理当中。这事，提个醒就算了吧。”
傻到燕玖乃至不肯意华侈时候，来找借口杀了他。
本王：……
风慕言手握烟杆，闷闷的吸了一口，道：“我不明白，这都城脚下满是人，你如何就看上我了。”
“你长得都雅啊。”苏青墨答复的非常安然。
本王：……
这又是谁造的谣？！
好不轻易安抚了他们，本王饭吃到一半，瞧着店里的客人多了起来。
“哎，”燕肆摆摆手，“童言无忌嘛，皇叔又不会笑话你。”
“这――”本王面子上拉不下来，只得愿意的说：“当然不是。”
“那该不会是――”苏青墨有些讶异，“你不举吗？不要讳疾忌医啊，有病抓紧治！实在不可，我在上面就是了。”
“不是么？”燕肆飞速从燕玖的碗里夹走一只虾仁，一副死猪不怕热水烫的模样，道：“我记得你小时候，说长大了要嫁给皇叔来着，只准我做小妾。”
总不能让我变卖产业，光着身子在街上跑吧？
燕玖脸上更红，痛斥道：“胡说甚么！”
“我――”燕肆还想着出头，被本王一把拉住了，道：“别闹了，可贵大师聚在一起，都高兴点。”
这两人一黑一白，一邪一正，一尘凡妖异，一碧落仙子，坐在一起，倒也相称。
约莫是嫌苏青墨笨手笨脚，风慕言帮他把鱼肉全数剔了刺，又细心地捡出了葱花，说：“吃吧。”
俄然被人夸了，本王内心另有点对劲，摸了摸下巴，只听风慕言道：“哦，不对，襄王就算了，传闻他就是一废人，底子不举。可其他两个，总归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吧，你干吗不去缠着他们？”
当初燕玖清除了朝中统统的兄弟，唯独留下他，想必也是因为他傻。
度量着小侄儿，本王喂了他几口饭菜，然后看向了燕肆。只见他像是饿极了，捧着一条酱肘子大快朵颐，吃的满脸都是。
本王目睹着两人又要打起来，赶快拦下了燕玖，说：“无妨。能遭到皇上喜爱，也是臣的福分。”
燕玖冷哼了一声，摆摆手道：“罢了，既然两位皇叔都替他讨情了，朕就免他这一回吧。”说着，又看向了燕肆，道：“还不快滚！”
府上的氛围有些奥妙。
风慕言噎了一下，道：“有人看着呢，别胡说话，用饭。”
“那是为甚么？”苏青墨不依不饶的诘问着。
“咳。”本王咳嗽了一声，正待替我这傻侄儿说两句，却被燕玖拿眼神制止了。只见他喊来了护院，道：“把这玩忽职守的四王爷拖下去，杖责一百。”
风慕言：“不是这个……”
世人：……
风慕言顿了一下，闷闷的喝了杯酒，道：“因为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