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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六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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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唯对音乐很固执乃至刚强。他以为歌词无足轻重,以是从《江山川》开端他一点一点演变,到《幻听》时,歌词已经退化为音乐的一部分了,同鼓声、琴声、吉他声一样。他乃至利用本身造的字以便营建更多的意象。这正应了崔健的话:“说话到头来都是停滞。”这类勇气令我佩服。

那一个暑假我闷在家里翻来覆去地想西藏。醉人的青稞酒暖和的氆氇,闪亮的酥油灯光滑的转经筒,纯洁的菩萨虔诚的佛,怒放的格桑花飞扬的哈达,莫非我们的结局只能是:

有些偏执的朋克分子对“麦田守望者”不屑乃至不齿,因为他们以为麦田守望者的音乐已经不“隧道”了,不“朋克”了。对此麦田守望者说:“只要朋克精力,没有朋克框架。”很对,我举双手双脚同意。

初二的暑假我到处游说人去西藏,当然成果以失利告终,并且也令别人更加坚信我的神经搭错了。

六个梦做完了,黄粱六梦以后我仍然是一个浅显的高中生,为糊口为测验忙得头皮发麻。我为我本身鼓掌因为我年青因为我幸运(固然很多时候我在抱怨糊口的无法与无聊)。

较之他们如《OK!》《你》等一上来就非常抢耳的歌,我更喜好如《时候潜艇》《豪杰》等带有迟缓迷幻色采的音乐。纯真的年代光阴的河,迷离的幻景伤感的人,童年的木马夏季的雨,甜睡的豪杰走错的棋。主唱萧玮用他冷酷的声音一遍又一各处揭示着这个产业期间哀思的暗影。吉他也好鼓声也罢,统统行云流水不着陈迹,在灵感之神面前我臣服了。

佛曰:不成说,不成说。

朴树的歌内里《那些花儿》是我最喜好的。我的一个笔友说歌里明丽的笑声和水流声让他感觉本身老了,那是挡也挡不住的怀旧感受,是对纯真年代的一次回望。

我常常打动于这类宣言般的赤裸裸的朴拙,同时为现在的年青人感到哀思。他们在互联网上把名字换来换去地谈爱情,朴拙早已无处可寻了。作家说:没有了朴拙的爱情仅仅是色情。

很喜好《幸运的中间》:

音乐把我卷走了,在它敞亮的激流当中。――舒婷

花儿的崛起不能不说是一个古迹,因为他们是中国第一支未成年乐队。“未成年”意味着甚么呢?意味着:他们是和我们一样大的愣头青,他们也要面对父母的唠叨功课的压力高考的威胁,他们是《美国美人》里莱斯特说的“typical teenager”(典范少年):“angry,insecure,confused(气愤、贫乏安然感、怅惘)。”

但王菲是个例外。例外的意义凡是就是奇特。王菲的唱工不容置疑,一首浅显的《红豆》也能够唱成传世典范。她的音色本来很清丽,但却常常唱出慵懒的感受,迷含混糊地拉着你走遍尘凡。说她小女人也好新人类也罢,她既然能在贸易化音乐中异军崛起,成为我的“例外”,那她就天然有成为例外的前提。至于那前提是甚么就不是我所能讲得清楚的。

这个天下在音乐里变成了平面,我摸到富丽的色采。――棉棉

我喜好窦唯,也喜好王菲。冲突在那里?我看不出。

我用“西藏女人”来定义朱哲琴。本来我想用“央金玛”(西藏音乐诗歌艺术女神)的,但她毕竟是人不是神。朱哲琴音乐中的西藏情结让我非常沉迷。有人说青藏高原是人类童年的摇篮,因为冰期的来临,人类向低处迁徙,而西藏人不肯分开高原一步,他们代表着人类最后的死守。我对这类死守顶礼膜拜。

杂志上说那些成名已久的乐评家在听过这张专辑后难以构造本来得心应手的词汇,而词穷地说出一句“太好了”。我对花儿的评价也是“太好了”。(这里埋没着一种“我也是成名已久的乐评家”的阿Q精力,我发明我不但长于自我攻讦还长于自我标榜。)

中国事不乏摇滚乐的,非论“质”如何,归正“量”是达到了。特别是近几年,乐队和乐手就像少女脸上的芳华痘普通层出不穷。老的少的有但愿的没前程的伤感的镇静的低调的气愤的,如新裤子、陈底里、打趣、苍蝇、暗室,等等。乃至于中国贸易风行歌手在专辑胜利以后会高傲地说:“我让香港和台湾的人们晓得了大陆并不是只要摇滚乐。”

朴树不太晓得情面油滑,有点像桃花源里的人。对着拍照机不晓得摆pose,唱歌不动员作,下台领奖不晓得要感激公司,说声“感谢大师”就下去了。孩子啊孩子!

