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双雄怒烧食人店
孟伦口中念念有词:
杨三听得有雷,快速伏于地,但听一声轰隆,惊得大地颤栗,白烟四起,杨四已成齑粉。瞬息便灭得两贼,李丰立已近崩溃,杨三见亲兄弟已死,气得大喊。心中惊骇,见四下又无人,便随便发射火器。三声铳响以后,肖猛知那三眼神铳已无弹丸,便对孟伦表示,两人飞身而起,离这二贼,不到天涯,因为披得“埋没披风”,那二贼不得发觉。孟伦手铳,对着杨三头部便是一铳,间隔太近,竟将那贼人头部打碎,无头尸身,随即倒地。
孟伦想想,本身身上几两银子,早被这帮恶贼花得精光,此物倒是也能换些路上吃喝,便不再推让,揣入怀中。
忽听杨四在后院大呼:“大哥快来看,哪个鸟人,咒我等早死!”
罪人实可爱,其心亦不幸,
麻五子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孟伦暗想,这后生不会说话,这物想是被害之女子金饰,死人之物,送与嫂嫂怎生安妥。因而,便笑道:“我孤身一人,要这金饰何用,你便没个相好得?”
肖猛道:“我日前在青云卫当佰总,时有伏击任务,我与那百十兄弟为不被人所察,便用泥浆,稻草涂于披风之上,门路两侧伏之,与那阵势浑然一体,偶然敌身边数尺颠末亦不发觉。”
肖猛知孟伦推让,便笑道:“莫要讽刺,不收我却要恼了。”
肖猛道:“此物打造得极精彩,留于此处,倒是可惜。我身上川资也足,不需用,此物想是与孟兄有缘分,你便拿着罢。若此后娶了嫂嫂,送与她戴着也是新奇。”
随后,肖猛便叫起那男人,那汉仔细心看得半天,方知被救,起家就跪。
店小二道:“麻五子,快出来罢,你看看这厮,长得虎背狼腰,酒力却恁差,不到一盏,便被麻翻了,好不让人羞臊。方才烧好的嫩人肉,也没得福分消遣,一会办完此事,此人肉咱兄弟二人就酒吃了罢。”
肖猛道:“孟兄过奖,也多亏有你相帮。这一伙人应是剿除殆尽,看这魔窟似的堆栈,困了多少冤魂,便一把火烧了罢。”
迷荒皆无踪,万般罪孽清。
接引于浮生,自此万欲平。
“那便带我去看看。”肖猛拿起桌上宝剑,押着麻五子。
肖猛道:“值甚什?那暴徒方才害我,不得已而杀之,趁便援救,无需大礼。你是何人?在此流浪?”
肖猛自行先容一番,孟伦惊道:“你便是那肖龙之子?将门虎子也。”
因而,二人先将这店搜索一翻找些个有效之物。只得很多衣物、鞋子,看那数量便估计害人颇多。又寻得贼人所用手铳一把,铅弹数十发。那手铳已压药填弹,火帽具好,便给了孟伦做防身之用。孟伦偶尔一翻,见后库房内有一小箱,箱内竟有二个“自来火雷”,不由大喜,想是这军哨未撒之前,京营兵士遗漏。观之尚且能用之。
二雄相遇,此后便会如何?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章分化。
本来那四人确是去了集县,将克日所劫,除却银两,其他金饰、兵器、货色、等物拿去连卖带典,又换了银钱、粮食而归。
二人在坑边,看那堆骸骨,被火烧得筋脉骤紧,不时扭脖动腿、伸手昂首,却似挣扎嚎叫之状,景象如临天国,极其可骇骇人。肖猛冷静不语。孟伦感喟摆头,双手合实,念起那普度佛经《度世人》,超度亡魂。
“劫得财帛又去了那里?”
