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畏罪自尽
但不得不说，处一和尚还是有点东西的。
见得他如孩童一样梗着脖子死不承认，李秘也是哭笑不得。
铁证在前，荣怪儿便是流窜作案的淫贼，确实无疑！
李秘一开声，钱启庸也皱了眉头：“李坊正有何高见，转头再说，宋员外还等着答复呢。”
“但是有了端倪？”钱启庸谨慎翼翼地问道。
李秘只是个坊正，也没他位置，只好与处一和尚站在一旁。
如此一说，就在中间坐下，也不敢坐实，只是侧身，半个屁股沾着胡床。
“处一，你去把尸身放下来，收敛一下。”一事不烦二主，钱启庸向曹不凡使了个眼色，后者便放开了处一和尚。
“案子有端倪了？诸位都坐吧。”
这高丽婢女很有些风情，李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交代马扎的时候，李秘小声伸谢，但是低头之时，却死盯着她的手腕。
“如此一说，找后厨问一问，近期是否有鱼贩上门，应当就能锁定人犯了，大师随我去见员外郎吧。”
此时员外郎正在气头上，长安县令钱启庸竟只是垂手站在一旁，连个坐的资格都没有。
徐有功固然不置可否，但办案思路比其别人都要清楚。
崔元桔暗自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仿佛在说，牛啊老哥，竟敢当着仆人家的面调戏人家的婢女！
坊正二字也是在提示李秘自家身份，县令法曹捕头都不说话，你个小小坊正竟然在这个时候给本身加戏，未免太丢脸了些。
“真真是个不当人子的狗奴！”
捕头招了招手，诸多捕快就要出来，但是李秘却顿觉蹊跷。
宋玄问发话，尹若兰率先坐下，徐有功坐在末席，崔元桔倒是大大咧咧坐在了尹若兰了身边。
尹若兰和徐有功将刚才的事情都告之了宋玄问，钱启庸脸上有光，屁股总算健壮坐了下去。
婢女闪电缩手，满目惶恐。
钱启庸也是大喜：“还真是鱼贩！员外且少坐，我等这就将他缉捕归案！”
多亏了李秘，他们才清查到这一步，但捕快们早就眼红不已，对李秘更是恋慕妒忌恨，此时李秘还想出风头，他们自是不干，当即就哗啦啦突入房中。
他也未几解释，大手一挥：“都给本官出来，人既已死，也没了供词，都给我好好搜一搜物证！”
不但如此，捕快们连续搜出很多证物，此中一部分金饰和衣裤，想来该是此贼犯案之时顺手牵羊了。
固然颠末端萍踪推算，又有处一和尚印证，但他总感觉过分顺利，案情生长过分光滑，内心老是没底。
此时已是近午，铺子却没有开门做买卖，想来该是荣怪儿做贼心虚，亦或者早已逃脱。
李秘昂首，统统人都看着他，宋玄问更是眉头紧皱。
“这荣怪儿心生不满，越想越魔怔，因爱生恨，竟敢做出这等事来！”
宋玄问摆了摆手，也没多说甚么，毕竟是宦海打拼了大半生的老狐狸了：“一个奴婢罢了，无妨。”
说着，又让另一个奴婢给李秘送来一个小矮几，摆上茗粥和果脯。
钱启庸气恼起来：“说甚么胡话，本官办过的案子比你吃过的盐还多，这房门反锁，刚才废了多大力量才撞开了门，申明无人进入他的房间，这不是他杀，莫非另有鬼将他挂起来不成！”
此时家仆仓猝返来，向宋玄问私语了一番，后者也是勃然大怒：“好个农家奴，竟有如此祸心！”
李秘不厌其烦地解释步法追踪的道理，到头来抵不过他的经历之谈，这也让李秘悄悄留了个心眼，今后不能再长篇大论了。
“撞开！”
世人尽皆镇静难当，但是李秘却如何都欢畅不起来，这未免太顺了些，失实有些不对劲啊……
婢女点头应下，快步到偏房去，未几时就找了个马扎过来。
钱启庸有些不耐烦，捕头便点了个身高体重的捕快，轰一声就撞断了门栓。
“荣怪儿！还不开门吃官司！”
流派大开，阳光照了出来，世人却下认识后退了数步。
不为别的，只为他这一身气度，就足以令人佩服。
尹若兰更是鄙夷不已，钱启庸也是满目怒容，却又不得不赔笑道：“坊间小子，没见过甚么世面，让员外郎看笑话了……”
“啊！”
捕头拍了打门，没有回应，又试着推了推，门已经反锁。
也无二话，钱启庸亲身出马，李秘等人也不敢再坐。
宋玄问满脸愠怒，点头道：“坊里二曲的鱼估客荣怪儿，此子常日都往我家后厨送河鲜，一来二往，竟看上了草儿，说是攒了一笔钱，筹算把草儿买出去，被芝芝发明，赶了出去……”
崔元桔被处一和尚戳破以后，也是愤怒了。
“好一个贼子，竟惧罪他杀了！”
“不对劲啊……”李秘心中暗自深思起来。
见得世人出去，钱知县也满脸通红，宋玄问挤出一个笑容来，打圆场道：“启庸啊，这腰疼可不能靠站着就能养好，该坐还是得坐，不然诸位都觉着我宋某怠慢了县官呢……”
世人闻言，放眼望去，但见捕头抱着一堆女子的胸衣和亵裤，呼一声丢在地上，里头很多竟还残留着斑斑血迹！
“且慢！”
此时房中的捕头俄然大喊一声：“找到了！找到了！物证找到了！”
“甚么养尊处优锦衣玉食，我崔六郎每天与民同乐，街坊邻里谁不晓得我为人最是随和，你个贼秃瞎扯甚么！我最喜好吃鱼了，如何会讨厌鱼腥气，这就是我占卦所得！”
荣怪儿吊挂在房梁上，口目鼻耳残留着血迹，双目凸起，吐着黑紫长舌，不知何时已经他杀了！
李秘此次可不敢再脱手，但他的目光仍旧没分开奴婢的手腕。
但是李秘却硬着头皮道：“县尊，办案不能先入为主，若荣怪儿不是他杀，快班弟兄们一拥而入，怕是粉碎结案发明场。”
曹不凡押着处一和尚，徐有功带着诸多捕快，尹若兰又领了宋家的家仆，一行人浩浩大荡就来到了永安坊三里二曲的贩鱼铺子。
又朝一旁的高丽婢女叮咛道：“给李坊正找个坐。”
尹若兰没有定见，世人自是跟着来到了宋邸的宴客堂。
宋玄问俄然拍案，世人也吓了一跳。
钱启庸得了台阶，也就坡下驴，呵呵笑道：“是是是，员外郎提示得是。”
宋玄问面色稍霁，看了看李秘，朝家仆道：“去后厨问问，常日里送鱼的估客都是甚么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