朴树・那些花儿

一个不幸的孩子,我只能如许定义朴树。说这话让人感觉仿佛我是个饱经风雨洞穿世事的得道高僧。天晓得我比朴树小多少。

我问别人知不晓得窦唯,别人都会说:“晓得,王菲的老公嘛!”这类答复实在让我哭笑不得。这是一种世俗的哀思。一样的事情另有很多,比如“闻名艺术家之子 ×××”“闻名义士之女 ×××”,等等等等。品德高贵者以此为耻,品德低下者以此为荣。北岛说:“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贵是高贵者的墓志铭。”信赖明眼人早已读出了此中的无法和哀思。现在临时不谈窦唯的品德高贵与否,总之窦唯对这类征象是不对劲的,这也很能够是他与王菲最后分裂的启事之一。好了,就此打住,再说下去就太八卦,与那些花边消息记者无异了。实在我都耻于称他们为记者,人家有没有女朋友,离不仳离,买甚么牌子的衣服,用甚么样的马桶关他们屁事呀。如果就写出来的笔墨的存在代价而言,或许我比他们更像记者。

朴树的音乐秘闻就是孤傲,彻头彻尾的孤傲。这类孤傲不是末今后一小我站在萧瑟的大地上瞻仰大得吓人的玉轮时的孤傲,而是站在像鱼一样穿越不息的人群中间茫然四顾的孤傲。前者是绝望,后者是残暴的绝望。

过分贸易化的东西我不喜好,人也好歌也好电影也好,因为喜好的人多,人一多身价就掉了。“物以稀为贵”嘛。幽兰绽空谷,雪莲傲山颠;狗尾巴草到处都是,却没有人把它插在花瓶里。

要抱负不要胡想,要豪情不要矫情。凡事满足常乐。

晓得朱哲琴的人很多,喜好她的人却未几。因为她音乐中的本性太激烈了。有本性的东西会有人喜好,但不会有太多人喜好。这是人类社会自古因循下来的大哀思。乃至于“本性”被用来用去成为了伪君子丁中看似夸你实则贬你的奥妙词语。以是当你听到有人说你“有本性”的时候,你就该核阅一下本身:是不是锋芒太露了?

结束篇

我想起一篇超短篇小说:天下末今后独一活下来的人单独坐在房间里,这时俄然响起了拍门声。我常常在想,当拍门声响起的时候那小我应当是甚么样的表情呢?是惊骇?是猜疑?是欣喜?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我感觉那小我就是朴树,孤傲地保护着地球,以是他对外界才会有那么激烈的顺从。

我一向在想应当如何界定他们和他们的音乐。如果硬要说他们是朋克也应当是属于后朋克的,因为他们有很多背叛朋克的法例,那种被我妈称为“杀猪时的嚎叫”在他们的音乐中很少,以是最后我只能称他们为“独生物种”。

我听朴树的时候会想起村上春树。或许是因为他们都一向在报告“伤感而美好的芳华,多情而孤傲的年代”吧,只不过一个以音乐为载体,一个以笔墨为途径。

朴树歌声中与生俱来的无助感是学也学不来的,最典范的例子就是郭富城翻唱他的《旅途》。固然郭富城或许唱得比朴树谙练,MV拍得更精美,但始终没有朴树的厚重撞击力。再加上那些我不喜好的贸易运作,一句话:没感受就是没感受。

普通来讲,走到了顶峰以后就难有甚么冲破了,随便你朝哪个方向走都是“下坡路”,无一例外埠走向灭亡,明智之举是激流勇退,但成果一样,只不过是情势华丽一点的死。比如唐朝吧,六年前《梦回唐朝》把中国的摇滚乐推向了极致,极请安味着没法超出,没法超出就意味着灭亡。六年后《演义》的推出正式宣布了他们的灭亡,人们整整六年的期盼实在只是一种“死缓”。

以是我写的东西很能够只要我本身鼓掌,而在别人眼中就只是个狗屁。

有了上面的一大堆废话以后或许你就会问:“花儿为甚么如许红?”

花儿・幸运的中间

花儿专辑里的“收场白”写得很好,答应我“借用”一下:他们是“花儿”,是以急着长大急着开放,他们所存眷的是“放学”以后如何欢愉地打发光阴,一起唱歌还是上街转转,零费钱买冰激凌还是留着买打口带。他们偶尔也会伤感,因为芳华期综合症正在黉舍里伸展;他们偶尔也会胡想,因为书上申明天是夸姣的;他们偶尔也会问一些笨拙的题目,因为糊口和教员教的并不太一样。他们不晓得在接管拜候时感激公司,不晓得在直播时不能随便攻讦本身不喜好的音乐,乃至不晓得在大明星面前要假装恭敬。他们在期间的浪尖上无忧无虑地看着卡通片吃着零食,时候筹办着扮演新期间的仆人。

破裂的吉他声让我感受像是在丛林里迷了路。――村上春树

窦唯专辑的封面与歌名都很具有引诱力。封面大多是氤氲恍惚的水墨画,色采必然要暗,感受必然要幻。很多时候画面的内涵都是由买者的主观志愿决定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歌名曾让我痴迷得近乎中毒,一些很朴实很民族的东西被伶仃提出来以后,其内涵的张力排山倒海。如:《荡空山》《江山川》《三月春季》《出游》《幻听》《竹叶青》《序・玉楼春・临江仙》……

我平生向你问过一次路/你平生向我挥过一次手吗?

