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水为之而寒于水
但那剑影疾若风雷,当空旋起片片冰花,只一刹时便刺到了酒缸跟前。
董夏笑得极其光辉,拉着李白衣袖一晃一荡,道:“李白哥哥,你把你的工夫也教给我好不好?”
李白恨得牙痒痒,何如荨儿修为高深,本身引觉得傲的青莲诗术,在她面前竟然不堪一击。
李白见她眼露期盼,不忍回绝,微一思考,笑道:“那好啊,学我这门工夫,要先背会四书五经。”
当下凝集清气,在指尖变幻成青色气剑,缓缓探入酒缸内,纵横各切了一道。
荨儿竟不似昨晚在松林中那般冷酷,鼓掌笑道:“妙极,现在有人归去要挨骂啦。”青影闪晃,如鬼怪般消逝在原地,下一刹时呈现在了西面山崖。
李白谛视着她,故作奥秘道:“也能够不消背这些,你跟着贺章把品德经和南华经背会,我也能教你工夫。”
李白将酒缸放下,指着荨儿,气到手指颤栗,道:“你、你凭甚么两次糟蹋我的酒?”
因而先用荆布糯米堵住剑孔,又将酒缸抬到炉灶之上,架起火来烧。
一向鼓捣到当天傍晚,李白终究有些泄气乐,也不睬董老伯,径直上山去砍柴,但实则是找坤夫人和她那刁蛮丫环荨儿评理。
已近子时,七月的峨眉山不但没有炽烈之感,反倒凉意嗖嗖,李白一起下山,被冷风吹得酒意醒了大半。
李白听闻此言,顿时一头雾水,他连这坤夫人来源都没摸清,心中更迷惑她为何要指导本身修为。
李白道:“四书呢,就是《大学》、《中庸》、《孟子》、《论语》,而五经呢,有《诗经》、《尚书》、《礼记》、《周易》...”
李白收回气剑,探身再看,冰块原封不动,莫说被斩断了,其上就连一条划痕也未曾有。
李白此次有了防备,见她冲来,仓猝将身一蹲,手臂不分开酒缸,只将手指一屈,发挥青莲诗术,比方才那朵大了数倍。
“好啦好啦。”董夏听得头也大了,嘟囔道:“这么多,我必定背不完的,贺章哥哥背甚么南华经都背了快三年了。”
一起健步如飞,酒缸偏也未曾偏一分,路上行人早已见惯,但还是忍不住赞叹连连。
用火烧也无果,李白又催动体内清气,按在酒缸上,源源不竭注入,过得半晌,不但酒冰未能熔化,反而差点把酒缸撑破,董老伯见状连声惊呼,李白方才调休。
李白径直下了山,来到峨眉山山麓的一家酒坊,老板是个油光满面的胖妇人,早已认得李白,见他来了,号召伴计抬了一缸三百来斤的酒,李白反手扛到肩上,便上山去了。
那长剑较着顿了顿,李白瞧出马脚,青莲飞速扭转,吼怒蹿出。
电光火石间,李白干脆和此人拼了,双手丢了酒缸,舌吐诗决,青莲迸射而出。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听闻酒坊内董老伯喊叫,在外边背华南经的贺章和董夏也跑了出去,见满缸酒冰,两人大眼瞪小眼,只觉非常风趣。
忽见那长剑上白光一闪,青莲立时被斩成了两瓣,寂然坠地。
转过天来,朝阳东升。睡梦中的李白被人一揪耳朵,痛得他立时惊醒。
董夏举头道:“不就是四书五经么,我一下午就背会愕...甚么是四书五经?”
李白心中大凛,那使剑人却蓦地收住剑势,身形立定,一身青衫,黑纱蒙面,似笑非笑地谛视着李白,恰是昨晚遇见的荨儿。
果不其然,走到一处转角时,荨儿又从石碑以后蹿了出来,不由分辩,举起长剑便朝李白肩上酒缸刺来。
回到酒坊之时,举桌欢宴的人们早已沉甜睡去,董老伯带了贺章和董夏在房间里睡,宴请的来宾则横七竖八躺了一地,酒气熏天,鼾声如雷。
李白心中有了防备,恐怕荨儿又来拆台,意念不住四下扫探。
间隔酒坊另有一半路程,李白忽觉周遭涌过来一片寒意,周身顿时一颤,几乎将酒洒了出来。
在松林中呆呆站了半晌,迷含混糊下山回酒坊去了。
李白却不答话,靠近缸口瞧了瞧,只见满缸酒尽数被冻成了冰,寒气直冒,心中对那青衫女子修为更平增了几分惊惧。
李白故作迷惑道:“我会甚么工夫?”
