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巧用计谋凑怨偶
若翾淡淡一笑,“现在主子就盼着娘娘的嫡子来日能克承大统,才不负娘娘如此孤注一掷。不过,”她目光当中波光流转,“就是不知万岁爷是如何设法了。”
这手札乃是快马加鞭送到都城的,不消五日便到了德保案头,德保展开信封,细细读了一番,沉吟半晌。
定了十二阿哥的婚事,弘历在木兰围场又停驻了半月,比及玄月初,方才返回都城。
陆湘漪点头,“你看得明白,我便放心,一心囿于情思,心肠便硬不了,很多事便做不得了。”
陆湘漪同若翾并肩桂花树下,任由金黄花屑落了一身,芬芳苦涩的气味缭绕鼻间,“现在瞧着,太后对皇后也没那般爱重了。”
若翾闻言,了然一笑,看来德保办事确切稳妥,她望向苾芬,“恭喜皇后娘娘,喜得贵戚,有蒙古藩王如此要紧的姻亲,万岁爷必然更加爱重十二阿哥。”
陆湘漪接住一片桂花,“没想到你在乎的倒是此事。”
陆湘漪起家道了声不敢,坐定以后同若翾对视一眼,相互之间对于太后的意义实在心照不宣。
宴席散了以后,若翾等人听到里头宣永常在侍寝的旨意,不由感慨,到底是太后推举之人。
巴达尔朗声一笑,“臣这女儿天然是极好。”
德保妾室怀着身孕,大着肚子走到德保身边,“老爷何故如此忧心?”
“那不然···”若翾讶然偏头,却瞧见她脸上的戏谑,“如果为了此等小事都要醋意横生,那今后的数十年恐怕都要在醋缸里度过了,”她垂首一笑,“我已经三十有七,姐姐也已四十,到了你我这般年纪,情爱之说、帝王之宠,该放下的便该当放下。”
苾芬冷然看了若翾一眼,“永璂乃是嫡子,要甚么样的好女子没有,不像永琰、永瑆这些庶子,须得如此焦急。”
盘算了主张,若翾同陆湘漪返回行幄,当即修书一封回京,请德保互助。
苾芬脸上早已面沉如铁,闻言更是冷若冰霜,“莫非是你在本宫背后又使了甚么恶毒手腕!”
若翾收回目光,“眼下愉妃婉嫔已倒,皇后身边可用之人不过一个慎嫔,慎嫔为人自大,倚仗出身,不与六宫交好,只一心依托皇后,不敷为惧,我本担忧太后,彻夜看来,太后也不甚爱重我们这位皇后了。”
若翾按品大妆,坐于弘历左手边第二顺位,劈面便是蒙古亲贵,她低声道:“皇后娘娘的十二阿哥至今尚未指婚,莫非竟不焦急吗?”
才过中秋,天上的月缺了一弦,看着美满,实则不然。
储秀宫内。
弘历摆摆手,举起金樽,“无妨,昔日朕亦曾带着朕的七公主与超勇亲王世子定了一桩姻亲,巴达尔亲王是蒙古诸部亲王当中的英豪,竟然还能有这般慈父心肠,可见郡主亦有过人之处。”
若翾亲身斟了茶给陆湘漪,“洞庭碧螺春,虽不是新茶,但我在里头加了夏季里烘焙的嫩竹叶,极其清热,你尝尝。”
陆湘漪端起白玉茶杯,浅绿茶汤上浮着色彩嫩嫩的两片,“真是好色彩,只是你本日特地请我到储秀宫来,不是为了品茶吧?”
陆湘漪同她安步月下,“皇后自封后以来,格外看重本身的身份,平常不低三下四地服侍旁人,畴前对太后还是孝敬,只是这几年精力更加不济,固然每隔四日往太后处存候还是做得,只是小事上不甚经心,太后对她有了成见微词也是理所该当。我们下一步,该当如何?”
陆湘漪思忖半晌,“这个别例倒是不错,只是十二阿哥毕竟是嫡子,且不过十一岁,如果没有充足的来由,只怕万岁爷等闲不会答允。”
若翾眸色冷凝,神情之间俱是傲然笃定,“皇后家属当中,独一得用之人便是讷苏肯,讷苏肯才去回疆不过四年,等闲是回不来的。而皇后现在能够倚仗的,不过是十二阿哥,大清自顺治爷那件事以后,皇子若同蒙古贵族攀亲,便模糊地没了担当皇位的资格,来了围场这几日,我倒是看中一名博尔济吉特氏的蒙古贵女,如果能促进这二人的婚事,皇后定然如丧一臂!”
若翾垂首,蛾眉轻蹙,“此事怕是还要劳累德保,礼部尚书若能让钦天监之人活动活动,只要钦天监编出个好来由来,那么一桩婚事,只怕不难。”她轻抚闻香玉扳指,“如果德保办不成,倒是要费一番考虑了。”
二人对饮一杯,弘历道:“如此甚好,朕的第十二子,也就是大清嫡子,尚未有婚约,现在既然巴达尔有如此女儿,朕本日便为此二人指婚,待礼部、太常寺择谷旦结婚。”
若翾微微一笑,举杯道:“不敢,恭喜皇后娘娘喜得儿媳,博尔济吉特氏出身如此高贵,于永璂必是好的。”
都城这边德保与裴日红商讨定十二阿哥之事,将折子送到木兰围场之上,弘历便安排宴席再宴蒙古诸部藩王。若翾所说博尔济吉特氏贵女恰是此中藩王之女,亦不过十一。
他脸上带着笑意,巴达尔见了,起家道:“臣独占此女,向来宠嬖,本日她闹着要随臣来,请皇上恕罪。”
德保看了他这美妾一眼,狠了狠心,自古繁华险中求,便做一回又有何妨!他当即道:“来人,备马,我要到裴日红裴大人府上一趟。”
弘历圣旨一下,回京之时,这位博尔济吉特氏阿木兰回宫之时便跟着世人回京等候结婚,而现在不过十一岁的她并不晓得,这一场一等三年的婚约,不过是她二十二岁韶华以后无子孤寂,于寿康宫与诸位老年太妃了此残生的开端!
弘历与诸部亲贵菜过五味、酒过三巡,筵宴也至酣处,“巴达尔亲王,朕见你带了一个女儿来,这是何意?”
苾芬眼角眉梢俱是喜色,只是眼下是国宴场合,天然不能失了分寸,只能瞪了若翾一眼,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