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演戏
早餐过后，几人上了街。梨园子的人要去采买，寒杉不肯跟着，一出街口就分开，相约好了晌午在“卉香楼”吃顿好的。
班主吧嗒着烟袋锅，看着劈面窗子上映着的两个交缠在一起的人影，轻叹一声对寒杉说，“来一口么？”
苏娆从暗影里走出来，“让你子时到，你却……诶？你手上拿的甚么？”
姚大炮瞪了寒杉一眼，“你给我等着！”回身去追女人。
女人毫不在乎，又贴在寒杉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才盈盈而走，到了班主身边时，捏了捏他那厚厚的面庞，“你的脸皮太厚，丢不但的……”说完娇笑着出了房门。
寒杉挨着他坐下，也在看那对儿“剪影”。
寒杉本想说梅霜，可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归去……
班主神采也欠都雅，狠狠地瞥了一眼那女人，“还不出去？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寒杉说，“苏娆夫人打扮过的，你看着都会眼熟。”
寒杉没看过，梅霜曾承诺带他去“冰原城”看戏，可那已成了永久的畴昔。
香气如兰，温热的哈气吹得寒杉鼻子直痒痒，那女人的嘴唇都快贴上了他的下巴。
寒杉走出房间，刚想回房，却见院子的一角有一燃烧光闪动，走近了才发明，那边竟蹲着一小我。
寒杉在半夜时分出了堆栈，一起潜行，避过夜巡步队，直到四更末才返来，刚进院子，就听到一声幽幽怨怨的声音，“臭小子，你让我等得好苦。”
寒杉把一个大包裹扔畴昔，“送你的。”
寒杉跟着苏娆进了她的寝室，班主竟然不在，阴暗的灯光映着女人妖媚的脸，沉沉的秋波中泛动着秋色，“小弟弟，快走吧，我们这梨园子可不是你安身的好处所。”
姚大炮却看着女人傻笑，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问身边的寒杉，“好听吧，娆娆的嗓子就是这么好！”
第二天一早，整座小院被一阵尖细的女声吵醒。住客们谩骂纷繁，寒杉出了房，看到苏娆正在院中吊嗓子。
男人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搂住女人的腰，喘气渐浓。
班主快步从屋中跑出来，指着苏娆吹胡子瞪眼，“你、你胡唱甚么，不要命啦？！”
寒杉收回目光，端起茶杯渐渐地唆着，随后又添了一杯……
班主笑笑，“我扮的人可多了――权倾一方的城主、叱咤风云的术师、崇高文雅的贵族、高傲孤傲的皇裔……”
班主点点头，“嗯，倒也是――”他眨眨眼睛，“不过，你听好了，之前你给我的银子已经都被城门外那些兵痞给搜刮去了，我把你带进城，已算仁至义尽。你顿时清算东西走人，如果还赖在我们这儿，我把你送官……”话没说完就俄然顿住，因为他瞥见，寒杉又从包裹里取出一只更大的荷包，往桌子上一撒，金银珠宝摊得光芒闪亮，班主的眼睛立马瞪大了，“官、官……关上门，我们就是一家人，小兄弟，跟老哥儿你还这么客气，说吧，还想去哪个城？用不消我再帮你做几副通关的官凭路引？”
王结巴说：“是、是班主的的的……”
寒杉整整逛了一上午，把城里的街街道道转了个遍，和昨晚一样，还是没获得甚么有效的动静。只能低头沮丧地往回走，上了“卉香楼”等了将近两刻钟，还是没见那几小我返来，百无聊赖中，顺着窗口往下看，但见一纵兵士仓促忙忙地走过，一转弯，没进一条没人的冷巷子里。
铜镜里的寒杉仍然清癯，但唇上颌下已经多了两簇稠密的髯毛，固然只增加了这么一点点，但他的边幅却已大为窜改，仿佛一个成熟男人，不细心看，底子认不出原貌。
恰好王结巴走过来，“嗯，跟黑、吵嘴无常似的，勾、勾、勾魂儿……”
“是不是感觉我很窝囊？”班主擦擦烟嘴儿，递给寒杉，寒杉抽了一口呛得“叩叩”直咳，班主笑笑，一语双关，“风俗就好了。”
……
“人这一辈子啊，实在就仿佛演了一出戏――”班主幽幽道，“只不过，大多都是唱给别人看的，能把本身扮好的，少之又少。”
……
寒杉皱皱眉，“仿佛没一个好人。”
两人坐了好半天没说话，劈面屋子里的灯光燃烧下去，班主苦苦一笑，“小兄弟，看过戏么？”
“你、你们在干甚么？！”门外俄然闯出去三小我，班主、结巴和矮粗男人姚大炮。壮汉脸上的横肉跳动着，眼中升起肝火，却只是瞪着寒杉，“小子！你敢动我的女人？！”
……
班主抽动脸上的肥肉，直盯寒杉好半天，“我如何看着你有些眼熟？”
苏娆叹了一声，“你得信姐姐，这都是为了你好――”她凑到近前，抓住寒杉的手，悄悄摩挲着，“姐姐也曾有个和你差未几大的弟弟……”她把寒杉的手抚在本身的脸上，浑圆的胸脯越贴越紧。
班主愣了愣，“好人？甚么样的，才算好人？”
女人翻开一看，顿时眼睛亮了，内里满满登登，装的都是胭脂水粉，她忍住笑，“哼哼，算你另有知己。快来，姐姐跟你说件事……”
歌声凄婉，寒杉听得有些入迷儿。
寒杉不说话，直盯着女人。
哐当！房门开了，姚大炮站在门口肝火冲冲，提着拳头直冲寒杉而来，但顿时被苏娆拦住，女人笑着捶打壮汉的胸膛，娇嗔道：“死男人，连个小孩子的醋都要吃！”
“咿咿……啊啊……”女人扭动着曼妙的身材，神采红润，仿佛昨夜过得很舒畅，“奴本贱人身，因识快意君，情切意浓步天下，怎奈鸳鸯分……恨我六合眠、恨他山川真，倒愿来世做尘泥，苦乐融一身……”
屋里就只剩下了寒杉和班主。
“是不是比之前更俊气啦？”女人仿佛在赏识本身的对劲“作品”，把脸贴得更近，“嗯，这里还应当改改……”
寒杉扭头问，“你呢？扮的又是谁？”
王结巴也白了眼寒杉，撇撇嘴，“如许，更、更丑！”回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