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偷敌营舍身取义

陆景对白十三道：“徒儿，你看这火线步兵，一个个东张西望、交头接耳，皆伏于盾后，防备有加，又离墙较远，却无打击之意，你看这倒是何意？”

这十一人，乘着夜色，先出了南门，又绕远路，从西南双至东边，来到东坡。世人再看这东坡，梯田方才抛秧莳植，因官军建寨，早被夷为高山。陆老先生所建“自流肥”，尽被拆毁，猪圈亦是改成了兵士所用厕所。世人看了皆愤恚不已，不过战事当中，在所不免。这东坡，小六子自是熟谙，其父兄皆是寨内农耕仓储营农夫，常日里亦是使刀弄棒，若遇战事，也可上得杀场。小六子跟从其做农活，来往东坡无数次。今番，带领世人，身上皆带着火镰子，乘夜摸向最南面火药捻之源。路才走至一半，小六子便叫苦不迭。本来，这官军大营却将那燃烧之处围了出来。没何如，世人伏在大栅外大石块前面，商讨对策。这大营栅栏高一丈三尺开外，木头上方又砍成尖刺，虽有飞虎爪二支，但营内营外，皆有巡哨之人，来回走动。实是不好进入。

小六子心下一横，对其他四人道：“诸位兄弟，我看反正亦是个死，不如把这秘密之事办好，打好这仗，咱清竹寨内众亲人才有得活路。”

再说清竹寨，白十3、陆景、薛虎三人在城上瞭望。见敌兵势大，便叮咛世人好生防备。一时候箭矢、弹丸横飞，却以下了一场骤雨。寨上众乡勇皆躲于城垛以后避箭。

次日早上，官军集结。虽是号角冲天，但经昨夜一场雷爆，死伤减员五百余人，士气大挫。戴青方誓师。

中间巴利方亦是惶恐，赶快对戴青方私语道：“戴都统，看这兆头，对我军倒是倒霉。我看不若先暂缓出兵，疗养几日也罢。我军势大，围困其一段光阴，也好耗其锐气。”

这官军炮战，又得一败绩，倒是还可否与清竹寨再行对峙之势？且听下章分化。

清竹寨这边，早已做好筹办。深夜里，白十三亲信乡勇小六子，又带十名邃密幼年乡勇，用绳索滑下寨子，悄悄潜入东坡四周。本来，清竹寨世人，早已在东坡好阵势处，深埋了几枚“遁地雷”，皆用火药捻相连，止引得泉源火线便可全爆。听客，想是你已经晓得这“遁地雷”之短长，早在二十年前，大魏国这“遁地雷”便是能力了得，曾在边关青云卫，重创狼狄阿索格攻城塔，狼狄败北这后，十数年未敢轻进。但这雷亦有不当之处，便是不成拉线引爆，是因其能力庞大，而用这线，布得太远，万一有个缠绕、崩断之灾，雷便是哑了火。故这雷应为几条火药捻同时引爆。而东坡离清竹寨十余里，那里寻得这么长的火药捻？止得先于埋没之处放这火药捻之源。二十丈开外，正巧有一小片竹林，竹林之亦有乱石从生。约摸这里应是不会布寨，便将泉源埋没于此乱石之地，又用蜡纸包裹。引爆之任务，早已定好人了，恰是小六子及十个乡勇。

戴青方已解了气，便不再难堪，仍按原定之策出兵。雄师在距寨三里处停下，刘子良先派一千五百步兵照顾云梯，大盾佯做攻城，又命残剩步兵一千余人，及火器手一千余人向寨内放箭、放铳觉得保护。

四人见已无退路，亦是有了必死之心，皆道：“六哥你自去引火，我等为你打这保护。”

戴青方这边，大营当中忙活二个时候，方才清算洁净。点点卯来，炸死一百二十人，伤四百。为何伤者浩繁，原是因众兵士夜间伏地而睡，正被这火药发作之冲力涌入空中，引发庞大震惊，已致内伤。戴青方命人将伤兵抬至大营东部，死者先堆至南边栅外，因气候已暖，又怕腐臭生得疫病，便撒上石灰。忙活半夜，总算结束，众兵士皆劳累过分，身着衣甲，坐于地上便可睡着。戴青方及众将又置一帐篷，草草睡在内里，姑息了一夜。兵将皆没安息好。

陆景道：“是也，我军便将计就计，让他们吃上一亏。”

巴利方听戴都统如此一说，后背先冒了盗汗，其前番说火炮打十里，只是夸了海口，想不到这都统却当了真。实在这戴青方怎能不知这火炮打五里便是了得。只是见其方才顶撞本身情意，耍个威风压抑其一下罢了。

