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平沙落雁
晨风微凉，龙涛白袍微动、屏气凝神，眼睛里只要雁平沙胸前那面闪着淡淡荧光的护心镜，左臂仅用两成力量拉开龙影弓，悄悄射出。
坐于中厅的恰是镇海将军田铁山，棱角清楚的五官再也聚不起狰狞，气味混乱，明显重伤未愈。
在龙墟里有了和赤影小鸟的对阵经历，龙涛的行动固然另有些生涩，但不再那样手足无措。
“嘭”的一声闷响，金光混乱、云气碎散。
满脸虬髯的雁平沙身材魁伟非常，和枯瘦的北重山对比光鲜。
这是为何？龙涛刹时呆在当场。
“啊？！叫甚么？”
但，为时已晚……
田铁山看看再次空缺的符纸，堕入深思当中。
“恩。”
话音未落，流星锤一左一右再次袭来，此次雁平沙把力道加到七成。
北重山内心蓦地惊慌，跟着他的目光望向马车以后，随即疾声喊道：“殿下不成！”
龙涛尚在安身未稳之时，流星双锤再次一上一下飞到身前。
“他有个女儿，必将和你成为死仇。”
田铁山说完，颤巍巍从怀中取出一张巴掌大的符纸，极其谨慎在桌上展开，符纸上画着一只苍色秃鹫，展翅欲飞栩栩如生。
两成力道，雁平沙应当能够遁藏，不过面对神弓，也定会有些狼狈！这是龙涛的设法。
相对清楚的影象在符纸上寸寸闪现，广袤的山川丛林在缓缓活动，竟然满是飞走的秃鹜在高空俯瞰的气象：
此时，田铁山强忍伤痛，指尖灵力喷涌灌入那张空空如也的符纸，其上顿时金芒灿烂。
一拳一爪堪堪封住势如奔雷的双锤，飞起的左脚踢在连缀双锤的铁链之上。
双臂间金光微灿、云气蒸腾，流星锤被再次弹回，而龙涛此次也没法安稳站立，身材向后划出丈余，双足在官道上犁出一道长长的浅沟。
数道纤细的金色光芒从米粒大小的玉石中蜿蜒射出，跟着一声刺耳轻鸣，纸上的秃鹫竟然振翅而起，刹时穿出窗外消逝在阴沉的长空里。
……
北重山和雁平沙两人都感吃惊奇不已。
流星锤的刁悍力量跟着颠簸分离卸去，龙涛固然稍显狼狈，但双足并未挪动分毫。
雁平沙捂着胸口，举着一角护心镜的残片，面对北重山喘气说道：“北兄，这个给你，这尾……孔雀翎恰好合适……，这是最好的结局。”
但雁平沙恰好没有遁藏，反而丢下双锤伸开臂膀，挺直了胸膛！
他咳嗽着笑道：“哈哈，北重山老儿，你虽为大符师，我倒要看看可否逃出灵符师笔下的‘凌宇觅踪符’……。”
看似坚固的护心镜回声而碎，孔雀翎从雁平沙背后穿出，落空了踪迹。
马车缓缓前行，管家北重山在渐渐调息，虽未转头，却仿佛舍不得远去。
“龙罡九式”第一式：一鳞半爪。
“‘千里云痕’雁惊鸿……。”
符纸上的灿烂金光一闪敛没，其上的影象也缓缓淡去。
雁平沙粗黑的神采略显难堪，此次力道加至九成。
此时，田铁山神采显得更加衰颓，强行咽下一口鲜血，哆颤抖嗦把符纸放在桌上。
雁平沙力道掌控恰当，看模样龙涛并未真正受伤。
他又拿出一粒金色玉石，一样谨慎翼翼按在秃鹫的眼睛之上。
“哈哈，”雁平沙畅然大笑，而后微微回身遥对马车，向北重山说道：“北兄今后任务严峻，可惜老沙我不能陪你了，保重。”
车上北重山的神采已从惊奇转为欣喜，龙涛表示出的气力和战力都严峻出乎他的料想。
北重山深知，雁平沙对龙涛有历练之意，遂朝着雁平沙面露赞成之色。
“恩。”
强大的力量刹时从指端传到龙涛的臂肩，满身一阵酸涩刺痛，恍忽间摇摇欲倒。
此时，两人相隔数十丈，龙涛体内灵气已近干枯，唇边隐有血线流出。
竟然只是摇摆了一下身材，有些狼狈罢了？！
曾经的磨难兄弟，此时变成一具尸身……。
超出巍峨高大的西岭关以后，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缓慢疾走。
……
周边尘灰荡起，荒草飘飞，路旁枯杨上惊飞的几只乌鸦收回阵阵哀鸣，方才展开翅膀便直坠下来，随即化作几蓬血雨。
“世子殿下，雁平沙暮年身有隐伤，又落魄敌营过得憋屈，是他本身一心求死，你不必自责。”
“哈哈，殿下神武，令老沙佩服！”雁平沙再次大笑一声，“再来！”
为了信心不吝赴死的决计，让他显得狂放不羁，手中的流星锤更是一往无前，刹时袭向龙涛面门。
三旗镇空空如也的卜家大宅内，一名黑衣人仓促行入，单膝跪地禀报：“田大人，废墟中没有发明北重山的独门兵器精铁算盘，没法肯定北重山和龙涛的存亡。”
龙涛足下未动，左臂却挥起，臂弯间竟有淡淡云气相随，极像一条蛟龙跃在云间，微曲的中指弹在流星锤的尖刺之上。
“世子殿下，雁平沙当年确是王爷旗下悍将，和我为换命袍泽。”
数百里以后便是归鸿关，守将雁平沙孤身一人立于关前十里，然后是龙涛和雁平沙的决死战役！
天气澄明，崎岖蜿蜒的官道上高耸立着一座亮晶晶的冰雕，那是骑在顿时的西岭关守将孔不休。
龙涛的身材形同暴风里的枯木断枝，在半空中持续翻滚，飞出足足二十多丈才勉强双足着地。
龙涛更加不敢骄易，抬手以“龙罡九式”第二式双龙戏珠应对，双手一拳一爪相迎。
雁平沙固然只用了四成力道，但仰仗他驭波境的修为，足足比凝露境一品的龙涛高出两重，就算龙涛不会受伤，起码也要被砸的倒飞摔交才对。
但仍然没能化去流星锤的强撼之力，龙涛被砸的倒飞而起。
影象固然非常恍惚，但还是能看出大抵。
“铮”的一声龙吟，孔雀翎在晨光下拉出数十丈长的淡金残影，刹时把龙涛和雁平沙连在一起。
北重山缓慢飘上马车，单膝跪地抱起雁平沙，看着他嘴角尚存的惨淡笑容。
就在此时，他左臂上的水墨纹线金芒微微，跟着臂间的淡淡云气极速活动，龙涛的身材从指间、臂膀、再到腰腿满身，仿佛流水般颠簸起来。
龙涛心脉呼吸开端混乱，慌乱中祭出“龙罡九式”第三式：云龙三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