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挑衅
她态度冷酷，语气淡然，乃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白凤娇面儿上挂不住，三两步奔进屋里来，就站在她的书案前头，狠狠地甩手帕子：“白瑶华，你神情甚么，觉得得了老太太一包血燕，就一步登天了？你现在被勒令检验，相称于禁足，这个月不管有甚么功德，都轮不上你了！”
怀安堂的人发言，都当不得真，不过碧纹爱玉的传言，看来倒是真的，这枚翡翠镯子，算是投其所好了。白瑶华冲碧纹点点头，回身拜别。
白瑶华带着秀芽出了怀安堂，穿过第二带院子，沿着特属于琼楼的林间小道，渐渐地走着。
投机取巧，似有不当，当眼下只要这个别例最好，廖氏连声地夸白凤娇机警，让她从速去南叶集了。
回到琼楼，丁香和木香上来接着，秀芽顾不得眼圈红肿，从速打发小丫环去厨房，领白瑶华的午餐。白瑶华本来就不受宠，现在被勒令检验，厨房必定不会主动送饭来了。
连赏带威胁，句句都在点子上，大蜜斯竟是如许一个有主张的人！以往她受了委曲，只会躲起来哭的！秀芽惊奇着，照着她的叮咛，开匣子取了碎银子，也不消小丫环了，亲身跑了趟厨房。
她正看得出神，窗根底下传来白凤娇夸大的笑声：“大姐，真的在检验？坐着动都没动一下？”
碧纹纹丝不动，仿佛那镯子本来就在她手上一样，只是脸上多了些笑容：“大蜜斯，祝九少爷来家的机遇还很多，下次他再来，奴婢知会您去。”
白凤娇气得柳眉倒竖，一掌拍到了书案上：“白瑶华，没想到你病了一场，口齿变聪明了？我的身份、长相，涵养气度，如何就不如你了？！”
碧纹走下台阶，来到院中，看着微微低头，面庞文静的白瑶华，无不遗憾隧道：“大蜜斯，您做错了菜，老太太让您归去检验，这个月不必来上房了。”
人都到窗根下了，竟然无人通报！白瑶华放动手中的条记，却并不转头：“三mm来了？”
白凤娇忙道：“老太太别急，我顿时去厨房做一个来便是，误不了您接待祝家九少爷。”
白瑶华不但不躲，反而微微侧身，把脸凑了上去：“三mm是不是想打我？从速打，打完我就有借口去怀安堂了。”
她忿忿地说着说着，忽地却又对劲一笑：“不过，我还得感激你，要不是你惹了老太太活力，如何能让我捡了个漏？你大抵还不晓得，今儿的虫草炖鸭，是我做的，祝九少尝后，赞不断口呢！”
秀芽觉得她是表情不好的原因，没敢多问，把饭菜端下去，同丁香木香几个分了。
廖氏只是点头：“虫草炖鸭是工夫菜，没半天的时候做不出来，就算你现在去做，也赶不上午膳了。”
她哪儿看出她难过了？她才不难过。她此次去了趟厨房，既不消见到祝季同，又顺利地向白迆揭示了她的厨艺，的确一箭双雕，她欢畅还来不及。白瑶华微微地笑了笑，递了条帕子给秀芽。
用罢午膳，白瑶华到院子里散了漫步，然后去了书房，翻看书案上一些手写的条记。
“慢着。”白瑶华瞥见，叫住秀芽，“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捧高踩低之辈，我现在被罚，厨房必定会剥削我们的饮食，你去开匣子，拿几块碎银子，奉告他们，我再如何着，也是白家的大蜜斯，他们如果不长眼，饿瘦了我，他日到了老太太跟前，我必然告他们一状——我再不得宠，也是主子，他们固然来尝尝，老太太是会偏着我，还是偏着他们！”
赞不断口？自此天雷勾地火才好呢，免得她费心去回想，他俩是从甚么时候勾搭上的。白瑶华清算好书案，终究抬起视线，瞥了白凤娇一眼：“听着三mm挖苦人，我本来挺活力的，但细心想想，你身份不如我，长相不如我，涵养气度也不如我，我如果跟你实际，倒像是欺负你似的，以是算了。”
诚恳人发威，常常更有结果，厨房的人听了秀芽的转述，个个呆愣，最后连银子都没敢收，将白瑶华的几个份例菜原样奉上，半点也没敢剥削。
“你！”白凤娇气得发慌，却句句没法辩驳，她在白家千娇百宠，何曾受过这类气，手一扬，就朝白瑶华的脸上号召。
秀芽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还不忘安抚白瑶华：“大蜜斯，您别难过，今后机遇还多得是。”
本身的厨艺太好，也有坏处，固然这几道菜味道都不差，白瑶华还是感觉没法下咽，略略动了几下，就放下了筷子。
“这但是三mm本身要问的，不是我用心揭你的弊端。”白瑶华掸了掸衣袖，站起家来，“你是后妻所出，你娘在我娘的牌位前，得执妾礼，你的身份，天然不如我；你的长相，美则美矣，却显刻薄，不是福相，以是也不如我；至于涵养气度，这还用我说么，直呼长姐名姓，还拍长姐的桌子，冲着长姐大喊小叫，这叫有涵养气度？”
不过是家里的几个下人罢了，弹压起来有甚么难的，竟能让秀芽镇静成如许？难不本钱尊向来都是受欺负，没有扬眉吐气过？白瑶华摇点头，叮咛摆饭。
白凤娇笑道：“老太太放心，我有妙招，南叶集有现成的鸭子汤，我挑几罐出来，加进虫草炖鸭里去，时候能收缩一大半。”
让她归去？太好了！不消和祝季同会面了！白瑶华上前一步，将碧纹的手虚虚一握，一枚翠碧的镯子，就滑到了碧纹的手腕上：“是我的错，劳动碧纹姐姐了。”
秀芽何曾体味过如许的结果，像是打了败仗一样，举头挺胸地回到琼楼，把厨房里的景象，绘声绘色地向白瑶华描述了一番。
厅中，廖氏沉着脸，还是烦心：“我是拿着虫草炖鸭当由头，才留祝家九少爷用午膳的，待会儿桌上却没了这道菜，岂不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