肖猛心入耳得暗惊,本来这剑江湖之人尽知,本身却不觉得然。又听得这店小二本来便不是好货,盗窃为生,暮年竟想偷得此剑。天谴腿疾,不思改过还做这伤天害理之活动,不由心中大恕,再无可忍。大喝一声“肖爷爷在此!”翻出匕首,只一刀,从店小二下巴刺入,天灵盖凸起,脑浆迸出,顶飞那六瓣瓜拉帽。肖猛拉出匕首,只见那血如泄洪之水,喷涌而出。店小二双目圆睁,口中一语发不得,半晌倒地抽搐而亡。中间麻五子,见得此状,却似见了神鬼,七窃升天,四肢打抖,吓得屎尿并出,仓猝跪倒。
变幻五重界,广济天下人。
话说肖猛,知这店是吃人黑店,只是冒充装得昏了,看那两个恶人如何动手。
进得后厨,但见墙壁满片血污,墙中计子,吊着人头,人手。两个水缸,顶着个木案板,上面骷髅人骨堆积如山。一大铁锅内还放着肠肚心肝,腥臭非常。惯是肖猛疆场砍杀多人,见此场景亦心不足悸,暗想人之恶,竟比这禽兽烈十倍不足。可见这世道废弛,官吏橫行无忌,小民不知与赃官贪吏抵当却又鄙人边对无权无势之人做得歹事,而良善之人无立锥之地,心下黯然。
普度众天神,其数多如尘,
孟伦道:“贤弟好剑法,方才想帮得你,还未近其身,便已被你放倒,三招内制敌,真剑客风采.”
“豪杰饶命,这周遭百里,确切再无其他贼人。”
店小二道:“客长,你这是怎得了?”拍了几个,见肖猛没得反应,蓦地一拳,打在肖猛后颈。幸亏肖猛知得贼人惯用此招,发力抵当,如果平白无端,普通人也吃不消。
李丰立举刀便砍,早被肖猛接住。二人厮杀起来,倒是“困兽犹斗”,那贼首也是凶悍。但见李丰立举起雁羽刀,来一个“大力劈”,正面由右向左砍下而来,肖猛见其所用刀法,乃是前朝东齐之时,名刀师王体龙所著《雁羽刀精编》刀法,心机此刀法传播久矣,世人皆熟谙,亦是好破之。便用剑向上悄悄格挡,做“左御敌势”,右脚向左火线一退,躲过这一刀。李丰立见状又是一个“横扫千军”,顺左向右上,横着便扫了畴昔。但见肖猛不慌不忙,左脚又向右后一滑,上身向后稍倾,又躲了这一刀。那李丰立只道肖猛惊骇,便更加咄咄逼人,向前又刺,来了一个“单刀直入”。肖猛心想,这厮死期到了,前两招用力过猛,这招已较着力道不敷且身形不稳。便左脚尖向右,腰猛的向右发力,右脚向左火线退,同时回身且向后微倾,身子侧了过来,眼睛却紧紧盯死那刀刃,眼睁睁看着那刀贴着前胸二寸多远刺了畴昔。事不宜迟,双手握紧剑柄卯足劲来,腰向左扭,右脚用力蹬地,猛的向前上方一刺,那剑从李丰立双臂下方刺入,穿过李丰立咽喉,从后脖颈出来。只见李丰立双目圆睁,口吐鲜血。剑脊上三峰血槽,亦是不住向下躺血。肖猛抽出宝剑,李丰立顺势而倒,死于非命。肖猛这一招名唤“闪退回刺”,出其不料当中便取人道命,也是“肖家剑法”中一招。
麻五子支吾半天,见敷衍不过,便道:“上面洞里另有一个男人,已关了两日了。”
店小二道:“这剑应在青云卫肖龙手中,想当年他恰是拿着此剑,批示铁骑,打败狼狄阿索格。我当年神偷,亦想盗得此剑,却未能到手。后落得腿疾,衣食无靠,幸遇李老贼,才改了行业,做这杀人买卖。”
麻五子道:“洞在后厨上面。”便领着肖猛前去。
