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朱元璋念妾怜庶子 张若兰机智救婢女
新人洞房当中,已是乱作一团,郡王妃韦凤娘穿戴大红通袖袍,头戴七翟冠,本是沉浸在新婚高兴当中,谁知本身敬爱的琉璃花瓶被府中丫头打碎了,清秀的面庞上已暴露嗔怒之态。只听韦凤娘的陪嫁婢女秀萍大声斥责着:“你这蹄子怎的这般不谨慎,这但是郡王妃的陪嫁之物,大喜之日竟这般倒霉。”一小丫环跪在地上抽泣着:“郡王、郡王妃恕罪。”秀萍回身对高阳郡王朱高煦说道:“郡王,这新婚之夜打碎物件可不吉利,何况是这么贵重的琉璃花瓶,的确倒霉至极,今后如果郡王与郡王妃日子过得不顺利可如何是好?”朱高煦听了此话,大喊一声:“拉吹去乱棍打死。”几名府中下人听了朱高煦的叮咛,拉着那小丫环便要走,那小丫环抽泣着挣扎,口中还大喊着:“郡王饶命,郡王饶命。”
朱元璋回到了本身的寝宫——乾清宫,碽妃的音容笑容立即闪现在朱元璋面前。当年二人的恩爱景象不竭在朱元璋脑中回闪,朱元璋五内俱焚,潸然泪下。连续三日,朱元璋几近夜夜不能寐,即便睡去,梦中也会闪现碽妃生前的各种景象。到得第四日,朱元璋常朝后,袁忠扶着朱元璋去御花圃散心,走着走着,朱元璋俄然听到有小孩子抽泣,便忙令袁忠扶着本身走上前去,只见本身的五儿子朱橚正在抽泣,朱元璋的侄女——庆成郡主朱月婵走到二儿子朱樉身前说道:“老二你如何能够如许?老4、老五可都是我们的兄弟,他们来此赏花有何不成?”四儿子朱棣忙搂过朱橚安抚:“五儿别怕,我们就在这赏花,四哥会好好照顾你的。”一边的二儿子朱樉嘲笑着:“你也是罪女之子,如何照顾得了他,你们的母亲是蒙古族人,没有位份,被父皇赐死才得了妃位。你俩现在是没有娘的孩子。我母妃但是李淑妃,你俩快滚蛋,没见到我正赏花,不要败我的兴趣,快滚,不然我叫母妃杖责你们。”看到此处,朱元璋怒勃然大怒,大声喝道:“混账东西。”四个孩子一惊,见朱元璋来了,忙见礼参拜。朱元璋扶起朱棣、朱橚、朱月婵,狠狠地拍了朱樉后背一下,“你个混账东西,老4、老五是你的兄弟,身为二哥,不知护着他们,反而如此欺负他们。李淑妃如何教诲的儿子?袁忠,让李淑妃滚过来。”袁忠回声而去。
徐令仪正气得不知说甚么好,只听一女子说道:“‘琉璃’与‘流浪’同音,这端合卺酒的丫头打碎了‘琉璃’,恰是突破‘流浪’之意,预示高煦与凤娘百年好合,永不分离。”这说话的女子是燕王世子妃张若兰,这张若兰是朱棣的嫡宗子朱高炽的嫡妻,洪武二十八年,燕王嫡宗子朱高炽受封燕王世子,这张若兰天然被封为燕王世子妃了,只见这位世子妃,大抵十八九岁模样,身着大衫霞帔,头戴七翟冠。远山眉黛长,含情丹凤眼,口若涂丹砂,肌如傅春雪,未笑却含颦,纤步柔似水。韦凤娘看着张若兰,带着几分肝火说道:“哪有这类说法?嫂子是要包庇这蹄子不成?”“凤娘曲解了,我何故要包庇一个丫头?高煦与凤娘临时饶过这丫头一命,一来,大婚之日若真正法了这丫头颇不吉利,二来也怕坏了凤娘贤能淑德的好名声。”张若兰说完忙回身叮咛本身的贴身婢女:“国香,去我房里把天子陛下御赐的玉快意取来。”