大张伟是个大天赋,是块大金子。很多时候都是我要用一张稿纸才气写出来的内心感受他三两句就唱出来了。

朴树的歌很内敛,同时又有向外突围的趋势。他的声音纯粹就是一个大男孩嗓音,没有受过任何专业的练习,我乃至能够听出他有些处所气味错了。但这类原始俭朴的声音常常给我朴素而厚重的打动。

王菲・当时的玉轮

窦唯・幻听

我很喜好《麦田守望者》那本书,以是当我在音像架上看到“麦田守望者”这个乐队时我就开端嘲笑,我想:一个糟糕的九流乐队。这年初“借名誉”的事件越演越烈。棉棉的《糖》掀起狂澜的时候顿时就来了本绵绵的《甜》。卫慧的《上海宝贝》火了以后,顿时出来卫己的《广州宝贝》。不过这个“宝贝”是个男人――实在很难设想一个男人竟然称本身为宝贝,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打仗朱哲琴的时候我念初二,身边的人被贸易风行牵着鼻子走,剩我一小我在西藏氛围中摸爬滚打病笃对峙。我对统统不喜好朱哲琴的人嗤之以鼻正如他们对我嗤之以鼻。他们奉告我朱哲琴不标致不着名不会搭配衣服。我感觉他们太陋劣。我说,我就是喜好。他们没词了,那些奥妙的眼神奉告我他们以为我是不成理喻的怪物。怪物就怪物吧,美女也会爱上野兽的。我本身安抚本身:实在你是个被施了邪术的王子。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那些表情在光阴中已经难辨真假/现在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幸亏曾经具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在我生命每个角落悄悄为我开着/我曾觉得我会永久守在她身边/现在我们已经拜别在人海茫茫……

他们的气势四个字便能够概括了:低调暗淡。暗淡到了甚么程度呢?如果你整日嘻嘻哈哈一副弥勒佛的模样,如果你以为这个天下夸姣得如同童话天下里的水晶花圃,那你就听听他们吧,看看他们如何升起闭幕的悲剧。

答案是因为他们年青。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青打动,神采飞扬的少年豪情。

带着坏孩子的背叛心机我把那盘叫《麦田守望者》的专辑买回了家。听了以后我晓得我错了,错得离谱。

有朋友问我没有了音乐你会如何样。我说没有了音乐我会丧失百分之五十的欢愉,音乐就算不是我生射中的最爱但起码也是次最爱。这个暑假我帮电台写稿,写那种乐评性子的东西。我一天一千字稳扎稳打不急不缓地写,写到厥后让我错觉本身是个很专业的乐评人。但“错觉”就是错觉,哪怕这类错觉清楚得让人信觉得真。就仿佛“实在的谎话”一样,管它再实在,“的”字前面的永久只能是定语,骨干还是“谎话”。

实际有实际的空间/胡想并不轻易实现/醒来时才俄然发明/本身一向都在幸运的中间

我的身材在音乐复镇静非常,每一粒细胞都在以超凡千倍的速率分裂,生长,朽迈,灭亡。――卫慧

朴树说他有点自闭,他更喜好唱而不喜好说。他感觉音乐亲热而人群冷酷植物善夫君类伤害。他用长发遮住眼睛是为了“不把这天下看得太清楚”。他是为一些人一些事而不是为本身糊口,“艰巨而打动,幸运并且疼痛”。

我的同窗有种奇特的实际:喜好王菲的人就不会喜好窦唯,反之亦然。这叫甚么实际呀?或许你称它为实际它本身都不美意义。

麦田守望者・绿野仙踪

那一年/磕长头蒲伏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暖和/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暑假结束,我背着空书包去报名。我随心所欲地走在冒着热气的水泥马路上,听着《拉萨谣》。四十八层的广电大厦方才完工,公车票价涨到三块钱,劈面走过来的女发展得不错,围着西瓜飞的苍蝇很陋劣。全部社会如流沙般窜改不止,唯独我还是刚强而近乎病态地爱着西藏和阿谁西藏女人。

朱哲琴・七只鼓

窦唯的音乐应当是属于夜晚的。我喜好关掉统统的灯,拉上窗帘,然后抱着腿悄悄地听,然后我会想起“天籁低徊”这个词语。窦唯的音乐给人一种春末夏初的味道,湿漉漉的,光滑而精美,平淡当中春草抽芽,伤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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