众官兵怕其不死，又将其尸身打了几铳，方才敢进前。见乱石当中，几根竹管以内，冒出清烟。那佰总忽尔心下了然。赶快大喊“有雷！”话音未落，一枚“遁地雷”已被击发，顷刻之间，天崩地裂一声巨响，地盘翻起三丈多高，四下帐篷，皆被冲力吹走，周遭十丈以内，毫无生还之人。随后，石块、灰尘、碎木碎布，又夹着官兵断肢内脏，从天而落，却似一阵暴雨。未被炸着之人，还未缓过神来，剩下“遁地雷”又一一而爆，全部大营，却似进了天国普通。炸得众兵士鬼哭狼嚎一阵叫唤。有人虽未直接炸死，但被这冲力而至，震破内脏，口鼻出血而亡。大营当中一阵混乱。

戴青方道：“众将士，此次朝廷南下剿匪，适应民气，解百姓之大患。我京营将士，世受浩大皇恩，定要一心报国。雄师同仇敌忾，一举剿除清竹寨匪帮，显我大魏之天威……”

恰是焦心之时，忽见一队巡哨兵士同西至东走了过来。一行五人，行至离他们不远之处，又有两人离队。但闻这二人，于其他之人喊声“行个便利，稍后归队”便冲这边大石块而来。小六子对其别人做个手势，世人皆了然，这便是个好机会。四人赶快先伏地爬至两侧，又抽出随身所带短刀。因身着黑衣，夜里自是看不了然。那两个官兵方行了小便，“倏”地一声，四名乡勇窜出，从背后上去两人，向后搬扳起两个官兵脑袋，脖颈却亮在内里，剩下两人，上去便是两刀，插至哽嗓咽喉，又朝中间一划，这两人没得出声，便命丧鬼域。小六子又一挥手，剩下六名乡勇又向东边巡哨之人走去。这几人，三拿强弩，三人握短刀。从后背进犯，先用短刀撤除二个，剩下一人，发觉身后景象不对，方才回身去看，两支强弩已射入脑门。这一战，小六子打得倒是标致得很。

要说这戴青方、刘子良、巴利方，还真有此狗屎运。本来三人恰是商讨明日打击之事，呼听得内里一阵锣响，心机定是有贼兵偷营来了。赶快草草披挂，走出大营，批示众兵集结。方分开中军大帐七八丈远，但听背后一声巨响，大帐及帐内众物，跟着火光，化为齑粉。残渣扬起数仗，戴青方亦是迷了眼目，急得大呼，早有亲兵赶来，将其救下。戴青方这才晓得，已中了贼兵早已埋制之“遁地雷”。世民气机，这爆破之地，定是不会再爆，便全伏于爆破后之坑内，又听得几声巨响，便再无声音。走出坑外，但见营中，一片狼籍，崩死，崩残之人，不成计数。皆倒在地上，哭号不止。三将领，赶快调集未伤之人，救护、防备。

小六子与四个乡勇，换上官兵及甲，由东至西，绕至西门，门口很多保卫之兵士，几人虽是心中惶恐，但却稳定，面无惶恐之色，一发都混出来了。五人来至大营最南边栅栏内，四人分几个方位看管，小六子便从乱石当中，寻得了那燃烧之源。夜色中，又不敢先行燃烧照明，自是看得不非常清楚。好不易弄开了蜡纸，借着月光，见内里火药捻无缺。心中暗喜，便拿出火镰子，方才打着火，但见几个官兵，冲了过来，此中一人大喊“谁在那边引火？”

白十三心中大喜，对陆景道：“徒弟，敌兵中了‘遁地雷’，我看现在已是人仰马翻，我带领乡勇再突入敌寨，杀他一番如何？”

白十三想想也对，便服从徒弟之言，不敢再做冒险行动。又过一个时候，小六子所带之乡勇那残剩五人，回至寨中，白十三亦是没睡，听世人所述，堕泪不止。这小六子，自已亲信之人，一贯用得顺手，时候一长，竟和本身子侄普通。若不是如此万分秘密之事，亦是不舍得让这夺目后生去做得。人死不能复活，故白十三便先至其家中安抚普通，又许下重赏，只得过了这场兵灾，再发抚恤之银，及赏银。

再说清竹寨之上，早已听得响动，又见火光四起。便晓得官军已是中招。

陆景道：“不成，我寨内可作战者止五百余人，另有一千多家眷。虽是敌兵正焦头烂额，但其兵力是我军十倍，如果有个闪失，我清竹寨，倒是赔不起。更不消说守寨之事了。我军除了这‘遁地雷’另有其他埋伏，定是要让他们一一尝过了，再去砍杀不迟。”