肖龙平生,创得“肖家战刀法”、“肖家枪法”另有便是这“肖家剑法”,皆以实战为主。单表这剑法,单打独斗、混战、阵战皆有打击防备之法,简朴便宜,初学易,学精也需光阴也。
但见这男人,止穿得内里衣中裤,三十余岁,国字脸,长眉细眼,大鼻大嘴,满腮髯毛已长出新茬。看边幅也是威武之人。
墙角内一铁门,未锁。麻五子领肖猛下去。只见下边一油灯,照得也还敞亮,墙角捆绑一人,一动不动。肖猛上前去,摸摸脉象,知其未死,便欲解开其捆绑。那麻五子见肖猛又偶然把守,便从后腰抽出一匕首。肖猛如此夺目之人,哪能不知此理,方才虽不把守,是因身后油灯射影,打在前面墙上,尽知那麻五子一举一动。见那影子举起一刀,心中暗笑,看也不看,拔剑向身后一挥,那剑削铁如泥,但听前面大喊一声“阿也”,正中麻五子下腹,用力向上一挑,麻五子便开膛破肚而亡。
说罢二人便从后厨取水,从旧衣服当中寻得两件披风,和些泥浆,涂于披风之上,又插上多少稻草,披在身上伏于地,确认不易发觉。那泥浆方干。但见南边门路扬起灰尘,知那四贼已归,便握好兵器,悄悄等候。
肖猛道:“此处不是发言之所,方才听那贼人觉得我必死,无忌说得,另有四人,已去了南边集县,我料他们也快返来。不如一发灭了,绝而后患,也为这四方百姓除此大害。”
孟伦道:“极好。”
本来看到了牌位,李丰立还在远处,杨三却已经近前。
天神说经教,善念畅于心,
李丰立倒是心疑,刚想劝止,张虎吃已入得房内,见店小二伏于桌上,心中气恼,道:“这懒鬼倒是舒坦。”顺手一扳其肩膀,但听忽的一声,钉板下落,此中一钉,穿过甚颅,话便再未说得一句,便倒地身亡。
那厨子从内里出来,道:“张二哥说的确是如此,上月咱店里来了一个老鸨引一妓儿投宿,我使这茶水中放了麻翻药药倒二人。看那妓儿长得细皮嫩肉,还喝了两大碗茶方才药倒,这鸟汉倒真不济事。”
四人见天气已晚,屋内却不点灯,也无炊烟,好生奇特。
肖猛想,这伙贼人端的欺软怕硬,专害小民,也晓得小民失落,官家也懒得清查,实可气也,便道:“这周遭以内,另有你划一伙否?”
二人做好以后,来至院中。
说罢二人先将屋表里可用之物收好,也只是得几两银子,并厥后那四个贼人马匹,兵器并一些干粮。又搜索一番,在一木箱子中,又发明一金子打造“四冀凤”发钗。
肖猛又道:“害了多少人道命?”
孟伦亦点头称是。
店小二道:“你看这厮那剑,确是独特,这剑一放至桌上,我便认得,此剑乃是‘青锋’。这剑是当今天下七大奇剑排行第三,削铁如泥。仅次于,‘达龙剑’、‘东兴梨花雪封剑’。‘达龙剑’已隐于世,‘东兴梨花雪封剑’在东兴金家传世。这厮拿这青锋剑在身,倒是奇了。”
肖猛道:“孟兄,我俩应暗藏于院外,这边阵势,尽枯草黄土看这屋顶,尽茅草。我见后院有补葺所用茅草,细草绳,可简易制一‘埋没披风’,便不易被贼人发明。”
麻五子道:“这荒山野岭,没得火食,这几年又大灾,偶遇行人投宿也是不易,止坏得十几个男女性命。若遇得官府之人,只其势大,不敢与之对抗,只挑那形单势薄的动手。”
孟伦道:“豪杰所言极是,但何为‘埋没披风’?”
麻五子道:“为何?”
