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欲加之罪
各个江湖帮派百余名妙手，尽数伏尸街头，无人得以幸免。闻到部下禀报，程琨等人相顾失容，暗自惴惴，不知是何人脱手，竟然如此狠辣。
天气放亮，方白衣撤去院落里的奇门大阵，雾气散去，只觉氛围清爽，已是闻不到涓滴血腥气味。嘴角逸出几分耻笑，眸光望向院外，晓得程琨等人已在院外等待多时，倒是未做理睬，自顾回身回房。
“哼，方白衣，看你也是个磊落之人，为何敢做不敢认，明天夜里，我等弟子帮众百余人，尽数丧命在此，除了你以外，另有谁会这么做？”程琨手臂扬起，剑柄指向方白衣，声色俱厉，冷哼喝道。
缓缓点头，方白衣感喟口气，却也未做理睬，任由两人隐在楼檐窥视。回身回到客堂，将阵法口诀传给傅香凝等人，各自回房安息，小不幸和输不起职责地点，不敢擅离，留在客堂中打坐调息。
“哈哈哈......”
海蛟帮主张口欲言，倒是触及方白衣扫来的眸光，心神剧震，虽是处在程琨等人当中，却感受如同孤身一人，且是赤身露体，落空统统的遮挡和埋没。乃诚意中有感，如果再敢吐出半句，便会命丧于此。
小不幸打来洗脸水，各自洗漱，清算安妥便解缆前去江州府衙，恳请知府刷下榜文，将小巧构造公诸于世，自此从这纷争旋涡脱身而去，回家与亲人团聚。
眸工夫鸷，嘴角带有丝丝嘲笑，帝宫少宫主殷瑞淳道：“玄冰娘娘曾经说过，方白衣功参造化，功力深不成测，跟娘娘比拟亦是不遑多让，怎会如此等闲就着了对方的道儿，这此中必定有诈。”
程琨眸光游转，偶尔闪过一缕精光，却又刹时隐去，眉头皱起，手指不竭抚过唇上短须，不时与寒江钓翁互换眼色，却又缓缓点头。
“理应如此，我看你们是恬不知耻！”小不幸忍无可忍，怒声斥道。
殷姣姗略有沉吟，恍然道：“不错，被掳走的不是方白衣，极有能够是先前闯进阵中百花谷主，李代桃僵，方白衣真是狡猾，不过我们行迹已经闪现，留在这里另有甚么用？”
凌晨。
院落里，傅香凝悄悄感喟口气，道：“铁剑门等江湖帮派丧失百余条性命，怕是要算到我们头上，白衣，你想置身事外，看来已是不太能够。”
锦衣华服，香娇玉嫩，倒是追踪幽冥山庄众黑衣人而去的紫霄帝宫少宫主和大蜜斯。
折扇闲逛，方白衣缓缓点头，眼眸中尽是挖苦，道：“方某没有兴趣为你们找出杀人凶手，百花谷主是死是活，更是与我何干，程门主口口声声提起天下豪杰，不如将此事提交重阳天下豪杰大会公裁，由天下豪杰决定，此事是否应由方某卖力，如何？”
心神所夺，为之迟滞，海蛟帮主仅是吐出‘你’字，倒是再也说不下去，好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捏住脖子。
程琨等人倒是彻夜未眠，神采阴沉，眼眸中几近要喷出火来，恨不能择人而噬。
方白衣眸光微凝，倒是脚下回旋，身形转过，真气涌动自指尖疾射而出，劲气横空，铮然声响，其声清脆仿佛剑鸣。
只是刚跨出院门，程琨等十余人已是迎了上来。神采凝重，眼眸中怒意盎然，刀剑握在手中，大踏步走来，很有几分骇人气势。
若非程琨等民气生贪念，又怎会有诸多事端，现在却倒打一耙，尽数推到方白衣身上，这让人如何不怒。看上去道貌岸然，言之凿凿，倒是欲加上罪，何患无词，倘若不是早已谈过此事，小不幸怕是已经愤而脱手。
略有沉吟，程琨又道：“在此之前，小巧构造由我等共决，你不得私行做主，如果到重阳天下豪杰大会时，你仍未处理此事，就请你交出小巧构造，由我等在天下豪杰大会上开启小巧宝盒。”
自幼于宫中长大，身为凝香公主贴身侍婢，练就绝世武功，常日里却也没有人敢无端招惹。聪明滑头，精灵古怪，倒是对江湖上的肮脏事，所知甚少，反不如浑厚寡言的输不起看得明白。
端坐在房间内，程琨等十余人各自深思不语，氛围显得极其压抑，让人喘气不过。
傅香凝莲步婀娜，与方白衣并肩而立，俏眸含煞，道：“诸位妄加猜测，便来指责方白衣杀人行凶，又何曾讲过目睹为实，眼下却在此胡搅蛮缠，究竟意欲何为，诸位无妨直接划下道儿！”
程琨神采阴沉，眸光透出寒意，森然道：“方白衣，如果你应下此事，天下豪杰便不再与你难堪，不然......”
