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露端倪
刘掌柜笑道:“天然是有的。”说着朝一旁的小伴计使了个眼色,那小伴计一溜烟跑去背面拿货了,薛子桢瞥了一眼架子上摆着的一些砚台和纸笔,做工倒也精美,便笑道:“我瞧着这些东西就很好。”说着便想伸手去拿。
薛子桢笑笑,也没说甚么,挑了一套好的便走了。
她一听薛子桢这么说,赶快告饶,拉着薛子桢喊“好桢姐儿”“好女儿”,一屋子丫头都捂着嘴笑,也感觉非常恋慕,自家夫人和蜜斯,说是母女,可更多的时候干系密切的像是姐妹一样呢。
薛丹臣意味深长道:“双桥斋恰是齐王府的财产,此次的科举舞弊案,只怕与齐王脱不了干系!”
薛子桢细细瞧了,笑道:“多谢掌柜操心了。”又表示丫头溪柳掏银子打赏,王掌柜接过来谢了,又笑道:“我们这儿刚到的好东西,一块田黄石,一块鸡血石,色彩匀净,石料又细,做印章是可贵的,蜜斯要不要瞧瞧?”
但是走了没多远,薛子桢的侍卫沈鸣远便上前悄声道:“蜜斯,有人在背面悄悄跟着我们呢。”
薛子桢道:“我想要一套文房四宝,只可惜金石斋没有好的了,你们这儿可有没有?不拘代价多少,关头是东西要好,我是要送人的。”
陆夫人是南边人,固然来都城十几年了,但还是更喜好吃南边的点心,这都城也只要珍珠楼做南边点心最隧道,是陆夫人的最爱。
薛子桢一听陆夫人又提起那件窘事,顿时又羞又恼:“转头不给你买珍珠楼的点心了!”
薛丹臣先是惊奇,继而深思,也顾不上用饭了,赶快叫了人去调查。
此次她一口气给薛子桢做了二十套衣裳:“你也是大女人了,多做两件新衣裳,也好出门做客,我给你挑的色彩和花腔,也不晓得合分歧你的情意,喜好的就留下穿,不喜好的就赏人吧。”
从金石斋出来,薛子桢顺道去了双桥斋,双桥斋的掌柜一传闻是吏部侍郎薛大人的令媛登门,也是闭门谢客,亲身上前号召。
齐王是顺昌帝的亲侄儿,说是侄儿,倒比儿子还要亲,庆王则是顺昌帝的次子,幼年威武,最得顺昌帝宠嬖,这两大王爷满都城是没人敢开罪的。
……
王掌柜道:“本来蜜斯也晓得,就在年初,不晓得如何回事,仿佛一夜之间满城都是双桥斋了,东西齐备,代价也低,这都两三个月了,本来赶上春闱,笔墨纸砚的买卖是最好做的,可本年不晓得如何回事,举子们一窝蜂的往双桥斋买东西去,我这都快半个月没开张了,来的也都是像您如许的老主顾。”
薛丹臣点头,道:“双桥斋有两种纸,一种是带着印纹的,一种是没有印纹的,本年科考的试卷所用的纸皆是出自双桥斋,可我去礼部看了,那些试卷倒是有的有印纹,有的没有印纹,因为印纹小,不较着,倘若不细心察看,还真是发明不了。”
可刘掌柜却怕她发明甚么似的,赶快把那一摞宣纸拿起来递给了身后的伴计,陪笑道:“蜜斯有所不知,这些东西看着好,却不值几个钱,都是那些贫寒学子爱买的,别说蜜斯是用来送人的,只怕平日写字也是不屑用的。”扭头又骂身后的伴计:“如何到了现在还把这些东西往架子上放?还不收归去,拿了上好的澄心纸来补上!”
