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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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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垂着眼,温馨地听着。

“您如何亲身来了?”沈瑜赶紧上前去,“但是有甚么要紧事?”

正月十三,宋予夺战死的动静已经合宫传来。

薄太后心下了然,又叹道:“他这一死,宋家长房的血脉可就断绝了。”

“按理说不该再来打搅母后的,只是您过两日就要回兴庆宫去,此事又并非是平常小事,以是媳妇本日只能再来讨个主张。”皇后这几日来为着这桩事已是心力交瘁,摆布难堪,到最后还是服从了亲信的意义,硬着头皮来薄太后这里问一问,她将姿势放得很低,问道,“依母后的意义,锦成这事该如何是好?”

而宋予夺他……真的死了吗?

金银玉石,功名利禄,都不过是赔偿罢了,又如何抵得上宋家数代名将的性命。

正说着,又有宫女来通传,安平长公主带着宋家三女人进宫来,说是当初宋将军赶赴疆场之前,为防不测,曾留下几句叮嘱。

花嬷嬷道:“这第一桩,是同锦成公主的婚事。第二桩,则是与你有关的。”

皇后是当年薄太后挑中的,虽算不上有多短长,但起码不会自作聪明。这些年来没做过甚么特别的事情,待太后也一向是恭谨有加,因此太后固然对此事不满,可却未曾迁怒皇后与大皇子。

这倒也不难猜。

窗边的小几上还放着描花腔的笔墨,此时她坐了归去,勾了几笔后复又放下,长长地叹了口气。

花嬷嬷低头看了眼笺纸,边关战事如何、死伤如何如许的一眼略过,她重视的则是宋予夺的状况。及至看到奏折中说宋予夺坠崖不知所踪,搜索未果之时,随即变了神采:“这奏折中虽未明说,可宋将军怕是凶多吉少啊。”

第26章

沈瑜在那边定定地坐了好久,直到拍门声响起,才蓦地回过神来。

宋予夺如果出征前留下叮嘱,以防万一,还值得宋予璇展转找了安平公主的干系进宫来,那必定是跟锦成公主有关的了。

沈瑜晓得这类军情不会有误,现在合宫当中群情这件事情的不在少数,总不成能是缪传。而疆场之上刀剑无眼,向来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存亡只在转眼之间,宋予夺又不是刀枪不入,便是真死了,那也是普通的。

十年前宋予夺父亲为国捐躯,因着这个原因,皇上对宋予夺格外看重些,算是隐蔽了先人。可现在宋予夺又战死,连点血脉都没留下,又能隐蔽何人?

“方才安平长公主带着宋女人进了宫,”花嬷嬷停顿了下,又道,“宋将军带兵出征前,叮嘱了两件事,说是若他万一有个好歹,便让宋女人代他陈情。”

再者,晴云方才说遇着安平长公主带宋予璇入宫来见太后,又是为了甚么?

八成是与退婚有关的事情。

宋予夺这小我,虽是个武将,但也称得上是心细了,又是可贵的肯为别人着想。

薄太后这话已经说得很较着了,只要她们别在背后动甚么手脚,统统交由皇上来定夺,何必怕别人挑衅是非?

薄太后捏着佛珠,微微用力:“让她出去吧。”

当年宋予夺的父亲便是战死在西域,现在兜兜转转,他竟也是如此。

原觉得是到了能放心清净涵养的时候,却不推测现在,竟然还要为孙辈的人操心。

沈瑜捏着笔杆,漫无目标地在纸上勾画着,揣摩着这桩事。

薄太后扫了锦成一眼,神情略放缓了些。

――

“宋予夺一死,西域叛军结合周遭小国反攻, 雄师退守寒石关。”薄太后捏着那乌黑的笺纸, 自语道,“不过先前那一场大捷该当也让叛军元气大伤, 现在不过是病笃挣扎罢了, 加上入了冬, 只要守好寒石关, 他们一时半会儿大略构造不了甚么陈范围的大战了……”

收到太极殿抄送来了第二份奏折时, 薄太后大略扫了眼,便先叹了口气。

薄太后这小我, 早些年掌后宫大权, 杀伐定夺, 诸事摒挡得挑不出一点错来, 二子一女也教养得极好。后宗子即位为帝, 不出一年她便搬去了兴庆宫, 将大部分事件都交给了皇后, 本身懒得再操心。

沈瑜送走了晴云,关门的工夫,有北风卷着细雪从门缝劈面而来,沈瑜侧了侧脸,将门严丝合缝地关紧了。

薄太后接过手炉来, 顺手将那笺纸给了她:“这倒也还罢了,比早前的景况还要好上几分, 等皇上与朝臣商讨吧。”

