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评点才子
“云对雨。”
“咹，咹，程二哥第一，大表哥第二。”沈丹遐昧着知己道。
沈柏密三人的年纪到底没有虚长，略想了下，就明白程老爷子的意义，乖乖应了是。
“小九儿乖，比那三个臭小子强多了。”程老爷子乐呵呵地将沈丹遐抱起来，放在椅子上。
程老爷子看了眼坐在椅子上一下一下踢裙子玩的沈丹遐，怕她年纪小不懂世态险恶，道：“小九儿啊，今后不要在外人面前背书。世态炎凉，民气不古。你这么聪明又标致的小女人，会被好人拐走的，到时候你就见不着你爹娘和哥哥们了，知不晓得？”程老爷子固然感觉沈丹遐早慧，但看着她稚嫩的小脸，话还是往浅近的说。有才名，又长得都雅的女子，常常会成为旁人争夺的工具。沈穆轲只要五品官，他一定能护得住过于出众的沈丹遐。
说着，就强行把她给抱出去，不让她看美女，沈丹遐颇感遗憾地咂了咂嘴巴。
程珏持反对定见，“杨才子即景生情，直抒胸臆，朗朗上口；江才子到处用典，过于砥砺，失了朴素，苦涩难懂。”
沈丹遐眨眨眼睛，“晓得。”程老爷子的美意，她明白。
“老爷子。”程老爷子用心说了个声律里没有的词。
“扯谎不是好孩子。”程珏并不好忽悠。
－－－－－－题外话－－－－－－
稍后，沈丹遐透过开启的窗，看到了昨日那位绝色美女和阿谁清秀少年走了出去。明天绝色美女换了身衣裳，深褐色直裰，仿佛是想显得慎重些，可惜他面貌摆在那么，这么老气横秋的色彩穿在他身上，愈发衬得他唇红齿白、面如冠玉。
“晚照。”
注：因是架空文，以是我尽量争夺不让汗青的人物呈现，但这里实际说得就是苏轼和柳永，当然也有必然的出入。如有不铛铛之处，敬请谅解。
“他很都雅？”程珏挑眉问道。
“小滑头。”程珏低声道，没诘问她，抱着她去园子坐秋千。
程老爷子哈哈笑道：“好好好，老爷子对小女人，小九儿聪明。”
“小九儿乖乖。”苗氏笑应着，“来，苗姨姨喂你吃杏仁八宝膏。”
“母亲，让我来喂。”程珏端起一碗，走到沈丹遐面前，舀了一匙，递到她嘴边。沈丹遐伸开小嘴，啊唔一口接住，滑滑嫩嫩的，还带着杏仁的香味，好好吃哟。
沈丹遐随两个哥哥去了隔壁程家，见到程老爷子，甜甜地喊道：“程爷爷好。”
沈丹遐转眸看着他，谄笑道：“普通普通，天下第三。”
“不焦急。”程珏又喂给沈丹遐两粒松子仁，这才起家去书案边，提笔沾墨，一挥而就。
“江才子词中多用典故，纯粹深婉，风格高远；杨才子的词，俚俗浮艳，词语尘下。”赵诚之出身侯府，嫌杨才子过于贩子气。
沈丹遐素喜美色，昨日在郑家另有所收敛，本日就看呆了，嘴里的八宝膏，不知不觉间从嘴角边流了出来。
沈丹遐愣了一下，笑道：“老爷子对小女人。”
沈丹遐轻哼一声，道：“人之初，性本善。性附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祖父，小胖妹是个笨丫头，我们像她这么大时，《三字经》都背熟了，她背不出来。”程珝撇嘴道。
程老爷子放下碗，接过婢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拿过两张拜帖翻开一看，微微点头道：“去请他们出去。”
程珏轻咳两声，用帕子将她嘴角擦洁净，抱起来，“别看了。”
“程爷爷请说吧。”沈丹遐笑道。
“mm，别夸大话。”沈柏寓不信她背得出来。
“小九儿好。”程老爷子笑，“昨儿玩了一天，教你的东西，可还记得？”
从郑家作客归去，沈丹遐并没有将沈丹迢犯花痴的事，奉告陶氏，但陶氏还是晓得了。用过朝食后，伶仃将沈丹迢留了下来。
程珏道：“杨才子的词，缠绵悱恻，深沉婉约。”
“宿鸟。”
“聪明的乖孩子。”程老爷子笑赞道。
程老爷子在椅子上坐下道：“四月初夏春未尽，桃花杏花已飘落，梨花芳香满枝头。你们就以梨花为题，浣溪沙为令，作词一首。柏密你们三个也各诌一首，限时一炷香的时候。”
程老爷子捋着胡子，道：“如许啊，那程爷爷得考考你。”
小女孩的声音本就清脆动听，用固有的节拍读出这些朗朗上口的句子，就仿佛在唱歌似的，听得几小我都入迷了。
沈丹遐把头埋进他怀里，奉迎地蹭了蹭。
“我mm是女孩子，不消考科举，笨点没干系。”沈柏寓拥戴道。
这时，苗氏来送吃食，程珏跟着一起来了。沈丹遐甜甜地唤道：“苗姨姨，程二哥哥。”
“感谢老爷子嘉奖。”沈丹遐笑得眉眼弯弯。
“我背得出来。”沈丹遐因程珏的干系，夹着尾巴，诚恳的做她四岁的小奶娃，却不想被程珝和沈柏寓嘲笑了，争强好胜心一下上来了。
“江杨二人都长于将事情融入词中，江才子大气磅薄，以清雄韶秀见长；杨才子情辞委宛，细致独到。两人各有所长，敦高敦低，不能一概而论”程老爷子从内里走了出去。
一个豪放，一个婉约，各有推许啊。
“晚照对晴空。”
两人说得各有事理，听了他们的评点，不由让沈丹遐想起在当时空里，对苏轼和柳永的评价。苏学士的词须关西大汉，弹铁琵琶唱大江东去；柳郎中的词，是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晨风残月。
“云。”
这一日，两人又为了两个词人相持不下，赵诚之道：“江才子的词，激昂豪放，阔大雄浑。”
“记得。”沈丹遐脆生生隧道。
小厮点了支梦甜香，插在香炉里。程珏不急不忙帮沈丹遐剥松子，喂给她吃。沈丹遐见香烧到一半，赵诚之提笔在纸上写词，急着催他，“程二哥，去写词，快去写词。”
沈丹遐把《三字经》全文背诵了出来，程老爷子摸着她的头，表扬了她几句后，又警告沈柏密三人，不成以将沈丹遐能背《三字经》的事，鼓吹出去。
程珏和赵诚之就此打住，停止争辩。
不晓得赵诚之和程老爷子说了甚么，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他每天都会过来，郑文韬没有再陪他来。一来二去，赵诚之与程家人、沈家兄弟都混熟了。只是他与一样才调横溢的程珏，对事物的观点相左。两人各抒己见，争辩不休，把四个小的，听得一愣一愣的。
程珏喂沈丹遐，其别人各自端一碗吃。下人出去了，手里拿着两张拜帖，“老太爷，锦都赵诚之，鲁泰县令之子郑文韬求见老太爷。”
“谁第一？谁第二？”程珏诘问道。
“宿鸟对鸣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