国香回声拜别,不一会国香拿着玉快意前来,张若兰走到韦凤娘身前,边递上玉快意边说道:“这是嫂子受封燕王世子妃时,皇爷爷赐的,本日就将它赠与凤娘,祝你伉俪二人舍去流浪之苦,今后事事快意。”韦凤娘肝火未消,坐在床头并不接过那玉快意。这时,朱棣边迈进房门边说道:“凤娘,你嫂子的一番情意,还不快收下。哪有因为一琉璃花瓶就要了人家性命的事理?”韦凤娘听朱棣如此说只好接过玉快意,道了谢。张若兰顺势说道:“父王,凤娘看着这端合衾酒的丫头定是碍眼,不如让若兰先将她带走,归去若兰替凤娘奖惩她。”朱棣点点头,“也好。时候不早了,明日高煦与凤娘还要参拜王府众长辈,都散了吧。”说完,朱棣与令仪回身回房了,那小丫环自是跟从张若兰一同回房。
过了一会,李淑妃带着宗子朱标,三子朱棡仓猝赶到御花圃,这李淑妃名叫李素娥,朱元璋的宗子朱标、次子朱樉、三子朱棡,皆是这李素娥所生,朱元璋称帝后,因李素娥诞育三子有功,受封淑妃。李淑妃与朱标、朱棡忙见礼参拜,朱元璋厉声斥责:“这就是你教诲的好儿子?连兄友弟恭的事理都不懂?是你跟他说老4、老五的母亲是罪女,被赐死才受封的?老4、老五是马皇后嫡子,在御花圃赏花有何不成?如何他的兄弟在此赏花还败了他的兴趣?你都是这么教诲孩子的吗?”李淑妃吓得魂飞魄散,“陛下息怒,妾教子无方,愿受惩罚,只是望陛下念及老二年幼,网开一面,不要见罪于他。”“年幼?十二了还年幼?”朱标见此景象忙替母妃与朱樉讨情:“父皇,是儿臣平时对二弟疏于教诲,对四弟、五弟又体贴不敷,儿臣知错了,请父皇息怒。”朱标本年十三岁,仁柔刻薄,对长辈们恭敬,对兄弟们和睦,朱元璋非常爱好他,方才即位便封了这朱标为皇太子。朱元璋见朱标讨情才就此作罢,沉默了一会说道:“李淑妃罚俸半年,老二归去面壁思过,都退下吧。”李淑妃、朱标、朱樉、朱棡叩首谢恩后,赶快退了下去。朱元璋正思怀着殁去的碽妃,见朱棣、朱橚失了母妃,又被异母兄欺负,内心生发了无穷顾恤之情,遂走到朱棣、朱橚跟前,双手抚摩着两个孩子的头,说道:“刚才你们二哥的话不必放在心上,父皇与你们一同赏花如何?”朱棣、朱橚、朱月婵自是欣然应允。
回到世子妃房中,小丫环跪倒在地,对张若兰千恩万谢,张若兰忙将她扶起,柔声问道:“叫甚么名字?本年多大了?”小丫环答道:“回世子妃,奴婢姓李,名叫海棠,本年十三岁。”张若兰这才细看这位海棠女人,恰值豆蔻韶华的她,长得甚是姣美,面若白玉,眉如新月,目宛秋波,唇似朱丹,再配上双螺髻与一身袄裙真如海棠般鲜艳。张若兰越看越喜好这丫头,便持续问道:“家是那里的?”“回世子妃,海棠是北平浅显民户家的女儿,自小家道贫寒,前些日子才入燕王府来,葛长史让我今晚端合卺酒给二位新人,我出门时不慎打碎了郡王妃的琉璃花瓶,幸亏徐王妃与世子妃相救,不然海棠本日就没命了。”海棠说着说着竟落下泪来,张若兰见这小女人甚是不幸,加上本身也是浅显民户出身,便对这海棠更添垂怜之情,因而忙替海棠拭去泪水,说道:“我也是浅显民户出身,天然晓得你的难处,今后后,你就留在我这,与国香一同服侍,你可情愿?”海棠喜出望外,“去世子妃,海棠情愿,海棠愿一辈子好好奉侍世子妃。”