听了这话,皇后心中一喜,若真如她所想,那退婚之事也就有了由头了。

可她还是有些难以接管。

沈瑜很有些不测,但还是敏捷地清算了东西,理了理衣裳,起家去开了门。她跟着这宫女出了门,才发明本来观云殿来的人,竟是花嬷嬷。

她虽不想管,可却也得事前内心稀有,免得再闹出甚么事情来。

“是,”皇后天然也是这么想的,“可这事若办不好,怕故意之人会做文章。”

这世家后宅当中的事情庞大得很,脾气软糯的,就算给她再高的身份,那也没多大用处。可她一个太后,总不能无缘无端地插手旁人后宅之事,也就只能如此了。

方才晴云所说的话她还记取,乃至于做甚么都提不起精力来。

他清楚是早就想过或许会死在疆场之上,不然何需求提甚么退婚,怕担搁了锦成公主。

“等机会合适,我赐她个县主的封号。”薄太后也晓得这一定有效,“只是若她本身立不起来,那也没体例。”

她话中这个“故意之人”不言而喻,薄太后心知肚明,不甚在乎地摇了点头:“这事儿你别插手,现在宋将军死讯还不决,你们该祈福就祈福,其他的先不要管。将来死讯定了,让皇上来下旨就是,将来如果有人挑衅是非,那就是质疑皇上的决定。”

“不见”二字都说出了口,想了想,又道:“让她们出去吧。”

薄太背工中拿了串檀木佛珠,神情淡淡的:“这婚,必然是要退的。名声虽重,可却也决然没有为了点名声就担搁了锦成毕生的事理。”

这是她的远亲孙女,只要不犯浑,能有个公主的模样,她也不会无缘无端地去挑刺。

“辰玉姐姐,”有人在门外唤她,“观云殿来了人,说是太后娘娘召你前去回话。”

沈瑜跟上去,替她撑着伞,轻声道:“晴云姑姑方才同我提了一句。”

皇后虽仍旧有些游移,但见着太后是站在她们这一方的,总算是放下心来。

现在再把这件事拿出来想一想,沈瑜莫名觉出几用心伤来。

沈瑜是个女人家,有点小聪明在,但这些年的见地到底有限,熟谙的也都是后宫当中的勾心斗角。直到现在,她才仿佛透过宋予夺这小我,窥见了另一番六合。

自从沈瑜当了尚宫局司记后,诸事都摒挡得极其安妥,花嬷嬷看她也愈发觉着喜好,待她也格外好些。以是此番才会亲身前来,同她说这桩事。

她跟宋予夺的干系很庞大,没甚么深厚的豪情,却又是做过最密切事情的,阴差阳错兜兜转转,永巷之过后,千丝万缕的联络让她没有体例再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花嬷嬷是太后的亲信,若只是传唤人畴昔,决然用不着她来跑这一趟的。

“是有一桩事,我想提早同你说一说。”花嬷嬷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了她,表示她替本身撑着,而后袖动手,向观云殿走去,“宋将军的事,你应当也已经晓得了吧。”

疆场交战,胜负之数向来两说,能够是大获全胜封侯拜相,也能够是马革裹尸。沈瑜回过神来,看着纸上写着的阿谁名字,自语道:“你每次出征前,都会想本身的后路吗?然后明知有风险,明知能够会死,却还要自请出征。”

或许是被皇后事前经验过,锦成此次倒没有哭哭啼啼的,只是眼圈还是红的眼皮也发肿,明显是哭过好一阵子。

当初他出征前就提了退婚,皇上没应允,当时候沈瑜觉着他想得太简朴,却没想过宋予夺为何会这么做。

宋家是武将世家,当年先祖在乱世当中随武帝交战拥戴武帝即位,数百年来为大梁鞠躬尽瘁,死伤不知凡几。

薄太后着人盘点施礼,筹办过两日回兴庆宫去,却有宫女前来通传,说是皇后带着锦成公主过来了。

那是,家国天下。

依着晴云方才所说,这宋家长房跟二房是一向有嫌隙在的,宋予夺还在时虽不能不时都在,可却也是个能给寡母小妹撑腰的人。现在他若真死了,宋予璇那种软糯的脾气,说不准要受多少委曲。

“凶多吉少”都算得上是委宛的说辞了,朝堂那边商讨之时,必定是直接按宋予夺已就义来算的。

这些朝堂之事花嬷嬷不大懂,故而也没插话, 将换了炭的手炉放入绣囊中, 给了薄太后。

自打除夕下了大雪,这才晴了没几日,就又落了雪,虽比不得前次那般阵容浩大,可细雪缓缓,也将日光给遮挡起来了,天阴沉沉的。

花嬷嬷原是想提一提锦成公主的婚事,见薄太后竟压根没管这事的意义,只好掩下,转而说道:“宋家长房就只剩了个女人了,叫做宋予璇。秋末您邀贵女们到兴庆宫小住,她也在此中,脾气模样倒好,只是倒是个没心机的。宋将军在时倒还好,好歹有撑腰的人,现在他出了事,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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