肖猛道:“不成蛮力,待商讨一番,做些个‘消信埋伏’,让之措手不及。”
二人将后院挖一小坑,将“自来火雷”置好,线绳连一牌位,上用血书“南村堆栈五贼之位”用以诱敌。又将店小二尸身在厅内一桌子前放好,成坐姿,头伏于案,背冲着门外,屋表里寻得柴火木棒,一端削尖,制成向下钉板,为加其重量,又绑上多少重石,悬于房梁之上,用一绳索抹油光滑吊之,绳索过墙边房梁接于空中。过再将一有枝杈粗木削尖用大锤深深楔入尸身下方空中,那线绳在粗树枝上系活结,一端系在尸身脖颈之上,只要拉动尸身肩头,便可使钉板下落。再将屋内火烛尽收之,屋如有人入,不细心看来,不易发明绳索。
那男人道:“多谢豪杰拯救之恩,小人永久难报。”
“现有囚禁之人否?”
刀口之下,麻五子哪有不说之理?便从实招来。本来,这“断肠岭”向南三十余里,有一村,名唤“南村”。迩来大灾,人丁离散,只剩下村中闲汉几人。这村庄里长名叫李丰立,前是个村霸,村庄无人,还能称霸个谁去?因而便纠集村中地痞恶棍张虎吃、麻五子、杨三,杨四共五人,来到这岭子上开了个堆栈。这岭子之,原是个军哨,是那神武年间,因为狼狄入侵,屯至北固山一带,直逼京师,便临时建得。到了成宗这朝,有北方边卫所守,这军哨便已烧毁,被这南村一起贼人占得,向来是取人财帛性命,消尸灭迹。后偶遇“江湖神偷”张二,聊得甚是投机,便通同一气,做此活动。又在地下开洞,囚禁未杀之人备今后食用。
孟伦道:“你便不说,我也欲行此事,若不是被那麻翻药所害,这五贼便是一同前来,我亦一个个都杀了。”
杨四拽起牌位,忽见下边一股蓝烟冒出,李丰立知已心入彀,心中叫苦不迭,大喊:“有雷!”
那男人道:“鄙人孟伦,字子真,霸京人士。原做得工部做得主事一职,现已职官出京,偶行至此,遇得此贼所害,多亏豪杰相救。叨教豪杰何人?”
杨三怒道:“快快拔了,免得折寿!”
其他三人大惊,知有变,从速抽出兵器,分头寻觅。肖猛看得细心,见此中一人拿着一柄三眼铳,便对孟伦使了眼色,孟伦知其意,眨眼示之。
这“自来火雷”乃是京畿神武火器营所制,圆形空心,陶制或铸铁而成,内压实火药,上端一个大孔,内置绷簧,绷簧上连线绳,下方有火帽,这火帽便是前文军所说三眼神铳,四眼神铳所用引爆之物,利用之时,将绷簧上方连上绳索,再谨慎按好绷簧,埋于地下或置于埋没之处,线绳上连一钓饵,或兵器,或银两,或熟鸡熟鹅,待有人拿起钓饵,便拉动线绳,击发绷簧向下猛砸火帽,从而激发雷爆。惊雷起处,周遭丈内,皆可伤亡。若用铁壳,内置碎石铁沙,能力更甚。
“银钱便分了,财物去南边集县,换得银子大部都被那李丰立拿去,我几个知贰心狠手辣,亦不敢计算。”
肖猛把匕首架之其脖颈,道:“你这鸟贼,敢暗害你家爷爷,快快从实招来,这店是谁开的!”
张虎吃倒是性急,对李丰立道:“大哥,这两个鸟人不去做饭,干让我等忙活,好生可爱,待我出来经验他们一顿。”
四贼带回些煮牛肉,但二人方才见得如此人肉横飞,肚中作呕,亦不想吃得肉来,便都扔了。用院内铁铲在院外挖一大坑,将那五具贼人尸身,先放了下去。又进得后厨,忍得满屋腥臭,把那人肉碎骨也都用簸箕撺起亦倒入坑内,浇上油,烧了起来,将那屋子亦浇油燃烧。瞬息火光冲天,黑烟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