张若兰笑笑说道:“你先留在我这,待你年纪大些,我给你找个好人家,看你姣美可儿,我见犹怜,若不找个有情郎君相伴平生,岂不成惜?”说着,张若兰从本身的打扮盒里取出一串极标致的珠花,插在海棠的发髻上,不由赞道:“甚美,美人配珠花,方不孤负如此好韶华。”对于海棠而言,本日世子妃救得本身性命不说,还如此宠遇本身,早已感激涕零,便对张若兰说道:“海棠自幼家贫,除父母以外,还没有人像世子妃这般待我好,海棠此生必然经心极力奉养世子妃。”二人正说着,王府的寺人李崇搀扶着世子朱高炽回到房中,张若兰忙迎上前去搀扶,柔声问道:“世子返来了?来宾都走了?”朱高炽点点头,“返来了,方才将众来宾礼送出府,父王、母妃也都安息了,若兰你也辛苦了。返来路上我传闻,你方才救了一个婢女?”张若兰笑着拉过海棠,“快来参拜世子。”海棠忙拜见世子,若兰奉告高炽事情的颠末时,海棠便偷偷打量世子,只见这位世子丰神飘洒,且脸孔清秀,只是有些体胖,并且是个跛子,行走需求有人搀扶,可即便如此,也难掩世子的威武之气与儒雅之风。看得出世子与世子妃非常恩爱。海棠正在打量着,朱高炽已回身对她说话:“这小女人生得倒姣美,你今后就留在这,好好奉养世子妃,若兰她温婉贤淑,定不会虐待了你。”海棠自是连声承诺。这时国香已给世子、世子妃铺好了床被,因而国香与海棠二人服侍世子与世子妃安息了。
朱棣与奶娘冯月珍还在书房思怀着碽妃,想着之前的各种事情。俄然朱棣的嫡三子朱高燧仓促跑进房来,“父王,不好了,洞房那边出乱子了。方才给二哥、二嫂端合衾酒的丫头,不谨慎将二嫂陪嫁的琉璃花瓶打碎了,二嫂不依不饶,二哥也感觉倒霉,要正法那丫头呢。”朱棣赶快起家,“高燧,先送你冯奶奶回房安息,父王去你二哥那边看看。”
朱棣、朱橚一每天生长着,到了洪武三年,朱元璋封了本身的儿子们为藩王,宗子朱标已是太子,次子朱樉受封秦王,三子朱棡受封晋王,四子朱棣受封燕王、五子朱橚受封周王……待到洪武十三年,二十一岁的朱棣就藩北平,奶娘冯月珍随朱棣来到北平,随即她把碽妃汉妆的画像交予朱棣,而把碽妃蒙装的画像交予朱橚。以后朱元璋两次命朱棣率师北征,朱棣招降了蒙古太尉乃儿不花,活捉了北元大将索林帖木儿,可谓军功赫赫,威震朝野。
正在此时,燕王妃徐令仪赶过来大喊一声:“且慢。”这徐令仪是朱棣的嫡妻,本年三十六岁,生的桃羞李让,仙姿佚貌,只见她委宛峨眉,双瞳剪水,身着大衫霞帔,头戴九翟冠,一眼看去,便觉仪态万方。徐令仪走进房来,看了看朱高煦,带着几分责备说道:“高煦你过分率性了,怎能因这一花瓶便要了人家性命,莫非这小丫头的命还敌不过这花瓶?”朱高煦肝火冲冲:“当然敌不过,下人一个,烂命一条。”“猖獗,你甚么时候能明些事理?你若能像你大哥那般仁厚宽和,母妃也免得日日为你操心。”朱高煦听了此话,大声喊道:“母妃向来偏疼大哥,在母妃眼中大哥甚么都好。母妃如何不想想,大哥新婚之夜哪有这类事情?这丫头弄得我伉俪新婚之夜这般倒霉,杀了有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