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五代罪民
慕容慬终究决定将晋陵莫氏、福州莫氏发往胶东，五代以内皆为罪民，罪不成赦。
五代罪民，要过了五代才气成为布衣。
“死？你们莫家的罪这么大，哪有这么轻易死。陛下已经下旨，晋陵莫氏、福州莫氏贬为五代罪民，发配胶东，罪不容赦！”
谢氏哭成了泪人，说谢雯命苦，嫁给莫恒以后，也没几年好日子，莫恒之早几年另有昂扬图强，可这干劲也不过对峙了五年，厥后左一个妾，右一个妾的纳，三十岁时后宅就有七位侍妾。
大理寺。
谢氏抹着泪儿：“大理寺能听我们的？”
莫恒之自是晓得的，可被谢霆说出来倒是另一回事。
谢氏抹着泪，看着如许的谢雯心疼不已。
就算新帝即位，因“罪不容赦”这几字，大赦天下时，也与他们无干，他们必须得做足五代的罪民，才气成为良民，变成平常百姓。
领首的狱头扫了一眼，“还晓得你们是一个祖宗？卫国公与你们是姻亲，当年攻江南，你们不也晖映不误，要不是他有医族的保命丹捡回一条命，现在就该在泉下了。”
你到底有没故意，你害了她平生，还关键她的余生？
谢氏唤了声“阿雯”，一个黑瘦得皮包骨的妇人缓缓移来，走路盘跚宛似六旬老妇，谢氏捂嘴，当年的谢雯多么才貌双全，现在瞧上去满脸皱纹，就如谢老夫人普通，眼泪扑簌簌地翻滚而下。
牢房里关满了，不止是莫氏，更有江南世家、豪强等人，俱是从江南、南边押过来。
谢雯的身后跟着两个又瘦又丑，眼睛深陷，一脸菜青色的女子，头发混乱，身上俱是一股难闻的臭气。
作为罪民，就是比奴婢还卑贱。
张萍笑道：“娘娘自知轻重，只带走谢氏女眷母子，不带男丁，还请大人行个便利。赎走女眷，需多少赎银，请大人开口。”
“莫恒之，你自认学富五车，可知北燕法规，可知五代罪民？五代罪民，就是从你父亲这一代开端算你、你的儿子、你的孙子、你的重孙皆为罪民，遇大赦天下时，你们之罪不成赦，直至你重孙的儿子才可算是良民，才可分开胶东罪民村。
狱头道：“永乐陈家的陈大夫人与谢郎中来瞧莫恒之之妻谢氏。”
立有一个少年喜道：“大舅，我呢？我也能出去了，我……我……”
现在莫家开罪，谢雯母子亦要被贬为罪民，反是那几个妾，特别最得宠的，因是婢女出身被转卖，反倒做了一个商贾的姬妾，持续享用繁华繁华。
首官凝了半晌，“和离再赎人，就当婢女措置，一人五十两银子。”
谢雯道：“长姐，你……还好？”
谢霆道：“大妹，时候紧，长话短说。”他轻咳一声，用手捂嘴，神采里难掩嫌弃，“我与大妹入宫求了皇后娘娘的手令，打通了大理寺的枢纽，想带你们母女回谢家。”
背后射暗箭的是莫则之，经历了家属之变，又历太多的沉浮，他看的事更是分歧。
统统莫家人奔到了牢门前，“大人，求求你们，与广宁候递过话，我们到底是一个祖宗……”
谢氏道：“莫恒之，你最宠五姨娘，那女人头天上京畿西市，第二天就做了一个刘商贾的贵妾，现在都生了一个白胖儿子，人家还是吃香喝辣。另有你最看重才调的二姨娘，出去以后，做了一个私塾先生的续弦，还是安稳度日。
罪民，没有保存权，能够被当作猪狗。
皇后的面子不得不给。
莫恒之大喝道：“我不会同意！我不会与谢氏和离，你们谢家救人，要么连我一起救，要么就让我拽着她一起死！”
首官看了皇后的手令，又扫过同来的张萍。
况这事也不算逾矩，早前也产生过近似的事。
奴婢死了，若证据不敷，是能够究主家之罪。
陈蘅想了一下，“让谢雯与莫恒之和离，男丁不成离走，女人可再醮谢氏或旁的姓氏，你们谢家出面补上赎金，将人领走。”
*
就在陈蘅觉得统统已定时，谢氏与谢霆妻入宫了。
次日，慕容慬与群臣商讨莫氏人当发配那边，群臣有说去凤凰湖挖玉矿的，另有说去修陵寝，亦有说去北方挖铁矿……
天子一命令，大理寺就筹办将人送往胶东。
你最宠、最疼之人能够分开，为甚跟你受尽委曲、痛苦的阿雯就不可？
阿雯分开，是带你的女儿一道，莫非你要让你女儿同去胶东做罪民，罪民女子到了那边，要许人家，也只能嫁给罪民，生的后代是罪民……”
谢霆道：“北燕朝廷有端方，对于罪大恶极的钦犯，女子可从轻发落，但是男丁一概罪不轻赦。大理寺卿说了，得让莫恒之与你和离，反面离你就是钦犯之一。”
“我写个手令，就说是本宫的意义，你们寻了明镜候或锦囊伯同业，他们帮你们说合，但这赎金多少，就得看大理寺卿的意义。”
“好！好！阿阔出息了，上届大考中了探花，娶的老婆是护国公府嫡二房的长女，儿媳亦懂事，现在在工部当差。”
阴丛林的大牢里，谢氏与谢霆走在里头，里头有一股汗臭，另有粪便的臭味、老气味，熏得人直想作呕。
北燕在胶东、辽省建有六十个罪民村，这些罪民要耕作、要行猎，每年要向朝廷交征税赋，没法自在出入，一旦离开罪民村，必须向里长禀报，得里长同意才可分开，若不准期归返，其邻里、家人以逃民罪处，可当场格杀……”
莫怀之正在破口痛骂：“莫东、莫效之、莫则之，你们害苦我们福州莫氏，要不是你们父子到福州相劝，要我们抵挡北燕，我们福州莫氏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可罪民死了，是不会担负何任务的。
谢雯看着一侧吼怒的莫恒之，心下一阵冰冷。
“多谢大人。”
“莫东，你是罪人！”
他们伉俪，结婚前五年还算恩爱，厥后去了福州，莫恒之就又变了，喜好受外头美人的追捧，更是一个接一个地纳妾回家。
莫则之就坐在另一间牢房里，一双眼睛看着牢里传来的清楚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