李白扶着大石缓缓站起家来,本欲出来吃点早餐,还未走出三步,便听董老伯喊道:“李白啊,酒坊又没酒啦,快去背一缸上来。”
此番再来搬酒,因被荨儿用心打碎了一缸,心中定然不爽,故而一起走上来又颠又簸,干脆酒未装满,不然便要洒出来了。
李白后背阵阵发寒,莫非是遇鬼了不成?
荨儿眼中尽是笑意,回身又消逝不见,但闻她声音渺渺传来:“你能在今晚之前把这缸酒规复原状,我便奉告你。”
烧了足足一个时候,酒缸内唯有缕缕酒雾冒出,酒冰却还是是酒冰,纹丝未动。
董夏眸子一转,想了半晌,道:“是了,你能飞檐走壁,还能一拳打穿石头,我也想像你普通短长。”
如若不是遇鬼了,那这两人修为只怕极其可怖,单是那唤作荨儿的青衫女子,剑法疾若闪电,更能将本身的道家清气固结成冰,委实骇人听闻,该当远在乾虚道长之上。
只得悻悻背着被冻成冰的酒,迈步回了峨眉酒坊。
桌上也是杯盘狼籍,无人清算,李白皱了皱眉,又想起后山松林中遇见的坤夫人,叹了口气,独自走到那块巨石旁坐下,倚靠着睡了一夜。
旋即将长剑抽出,那酒缸虽破了一个洞穴,但却并无酒水溢出。
李白沉吟很久,心中暗自想,荀子曰:“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水能成冰,酒也能成酒冰,如果拿火来烧,想必见效。
“哐当!”被李白丢出的酒缸坠地,回声碎成了渣,三百余斤美酒悉数流进了峨眉山的地盘当中。
只见董夏笑嘻嘻地盯着本身,李白边伸懒腰边犯嘀咕,这小妮子何时对本身这般和睦了?
李白追逐不及,只得任由荨儿走掉,本身则对着那满地碎瓷瓦片大皱其眉,口中骂了一句,只得作罢,下山又去搬了一缸,酒钱天然只能算在本身头上。
方一转眼,坤夫人和荨儿竟平空消逝在了原地,唯有一株小松树在兀自摇摆。
转头看时,只见右边小道上一道青影飘但是来,手持长剑,对着李白肩上酒缸刺来。
“哎,你可把稳点,这酒缸也值五十文呐。”董老伯大急。
荨儿轻笑一声,青影在半空扭转,如螺旋般刺来,长剑没入青莲当中,寒气喷薄,青莲顷刻间被冻成了一朵冰莲。
董老伯冷眼旁观,瞧着李白忙里忙外,心中道:“老朽看你明天能不能把这缸酒玩儿出花来。”
李白心下大骇,但却腾不脱手来,只得将身微闪,遁藏长剑。
“好耶!”董夏闻言大喜,眼中几欲放出光来,鼓掌喝彩,又蹦又跳找贺章去了。
想起那夜月下独酌悟出的气剑之法,能直接洞穿顽石,就连潘若晨那柄能力绝伦的巨剑,亦能一击打穿,不想这冰块竟坚固如此!
李白心下一片惨淡,再要禁止已来不及,只闻一声闷响,长剑刺入酒缸中,荨儿口中大喝一声,左手抵住右手持剑手腕,送入一团寒冰之气。
董老伯瞧着面前一大缸酒冰,气得脸上红一块青一块,道:“小子,虽说这两个月你替老朽赚了很多银两,但你也不能变着法儿整我啊。这一缸酒好歹也能卖五两银子,你叫我卖这些冰块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