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为难
柯光祖抿着嘴唇没说话,丁占祥一见他皱眉,反倒轻松了,道:“柯大人您说,我是调用修河堤的银子?还是调用给太后过寿诞的银子?”
薛子桢淡淡道:“你也说了你没在都城,又如何会晓得呢,那人你也熟谙,是霍灵璧。”
丁占祥一听这话就急了:“银子虽多,却都是各有效处,可不是能随便动用的!福建匪患,要拨银子造战船,河南秋汛涝灾,要拨银子修河堤,这是几桩大宗,再说其他的,几位王爷到了结婚的年纪,只怕最早来岁,最迟后年,这婚事就要定了,到时候王爷大婚,补葺王府,又是一大笔支出,另有太后七十寿诞,皇上也一早说了要大办的,这不都要hua钱?”
薛子桢道:“齐王可不是那种等闲就认输了的人,比来过分安静,我总感觉毛毛的,仿佛要出甚么事似的。”
江子卓一听,更惊奇了,嘴巴半天合不拢,最后总算反应过来了,慢腾腾道:“那你想让我做甚么?”
江子卓瞪大了眼睛:“结婚?嫁给谁?我如何不晓得!”
薛子桢如有所思,她现在能够必定,齐王必然在筹划着甚么诡计!
薛子桢眸子一转,有了个主张,笑道:“十万两银子罢了,即便户部一时周转不过来,但对于几位王爷来讲却如同九牛一毛,不如父亲去和太子说,让他出两万两银子,权当是对三王爷这个伯父的一片孝心了,一来,皇上必然欢畅,二来太子都出了银子,庆王和兴王焉能不出?就是睿王并其他几位郡王只怕也要多少出一点,如许一来,户部只需补上零头就够了,转头丁大人只怕还方法了太子的情面,说太子体恤下情。”
到了重阳节,便是惠嘉公主与冯武夷大婚的日子,惠嘉公主没再出甚么幺蛾子,冯武夷也没有逃婚,两小我的婚事就这么顺顺利利的办了。
江子卓道:“我去了江南一趟,跟漕帮的人闹了一场,才回都城不久。”他说的都是江湖上的事,薛子桢也听不懂,也没有多问,只是道:“我将近结婚了,有事想请你帮我办。”
江子卓道:“我看你是杞人忧天!薛大人现在是内阁阁老,齐王倘如有甚么动静,还能瞒过他?你就别操心了,放心等着嫁人就是。”
但接下来的事却出乎她的料想!
薛子桢懒懒道:“带走做甚么?到了霍家,可不是事事我说了算,倘若谁喜好了甚么向我讨,我是给还是不给?”
薛子桢固然没去道贺,但响彻了半个都城的鞭炮声却听得清清楚楚,天子嫁女儿,这场面定然是又气度又热烈的。
薛丹臣怜悯的看着丁占祥,他这个户部尚书当得也算是兢兢业业了,只可惜皇上上了年纪,做事更加随心所欲,不晓得省俭,端赖丁占祥精打细算了,现在连十万两的银子都拿不出来了,足见国库空虚了。
丁占祥一把白胡子了,急的团团转,看上去也怪不幸的,他道:“太子妃产下皇长孙的时候,皇上欢畅,命令大赦天下并减免三年的徭役税赋,为皇长孙积善,是以这两年的国库支出就比以往少了一半,可该hua的一分也没少hua,现在到了年底,又要大肆封赏群臣,总不获得时候皇上要赏人我拿不出银子吧,好轻易算计来算计去,总算把该hua的银子挪腾出来了,现在又要给齐王十万两银子,我这里实在是拿不脱手了!”
薛子桢听着却感觉没意义,只闷在屋子里看书,琼露和瑶芝怕她闷着,只引她说话,笑道:“芙蓉书楼和鸳鸯词馆的书画,女人还要带走吗?”
内阁有六小我,现在的首辅是礼部尚书柯光祖,他也是白胡子老头一个了,虽说比潘守愚要年青几岁,身子骨也更结实,但他可比潘守愚要奸刁多了!
齐王搬去了皇觉寺,说要为三王爷诵经超度,顺昌帝大为支撑,犒赏了一万两黄金让他给三王爷补葺陵墓。
谁知没到找冯武夷,惠嘉公主却被人掳了去,还是丽妃见女儿不见了,赶快派人去找,这才把惠嘉公主救了出来。
话虽这么说,但谁敢去处皇上说这个话呢?晓得的说国库空虚,拿不出银子,不晓得的还只当他们看低了三王爷,推三阻四不肯给他补葺陵墓呢,这个罪名他们可担待不起!
幸而顺昌帝不晓得这事,但丽妃和惠嘉公主还是胆战心惊,不敢再像之前似的张扬,正如薛子桢所预感,不敢再依仗公主身份做甚么霸道欺人的事了。
谁知前几日惠嘉公主又传闻冯武夷清算了承担,唯恐人走了,到时候这婚礼上没了新郎官儿,丢脸的但是她,遂也不叫兴王了,本身偷偷摸摸的带着人出了宫。
薛子桢道:“比来如何没见你?”