说罢，四支强弩一齐发射，先将跑在最前面阿谁兵士射倒在地。那佰总躲在前面，大喊“有细作！”，又向火线放了一铳。单这一声，却惊起了营中人马无数，早有瞭望塔上之官兵，闻声铳响，便又敲起锣来。一时候，大营当中，皆以为清竹寨偷营，简朴披挂，便拿出兵器跑出帐篷应战。再说小六子这边，那四个持强弩之乡勇，奋力迎战，但这官军愈来愈多，渐被包抄。少时，铳手又至，且皆持“长腹子母铳”，击发神速。斯须之间，四人便被打死。小六子此时，已将火镰子扑灭，又引着了火药捻，但见火药捻缓缓燃烧进入竹管以内，便又从身上取出一支“子母手铳”与世人周旋。但敌甲士多势众，小六子还未及放铳，便中了十余发弹丸，死于非命。饶是这盗窟当中，为自已故里而战，无不冒死，至死方休，其心志亦是叫人佩服这已。

故陆景命人将城上所架“子母炮”之子炮火药，用心添补不敷，又装上实心炮弹，向城下打去。但听得“霹雷隆”几声巨响，炮弹飞出，打至寨外，亦是杀伤一些步兵。巴利方看得清楚，最远者，不过一里半地，且都是实心炮弹。心机，公然如此，一小小盗窟能有多少利器？因而便在离城二里处架了炮位。此次出征，共带得五门“龙门炮”，大营戍守用了二门，故带得三门。这巴利方倒是过分自发得是，总认定小寨有利器，倒是是以吃了大亏了。陆景看得清楚，官军炮位已架好，便命乡勇冒着箭矢、弹丸又从火线推来二门“龙门炮”。有听客道：“这盗窟以内，竟也有此利器？”本来陆景来寨以后，大兴火器，加上其平生浸于此道，对这重炮更加正视。陆景命乡勇对准敌军两门火炮，又装了“着花弹”，调剂炮位轰击。这众乡勇在其教习之下，早已精熟。但听“霹雷隆”两声巨响，这寨上之火炮，正中下方两个炮位，弹丸皆击中炮架，火炮倒地，斯须着花弹又爆，众炮手化为齑粉。官军止剩下一门重炮，又被寨上其他“子母炮”连番轰击，虽是实心弹，炮位亦是被毁。又死伤很多炮手。

白十三道：“恐是其想摸索我军器炮射程。”

戴青方道：“巴将军，你前日所说火器营中‘龙门炮’可打十里，现离寨五里之距，想这火炮更是能打得了。你在此地架炮位轰击城墙如何？”

巴利方道：“戴都统，所谓十里，已是强弩之末，伤不得城墙。如果要破城，还得近处轰击。末将心机，还是按原定方略，以贼兵火器最大射程为限架设炮位为好。”

才讲了几句，忽听身后“咔嘣”一声响，帅旗断裂，幸亏跑得快些，好悬将其砸个正着。世人兵将大惊失容，皆心机，还未出战，这帅旗便断掉，实乃不祥之兆。

巴利方心中考虑一番，暗想如果误了刻日，确是吃罪不起。亦是点头称是。故众兵士又将帅旗扶起重立。一番誓师念叨以后，雄师从西门解缆，打击清竹寨。雄师离寨五里之时，远了望去，已可瞭见清竹寨南墙，但见大门已拆，用大石块封住，门外遍插鹿角又开挖几条沟槽。

戴青方虽是内心慌乱，但其性子倒是个焦急之人，凡事总想吃紧办了而后快。便对巴利方道：“巴参将，俗话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又常言‘兵贵神速’，这寨子虽小，但却不似在平原无险处攻城之战。兵法有云：十倍则围，五倍则攻。传闻这寨子全民亦兵亦民，则我军实是无贼兵十倍。而你瞧这寨子，西边、北边、东边皆不能用兵，就算我军十倍于敌，怎能围困？这寨民奸刁诡异，不时设奇方重创我等，若再不打击，便又中其损招。解缆之时，你我等三人对兵部尚书郭大人信誓旦旦，说止一月便可班师班师，若悠长围战，还得再调粮草，岂不让童家世人在朝堂之上参劾我等？”

本来，这官军巡哨，自是有其端方，众队皆由西门、南门、东门、北门，如此挨次。则再入西门时，应是从北边下来。而小六子这队，只呼从速入营，哪管你挨次。被门口保卫中一名心细佰总发觉，暗想不妙，便带十余人跟从而至。此时，万军当中，再寻退路，却真真是没得了。

上文书说到，戴青方率雄师在东坡安营扎寨，只图明日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