夜空中，乌云散去，明月高悬天涯，洒落清冷月华，覆盖江州城表里，街头巷尾，伏尸各处，血腥气味浓烈刺鼻，夜风吹拂，在空中飘零。
“目睹为实？”
方白衣纵声长笑，直贯云霄，顿时将程琨等人叫唤声压住，朗声喝道：“诸位指责方某杀人，可有根据？仅是一句除你以外还会有谁，未免有些儿戏，江湖上仇杀不竭，不知死伤多少，莫不是凭着揣测，都要推到方某身上？”
倒是长剑回声而断，劲气不断，复又将程琨肩头洞穿，余力打中海蛟帮主青龙偃月龙，脱手飞出数丈。
方白衣初出江湖，但是手握小巧构造，在重阳天下豪杰大会上提起此事，怕是江湖六大门派、东方火云城这等顶尖权势也要给几分薄面。
眸光中多了几分凝重，倒是淡然轻笑，方白衣缓缓隧道：“我固然偶然于江湖事，却也不会任人欺上门来，本身心存不轨，意欲强取豪夺，却能怪得了谁？如果敢强词夺理，硬要栽到我的头上，我也不介怀让他们多尝些苦头。”
“方白衣，快放我家谷主出来，不然，就是拚上性命，百花谷也要向你讨一个公道。”百花谷管事亦是沉声喝道。
程琨迈步上前，眼眸中闪过得色，喝道：“方白衣，既然你矢口否定，那你就找出杀人凶手，以证本身明净，百花谷主的去处，亦是要落到你的身上。”
铁剑门程琨等人，却也一定会在乎这百余条性命。百花谷主，本来就是程琨等人联手推出，用以摸索方白衣深浅，是生是死更是漠不体贴。程琨等人最想要的，是方白衣能够给出一个对劲的交代。
叮咛弟子帮众将尸身归拢，局势不明，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果再产生近似景象，怕是各自的气力都将大打扣头。
程琨瞳孔突然收缩，倒是惊得寒意透体，亡魂大冒，好像被一支无形利箭锁定，直奔胸口而来。已是不及闪避，只得将手中黑铁长剑掉转，横在身前，提起满身功力，灌注剑身硬接方白衣腾空指力。
念及此处，方白衣眼眸中尽是炽然，难掩心神荡漾，纵是超然物外，心性淡泊，却也没法割舍这血脉亲情。
百花谷管事那里肯信，怒道：“你胡说，我家谷主至今未归，定是被你给杀了，方白衣，百花谷跟你誓不两立。”
“你......”
“方白衣，休要砌词抵赖，明天如果不能给我等一个交代，此事毫不会就此罢休。”海蛟帮主虬髯瞋目，青龙偃月刀顿地，喝道。
“呵呵，方白衣，相互都是江湖中人，目睹为实，如此说法，怕是难以让人佩服，百花谷主现在身在那边，还请照实相告。”寒江钓翁轻笑，倒是眸光转动，别故意机，道。
铁剑门、海蛟帮等江湖帮派，向来为江湖六大门派所不耻，视为傍门左道，不屑与之为伍。即便是插手重阳天下豪杰大会，也不过是敬陪末座，倒是没有任何话语权可言。
傅香凝暗自苦笑，螓首轻摇，道：“这类事在庙堂之上、宫廷当中，见得还少吗？小不幸，千万莫要小瞧了这些江湖草泽，能够做到一帮之主，哪个又是易与之辈。”
程琨恼羞成怒，长剑出鞘，直指方白衣，喝道：“方白衣，如果如此，莫要怪我等不客气，流血杀人！”
幽冥山庄行事狠辣，脱手不留活口，铁剑门等江湖帮派，百余名当值弟子帮众倾刻之间尽数丧命，横尸街头。街巷深处，偶尔传出犬吠，似是为这无数冤魂所惊扰，吠若哭泣，伴随苦楚哀鸣。
方白衣脚下步法腾挪，掌指变幻，凌厉劲气接连破空，铮铮声响不断，将寒江钓翁等人打得翻滚闪避，狼狈不堪。手中刀剑尽数被腾空指力震断，涌上前来的各帮派弟子，数人躯体洞穿，断气身亡。
“好！”
“如许也能够？”小不幸瞠目结舌，道。
寒江钓翁眼眸中尽是惶恐，颤声叫道：“夺命搜魂指？方白衣，独臂人魔龙逸峰是你甚么人？”
劲气凌厉，破空而至，倒是无坚不摧，洞金裂石，顿时将程琨等人震住，部下弟子帮众发展，再无人敢上前半步。
百花谷主确已拜别，只不过是被幽冥山庄众黑衣人掳走。方白衣没有难堪他，幽冥山庄众黑衣人是否也会如此好说话，那是不得而知，但是从明天夜里幽冥山庄众黑衣人脱手狠辣来看，怕是难以满身而退。