薛子桢自不会苛待人,让这两姐妹刻苦,遂给了她们两天假,让她们前去送行。
丁占祥入阁的时候要比薛丹臣长,但也上了年纪,本年都六十了,他看着潘守愚告老回籍,安度暮年,内心也是恋慕得很,比来正要策划着上折子告老呢,是以做事也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一万两黄金!那但是十万两银子啊!
顺昌帝摆了然偏疼,私底下补助齐王,但其别人还不能说甚么,薛丹臣管着吏部,这事跟他没多大干系,但掌管户部的户部尚书丁占祥却急的要命。
自打薛丹臣入阁,按着排序来讲是最末的一个,也是最没有话语权的一个,但恰好他把握着吏部,把握着官员的升迁,又是皇上默许的,以是柯光祖晓得这内阁首辅的位置迟早要交到薛丹臣手上的,是以对薛丹臣就非常倚重,凡事总要听一听他的定见。
薛子桢道:“话不能这么说,齐王所求不过是储君之位罢了,倘若真的叫他得逞了,那太子如何办?我父亲与太子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难不成但愿看着我们薛家今后家破人亡?”
薛子桢听了这话,倒是勾起一桩苦衷来,让人去三清观请江子卓。
江子卓却很有些不耐烦:“传闻仿佛是他父亲寿诞,以是要超度念佛,过段日子还要去皇觉寺办道场呢。”说完打着哈欠走了。
琼露笑道:“但是有很多是女人敬爱的,倘若不带了去,如果甚么时候想看,难不成还专门返来一趟?”
现在顺昌帝一下子命令让拨出一万两黄金给齐王做道场,他还真拿不脱手!
回到家中,薛丹臣把这事说给薛子桢听,问她有没有甚么好主张,薛子桢道:“皇上旨意一下,没有银子,就是真的调用了太后过寿的银子也要把这个洞穴堵上,要不然皇上的威望安在呢?”
柯光祖笑道:“这话我可不信,你掌管着户部,每天进脱手的银子就稀有十万,上百万,现在连十万两都拿不出来了?”
陆如英带着秦子瑜一起去喝喜酒,返来只说场面如何气度,如何热烈,又说到了薛子桢出嫁那天也要如何如何。
她因狐疑冯武夷要逃婚,几次三番让兴王去探听,但冯武夷却不是要分开都城,而只是四周玩耍罢了,兴王白跑了几趟,嫌弃惠嘉公主是惊弓之鸟,也烦了,不再管这事。
江子卓非常不屑:“我觉得你要我去暗害霍灵璧呢,本来是这件事,齐王不就是前次科举舞弊案时你让我去找证据的阿谁?摆布也没甚么都雅的。”
别说做补葺一个陵墓了,只怕补葺十个都够了!
薛子桢道:“我想晓得齐王在做甚么,比来仿佛没了他的动静。”
几个月不见,江子卓仿佛黑了很多,也瘦了很多,不过精力倒是极好,他出入薛子桢的内室自如,一点也不晓得避讳,见桌子上摆着柑桔,也不客气,伸手拿了一个,一边剥一边笑道:“找我有甚么事啊?”
江子卓不由无语:“我看你是闲着没事做,胡思乱想罢了,他一个王爷,上面另有皇上压着,能做甚么?就是做了甚么,和你又有甚么干系?”
薛丹臣叹道:“我们也都是这么想,可倘若真的这么做了,比及太后寿辰,岂不是又拿不出银子了?岂不更糟?难不成老是拆了东墙补西墙?”
三天后,江子卓又来了,满脸的倦怠:“我不眠不休盯着他三天,每天除了诵经念佛,他甚么也没做,也没见任何人。”
薛子桢怔住了:“诵经念佛!”齐王像是那种会诵经念佛的人吗!
薛丹臣一怔,抚掌大笑起来:“好主张!到底是桢姐儿!这个主张可谓是一举三得了!”话一说完,饭也顾不得吃便去了东宫。(未完待续。
此次丁占祥找他抱怨,他便把薛丹臣也留下了,帮着一起出出主张。
薛丹臣忙道:“如果实在难堪,不如和皇上说一说,即便修建陵墓,也用不了十万两。”
薛子桢却不肯,对峙要江子卓走一遭,江子卓也没法,只能去,谁叫他欠了薛子桢情面呢。
刘家村的人在都城担搁了这几个月,固然刻苦受累,却总算是讨回了一个公道,遂都是欢天喜地,筹算归去后重修故里的。
也不晓得惠嘉公主经历了甚么事,返来后只是痛哭,即便丽妃成心坦白,冯贵妃还是晓得了这事,她本就不乐意让惠嘉公主做她的侄儿媳妇,现在见她擅自出宫,还被人掳去,谁知有没有坏了明净,天然更加的嫌弃起来。
这些人一走,薛子桢才算是真的没了甚么心机,只在家待嫁,这日子一每天的数着过,自是过得极快,到了八月尾,惠嘉公主却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