薛子桢不想在这儿担搁时候,想了想道:“掌柜的既然说好,那我就都要了,照老端方,转头你把东西送到家里去,直接去账房支银子就是了。”
陆夫人笑道:“那就去吧,要谨慎些,此次可别帮衬着想事情,再撞着人了。”
王掌柜苦笑道:“这也是对着蜜斯您我才说实话,都城新鼓起一家双桥斋,就在不远,也是卖奇珍奇宝,可把我这儿的买卖给比下去了。”
王掌柜大喜,赶快应了,不住的说着阿谀话,笑道:“现在像蜜斯如许识货的人可未几了,想要好东西,又出不起代价,这买卖眼瞧着是做不下去了。”
薛子桢坐着马车慢悠悠的去了琳琅斋订做了两套金饰,又去了珍珠楼买刚出锅的点心,仿佛刚才去双桥斋也只是纯真的去买东西一样,一向逛到了傍晚才回家。
等薛子桢和陆夫人吃过晚餐,薛丹臣才返来,薛子桢便找了个空儿把双桥斋的事情奉告了他:“……女儿总感觉有哪儿不对劲似的,阿谁刘掌柜恐怕我看到那一叠宣纸,忙不迭的拿走了,这此中必定有题目,父亲无妨去查查,只是要谨慎些,莫要打草惊蛇。”又把本日被人悄悄跟着的事说了:“只怕已经惹得他们重视了,也不晓得他们是不是起了警戒,有没有把证据给烧毁。”
双桥斋的门面宽广敞亮,比金石斋足足大了一倍,百宝架上甚么东西都有,像刚才王掌柜说的田黄石和鸡血石,也有好几块,但品象都不是太好。
那伴计不敢吭声,抱着纸一溜烟跑了。
薛子桢笑道:“没干系,有一群人跟着呢,就是王掌柜如许的熟人,我跟他说话也都戴着帷帽呢。”
薛家人丁少,薛丹臣父母早亡,又只娶了陆夫人一个,孩子又只要薛子桢一个,是以每次做新衣裳都忧愁,怕做很多了白搁着穿不完,不做的话库房里的料子又堆得满满的,怕被虫咬。
回到家时天气已晚,陆夫人都焦急了,差点让人出去找,见了薛子桢便抱怨了两句,薛子桢不想让她担忧,就没说双桥斋的事,只把画给陆夫人看:“我看装裱的不错,这幅红梅送给父亲也恰好,也不枉我画了一个夏季呢。”
薛子桢只在崔家待了一上午,回到家时,陆夫人还在跟针线房的人说做春裳的事。
陆夫人说不过女儿,便恐吓她:“那也不能乱跑,细心嫁不出去!”
薛子桢笑道:“这我可不信,都城的有钱人多如牛毛,王掌柜只怕是日进斗金吧。”
薛子桢对这些事向来不在乎的:“娘做主就是了,我下午还要去金石斋取东西呢。”
掌柜的姓刘,点头哈腰在中间先容,也不避讳,直接道:“我们这儿的东西是比不得金石斋和藏宝阁的东西好,但胜在做工精美,薛蜜斯图个新奇,玩玩罢了。”
薛子桢笑道:“明日还要去秦家请秦叔叔落印呢。”
王掌柜道:“可不是,我和藏宝阁的冯掌柜一起去拜见过,连门也没出来,只传闻背面有人撑腰,不是齐王就是庆王,我们也惹不起啊。”
薛子桢道:“但是那宣纸不对劲?”
陆夫人道:“再有半个月就是你父亲的寿辰了,到时候送给他,他必定欢畅,现在装裱好了,就从速收起来吧。”
薛子桢心中一动,道:“春闱之前才开的铺子,之前向来没传闻过吗?”
薛子桢一怔,不动声色道:“不必理睬,只当作不晓得,先去琳琅斋,再去珍珠楼。”沈鸣远点点头,也只假装没发明。
薛子桢愣住了,顿时感觉有些心惊肉跳:“是谁如许的手眼通天?连测验时候用的纸都能节制?”
陆夫人哭笑不得,点了点薛子桢的额头:“真是不害臊!”
陆夫人也想起来了:“是你作的那幅画?不拘叫谁去拿就是了,何必又跑一趟。”
没想到第二日就有了成果,薛丹臣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这个双桥斋公然有题目!”
陆夫人嗔道:“都是大女人了,还是喜好到处乱跑。”
薛子桢抱着陆夫人的胳膊撒娇:“老是闷在家里也没成心机啊,我都和王掌柜约好了,下午去取的。”
金石斋的王掌柜见薛子桢亲身来取画,赶快关门谢客,专门接待薛子桢:“薛蜜斯您瞧瞧,这是我们这儿最好的装裱徒弟装裱的。”
薛子桢想了想,是有印象:“仿佛还卖笔墨纸砚吧?代价固然便宜,可东西也不算好。”
刘掌柜笑道:“小店是小本买卖,多来帮衬的都是些贫寒学子,如许的好东西他们就是喜好也没钱买,倒是白搁下落灰,今儿若不是薛蜜斯台端光临,也断不能拿出来。”
这时,跑去库房拿东西的小伴计抱了几个极新的盒子来,翻开一看,内里有上好的湖笔,也有澄心纸,玉版纸,也有薛子桢爱用的松烟墨,连砚台也不乏佳构,薛子桢非常惊奇:“如许的好东西就是金石斋也一定有啊,刘掌柜为何把它们束之高阁呢?”
薛子桢看了一眼点头哈腰赔笑容的刘掌柜,抿嘴笑道:“或许是一时粗心吧,刘掌柜也别苛责了。”
薛子桢笑道:“那就遵循娘说的,招赘个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