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卧虎藏龙
任真敢来打赌,玩这类简朴卤莽的赌法,是因为他有充足的作弊手腕,对于面前这只黑漆漆的铜制骰盅。
铜盅里骰子快速撞击着,收回的声响格外清脆,无形中给人一股压力。
这场赌局,必定不能输得身无分文。如此一来,那就只好获咎人了。
老者面带趣意,笑道:“年青人,老朽劝说你一句,最好还是收敛些,你劈面那位财神爷,很不好惹啊……”
作为堂堂大修行者,起码不至于为了混银子,撇下知命强者的脸面不要,跑到赌坊里扮猪吃虎。
那位叶老先生凑过来,笑眯眯看着神采丢脸的任真,说道:“玉罗刹是这家赌坊的掌柜,由他亲身掌盅,你就甭希冀再动神念了。留下银子,从速走人吧!”
在他的强大感知里,骰盅仿佛底子不存在。内里的那三只骰子,也在以非常迟缓的速率变幻着,每一面的点数都非常清楚,近在面前。
敢情这桌上的人,都是五境以上的妙手,没有一个是傻子。本身班门弄斧,反倒成了傻子!
小。
但是此时,他将右臂撑在桌上,以手托腮,坐姿看似懒惰,微眯的眼眸却一向盯着那只在翠绿玉手摇摆下不竭翻滚的大骰盅,眼睑好久没有眨一下。
听他的话意,仿佛晓得那中年男人的秘闻。
长安城鱼龙稠浊,每天收支的武修很多,赌坊并非没有防备。面前这只骰盅就埋没一道夹层,内刻符文,足以隔断三境武修的神意,以防有人自恃修为作弊。
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钱,怎能不高兴。
这一桌没有多少人,除了任真两人以外,另有一对中年佳耦,一名年青公子,以及一名老者,氛围沉寂很多。
固然他是绣衣坊主,实际一向糊口在金陵陋巷里,日子过得孤傲贫寒,哪有所谓的高官厚禄。
女荷官的乌黑小臂一振,大铜盅被用力扣在桌面上,灰尘落定,撞击声响让民气脏怦然一跳。
中年男人见状,冷哼一声,看向任真时,眼里漠意尽显。
两人各坐一头,隔着桌子对视。任真的墨客打扮,就显得更加寒酸了。
那老者把他的神态看在眼里,幸灾乐祸隧道:“崔四先生可不是等闲认输的主儿,小家伙,你明天不输个精光,就甭想分开这张赌桌了!”
一百五十两,刹时翻了好几番。任真双眼眯成一线,将筹马搂过来,笑容里透着满足。
很不巧,现在坐在赌桌面前的,恰是一名脸皮很厚的知命境。
任真挠了挠头,坦诚说道:“多谢老先生教诲。实不相瞒,小生初到都城,手头有些紧,就希冀……”
大修行者想粉碎贩子端方,本就不困难。
话音刚落,一只肥厚的手伸了出来,是那名中年男人。
为了一点银子,便作弊挑衅庞大赌坊的端方,不吝承担身败名裂的风险,这太不明智。
中年男人轻叩桌面,打断了他的话,表示女荷官开底。
任真看在眼里,内心偷笑,看来这一桌没有选错,公然都是人傻钱多的主儿,能赢的油水很多。
一,一,二。
任真闻言,目光不由一颤,这位崔四先生竟能看破他的根底!
被一语道破秘闻,任真愈发难堪,心道,本身如何这么不利,随便选了一桌,竟然会藏龙卧虎,深不成测。
啪!
至于他赢的这一局,多数已经被他们看破端倪。本来他们坐在这里,只想凭运气玩玩罢了,没筹算跟钱叫真,现在倒是要动真格的了!
甜腻的嗓声响起,美艳女荷官环顾四周,一只手按在骰盅上,笑盈盈隧道:“请诸位买定离手。”
看他的服饰随性繁复,仿佛像是平静淡雅之人,但肥头大耳的面相,还是透露了他的豪阔身家。
如此说来,此人难道也是五境以上的强者?
说着,他推出本身的全数产业,都压在了买小的一方。
可惜明天来的,是知命五境。
话音落下,任真还没开口,崔四先生便嘲笑道:“我会奇怪银子?崔某从不是风雅之人,不自废修为,明天他休想走出这间屋!”
任真毫不料外埠赢了。
在这一刻,一道不易发觉的寒光从任真瞳孔里闪过,他的脑袋微微下垂,像是将近睡着普通。
他朝那男人暖和一笑,开口说道:“赌局嘛,当然要有仇家,才成心机。小生自不量力,来陪这位先生玩一把。”
任真内心嘲笑一声,目光移向不远处的那名老者,扣问道:“老先生有没有兴趣玩一把?”
姓崔的男人仿佛对输局并不料外,说道:“我本来只想随便玩玩,既然叶老这么说,崔某如果再输,就太没面子了。”
知命境武修的念力感知都很强大,如果连戋戋一层骰盅薄壁都看不破,那还拿甚么把握沉重的本命物,飞天遁地?
五境知命,是修行境地里最大的一道坎。它磨练武修的先气候数,并非勤奋刻苦就能超越,是以将人间庸碌众生挡在门外。
女荷官朝男人歉意施礼,然后伸出一根细竹尺,将那堆筹马推到任真一侧。
五境往上,强者的数量愈发希少,不像菜场买豆角一样,一抓一大把。他们都是人中龙凤,有资格被称作大修行者。
“一,二,一,能不小么……”
主动邀人了局,这清楚是志在必得,并且嫌场间的筹马太少,没法满足他的胃口。
跨过这道坎的人,绝无寒酸之辈,即便家庭出身不好,单凭这一身修为,也足以鱼跃龙门,谋到不错的差事,混得有头有脸。
站在赌桌后的,是一名年青貌美的女荷官,身材更是火辣诱人,若在平常,任真的重视力必会沦亡在那深深沟壑间,再也拔不出来。
他轻吸一口寒气,此时终究明白,老者刚才说的“收敛些”是甚么意义了。
两堆筹马相对,对比之下,任真那堆要少太多,看起来寒伧。
女荷官缓缓抬起骰盅。
他抓了一把筹马,顺手抖搂下去,少说也得有三百两银子,全都压在买大的一方。
对他来讲,这类赌法没有任何难度。
说罢,他瞥了女荷官一眼,淡然道:“这小子好歹是知命境,让玉罗刹亲身出来摇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