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灵活机变留退路
愉妃才进门，脸上的惶急叫苾芬一惊，顾不得端方，她打发了服侍的人，至于三两亲信，“你这是如何了？见猫鼠似的。”
洗梧见不得她这个不持重模样，微微侧过身子，捂开口鼻处，“哟，这味儿，离远些。”
很快，众妃齐齐到了，因是宫里犒赏听戏，皇子福晋也都来了，四阿哥永珹和他那蒙古媳妇倒是不错。
这吴书来真是锅盖上的米花子，熬出来的，听一句话，晓得背面十句，“这个陈进忠好生尽忠万岁爷就得了，至于本宫这儿，万岁爷跟前有甚么能奉告本宫的话，来知会一声，也就足意儿了。”
“嗳，”吴书来回声，“主子必然教诲他，让他晓得主子您的意义。”
到了重华宫，以帝后、太后三报酬正席，东席以贵妃为尊，顺次是庆妃陆湘漪、颖妃兰璎、豫嫔萨日朗，朱紫郭氏；西席以舒妃叶赫那拉洗梧为尊，顺次是愉妃珂里叶特芳柔、婉嫔陈落英、伊朱紫拜尔葛斯委伊。陈落英之前本该有思璇的位子，可惜思璇一向病着，也就来不得了。
“得了吧，”若翾也不劝他别哭，“你记取万岁爷的恩就是了，只是万岁爷让公公服侍惯了，万一今后公公不在了，这服侍的人，公公安排了谁？”
若翾点头，望向五阿哥永琪，“五阿哥阿谁福晋也好，传闻出身崇高，衬得起永琪这个好孩子。”
陆湘漪笑她，“你这岳母，看准半子，倒很对劲，一点不抉剔。”
若翾站起家，瞧瞧西洋钟上的时候，“这会子，本宫也得往重华宫去了，德子，送公公回养心殿，细心些，才下了雪，路上滑。”
黑暗里走出一对绣了迎春的花盆底，黑夜里，愉妃的眼神亮得可骇。
愉妃解缆前怕饿，垫了一盘饺子，蘸了蒜，本身也感觉味道不好，不美意义地离远了一些，哂笑一声。
端庄的宫宴已颠末端，端方也就没那么大了，世人坐了，一院子的人竟不闻椅子挪动之声。真无趣，若翾将手炉递给抱夏，让她去添碳，不过这么些年了，也该风俗了。
小德子也不是傻小子了，他也有四十了，“那是师父当年的恩德，德子也一辈子不忘寄父师父。”
那桩事！
愉妃？她来何为，揉了揉额角，到底是四十三的人了，没那么好的精力，苾芬歪在榻上，命小寺人端了炭盆来，“请愉妃出去。”
洗梧说话没个避讳，远处的听不着，若翾天然闻声了，没实际，笑了一声，一众皇子福晋坐定，公主额驸也都走了出去，背景竟然还跟着拉旺多尔济。
小德子应了声，“嗻，师父，您这边儿请。”
若翾转头，坐正身子，“过了年，涵昉也五岁了，再过十年，我这掌上明珠，可不就下嫁他超勇亲王一族了吗？”
七巧帮她裹紧身上的披风，“主子，万岁爷他们都在里头呢，主子别出来太久，免得给人瞧见了。”
两个寺人出了宫，已经是日入时分，小寺人扑灭了一盏盏朱红宫灯，远了望去，热切又喜庆的一片，吴书来拍拍小德子的肩膀，“你这个傻小子，捞着这么个主子，这辈子有福分喽。”
陆湘漪得了儿子，表情也是极好，倾身和若翾说话，“瞧四阿哥伉俪两，虽不能联袂出去，那眼神儿一向看着对方呢。”
愉妃嗵地一声跪倒，“娘娘，那桩事给人晓得了！”
兰璎睨了她一眼，除夕无月，竟然还无星，一片天暗沉沉的，只要那一溜儿宫灯发光，民气里也不得透亮，主仆二人站了一会子，感觉身上寒噤噤的，也就归去了。
陆湘漪笑着点头，才三十五的人，倒想起十年后的事儿了，也忒高瞻远瞩了，正要再打趣她一句，吴书来一句唱喏，若翾、永珹、永珏等人起家。
若翾笼着暖炉，拥紧了狐裘坐着，心忖等过了年后，去延禧宫瞧瞧吧。
戏散了，苾芬也没和诸位福晋酬酢，她精力不济，便回了翊坤宫，才进门，康禄海便道：“主子，愉主子求见。”
吴书来甩了甩拂尘，回身进了吉利门，“走了！”
“臣妾/儿臣恭迎太后娘娘、万岁爷、皇后娘娘。”
自那日以后，兰璎确切不再提起永璐阿哥的事了，可内心不痛快，也能瞧得出来，“所幸主子现在住在景仁宫，皇后娘娘和愉妃那些个乌糟事儿，您瞧不见，也就算了。”
她说话声音不高，愉妃却听了这么一耳朵，眼中闪过顾忌和机灵，望向若翾的目光当中尽是担忧，恨不得竖起耳朵去听。
八岁的孩子长得像个黑塔似的，扎了两根辫子，上面追了红玛瑙和银珠穗儿，穿了件铁灰色袍子，若翾忍不住赞叹：“真是个好孩子。”
吴书来规复了昔日的神采，眼中却尽是佩服，“回贵主的话，是主子的小门徒陈进忠。贵主对主子的这份恩德，主子必然酬谢，这将来，贵主也是陈进忠的主子。”
“哪桩事？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苾芬坐直了身子，眼中尽是恓惶，“你倒是快说呀！”
吴书来拿箭袖揩脸，连连回声，“主子记取万岁爷和贵主的恩情，一辈子不敢忘。”
弘历扶着太后坐定，方才道：“今儿个是除夕赐戏，都坐吧。”
兰璎踹了踹脚底的台阶，“我呆在里头气儿不顺，又坐在贵妃和庆妃跟前，更感觉不对，还不如出来逛逛，那件事我不说，可也忘不了啊······”
兰璎的神采一向不大好，她心机简朴，搁不住事儿，瞧见若翾更感觉惭愧，一向低着头，台上的戏唱得热烈，她却充耳不闻。想了想，寻了个由头，出了重华宫。
“公公今儿眼睛忒软，”若翾让小德子把吴书来扶起来，“这事儿，万岁爷也承诺，毕竟公公是万岁爷的大伴儿，万岁爷也念着情呢。这钥匙一共两把，另一把，您给黄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