输不起肩扛长刀，此时却也神采凝重，感喟道：“对程琨这等人来讲，只要他们本身不死，其别人死多少都是没有干系，不过是找个替罪羊，为此事卖力，至于真丧究竟是谁，却不是他们所体贴的。”
江湖上以强者为尊，即使有失公允，却也未见得有人敢跳出来实际。说到气力，方白衣非常自傲，凶名传遍江湖的大魔头血手童天，亦是伤在其掌下，遑论程琨等人。
方白衣暗叹口气，缓缓点头，道：“百花谷主已在昨夜分开，虽是身怀歹意，方某却也没有难堪他，至于现在那边，你们自去寻觅就是。”
程琨等人神采惊诧，倒是没有想到方白衣竟然要把此事提交重阳天下豪杰大会，彼其间相互看了一眼，眼眸中闪过愤怒。
刀剑并举，寒江钓翁甩动金钩，与海蛟帮主等人围上前来，大有一涌而上之意。隐在暗处的各帮派弟子帮众纷繁现身，各挺刀剑，潮流般涌来。
方罢未几，两道身影腾空飞渡，鲲鹏翔空，掠过方白衣等人地点院落，隐身在数十丈外的楼檐内。
“与我们何干？人又不是我们杀的。”小不幸已是穿行过阵，来到近前，听到傅香凝所言，不由皱眉道。
寒江钓翁抢步上前，眸光凛然，喝道：“方白衣，我等不忍兵戎相见，以盟主之位诚意相邀，你不承诺也就罢了，为何如此狠辣，竟然杀我百余弟子帮众，莫不是矜持武功过人，要与天下豪杰为敌吗？”
方白衣暗自感喟口气，缓缓点头，苦笑不已，事到现在，人是谁杀的已无关紧急。
浓眉微蹙，方白衣挥手让傅香凝等人退到客堂。本身却迈步在天覆阵中穿越，将青竹方位变更，迷雾更浓，几近将全部跨院覆盖。影影绰绰，令人看不逼真，阵法变幻，已经不再是天覆大阵。
找出杀人凶手交由他们措置，以证明净，又或者能够拿出足以让他们动心的代价，比如说，小巧构造！
至于杀人者是不是方白衣，又有谁会在乎。江湖人行事，何需诸多借口，众口烁金，千夫所指，皆觉得方白衣就是杀人凶手，方白衣即使有百般来由，却也是百口莫辩。
“不错，快放我家谷主出来。”百花谷管事急道。
蓦地，耳际听到一丝微小的衣袂破空声响，似是有人直奔跨院掠来。
寒江钓翁轻咳出声，为海蛟帮主得救，道：“方白衣，此事临时不提，明天夜里，百花谷主落在你的手中，还请看在江湖同道的份上，莫要难堪于他，放他出来。”
如此一来，岂不是让铁剑门、海蛟帮等人的策画尽数落空，反而徒增笑柄，惹天下人嘲笑。
海蛟帮主等人亦是怒喝出声，群情激愤，无不指责方白衣手腕暴虐，行凶杀人，刀剑齐举，大有脱手之意。输不起眼眸中寒光暴起，举步迈出，保护在傅香凝身前，小不幸张口欲言，却被傅香凝以眼色止住。
刷地甩开乌金折扇，淡然轻笑，方白衣缓缓隧道：“钓翁此话是为何意？方某很有些听不懂，诸位大朝晨堵上门来，脸孔狰狞，凶神恶煞普通，敢是要与方某难堪？”
傅香凝等人相视浅笑，果不其然，不问青红皂白，扯上天下豪杰，直指方白衣就是杀人凶手。
输不起长刀自肩上弹起，横在身前，傅香凝和小不幸亦是拔剑出鞘，各自凝神防备。一定会将这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却也是蚁多咬死象，要将这两三百各江湖帮派精锐杀散，却也要颇费一番手脚。
“是，蜜斯！”小不幸默自点头，神采间已有所悟。
“夺命搜魂指！”程琨手捂伤口，失声叫道，神采骇然。
帝宫大蜜斯殷姣姗望向迷雾中的院落，秀眉微蹙，低声道：“大哥，你是如何鉴定黑衣人掳走的不是方白衣？”
“不错，方白衣，事情皆是由你而起，理应如此！”寒江钓翁大声附合道，其他世人亦是纷繁点头。
眸光转寒，仿佛本色，扫向海蛟帮主，方白衣缓缓隧道：“听中间所言，仿佛不管谁是凶手，都要方某给一个交代，既然如此，你想如何？”
氛围震惊，仿佛被指尖劲力分裂开来，波纹泛动，几近是肉眼可见。
殷姣姗默自点头，却也没有再说话，两人复又归于沉寂。只是黑暗中，眼眸精芒模糊，望向迷雾中的院落。
“行迹闪现又有何妨？我们不过在此监督罢了，帝宫没有摆明车马与方白衣难堪，已是给他面子，哼！”言词中非常不满，殷瑞淳微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