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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夫妻争议多 兄妹初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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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氏连续几个题目,傅正礼呷下一口茶,细细提及道:“你也晓得,前年瓦剌入犯,太上皇御驾亲征,以后兵败被俘。孙太后与朝廷重臣马上拥立太上皇的弟弟郕王为帝。郕王这才即位两年,客岁闹大水,本年又是雪灾,百姓怨声载道,怕是他即位名不正言不顺,惹怒天神。现在民愤四起,太上皇又被开释回朝,新帝遥尊他为太上皇,可百姓都言重立太上皇为帝,新帝大发雷霆,一面开坛祈福,一面鼎新内政。公开里还授意寺人去贿赂权臣,乃至把拥立太上皇的老臣致仕免除,周大人也难例外,新帝搀扶本身的亲卫兵,升了那后生将领邵谦为左都督。年纪悄悄,就升了正一品,急于建功,这才请缨亲身来赈灾。”

傅正礼无可何如地一笑:“跟着太太罢!”

霍氏可贵听傅正礼这般夸奖,未能重视他神采,拍案道:“如许说,这门婚事另有但愿……”

入阁房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徐恒的身影,他不慌不忙地起家给霍氏存候,朝着景秀点头,算作问好。

霍氏还自忧心:“新帝不记得,就怕底下那些权臣记得啊?与你同科进仕的,很多在吏部礼部任了郎中,曾经就眼红你,就怕他们参你一本。不成,我得修书一封给我父亲,让他通融京中的人脉,到时候为你说说好话。”

霍氏听出奇:“这赈灾昔日满是文官,这会子如何来了个武将?另有五军左都督不是周大人吗?甚么时候出了位邵谦?”

景秀就此游移了半日,连霍氏在她中间说这甚么也没听清,还是白苏在中间悄悄碰了她,她才回过神来,就看到霍氏眼睛睃在她脸上,她忙垂下脸,自有落落风雅的安闲低声道:“我在想,为甚么大哥的院子里看不到一棵树?”

霍氏这才笑开了眼:“如老爷所言。”又去叫外头的小丫环办理净房。

次日一早,霍氏就和陈丰家的去清风阁,见景清秀色不错,便笑着道:“回了这么些日子,都没去看看你大哥,你大哥早传闻你回府,好几次都跟我说想见你,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本日吧!”

到了主屋里,门口有两个小厮屈膝施礼,出来通禀。进了里屋,接着来了两个丫环,穿戴一绿一紫的比甲,模样只是中等,给霍氏和景秀存候,才道:“徐大夫在为大少爷请脉,太太稍等会吧!”

傅正礼当即嘲笑一声:“真是更加心高了,你也不细心想想,那邵谦少年景将,都城多的是王谢高官去他府邸说亲,我还传闻就连长公主也故意倾慕,将来一定不是驸马,沫儿如何与公主相较。这门婚事攀附得不知多少,你还是少想些,沫儿的婚事我总有人选。”

大少爷傅景荣住在外院靠东,出了内院,绕过一字大影壁,是一条砖砌碧瓦甬道,甬道尽处便是一个小小的二门,门摆布三间配房,配房内有小厮出来迎,环着的三楹精舍开着穿堂隔扇门。景秀留意看那门上匾额,隶书“暮苍院”三个大字。

傅正礼感喟点头,不语。

落轿跨过隔扇门,往东首有三面游廊,中间摆下落地大理石屏风,空中花砖砌成,两边别无杂树,只要道透空的花墙,偌大的院子温馨得仿若无人。

两个丫环不敢怠慢,这就领着往酸枝木嵌珐琅绢素屏风内里去,帘子一撩开,景秀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这类味道熟谙却又陌生,她屋里也充满着药味,却远没有如许的浓烈。

霍氏没有多重视,拉着她往屋里去。每走一步,景秀脚底如灌了铅似的沉重,仿佛听到本身的心跳怦怦的,跳在嗓子跟前。

“太太你别急。”傅正礼拉着霍氏,按捺住道,“做了这些年官,我如安在京中没干系,如有动静,那些同僚会及时传信给我。”

“这……”霍氏被傅正礼这通说,一时哑口无言,还想言道,“或许真是京中没他中意的呢?再说你不也说很多官家想攀亲吗?才来滁州就有凑趣,或许只是对付之词?老爷阅人无数,这点还看不出来。”

霍氏却抬了手:“我带他六mm过来看他,徐恒也是为景秀看过脉的,别拘着礼了,去打帘子,我们出来。”

傅正礼当前想起一事,问:“对了,六丫头的事,你如何还没见动静?”

语罢,就往净房去,霍氏从速跟上:“老爷,沫儿十七了,她是家中长女,婚事不成再拖下去了,免得耽搁了其他女儿的婚事,就算你不为沫儿着想,也该为景月、景蝶想想啊!更何况,邵谦在新帝跟前受宠,若他成了你半子,那里还怕被新帝撤职,你便趁着别人在滁州,请他来府中做客,我看看别品德,果然那样傲气,我再不作念想。”

霍氏道:“明日我就带她去看景荣。”

“只怕远水也救不了近火,他们在京中自是水深炽热,哪能顾及到你。老爷,谨慎驶得万年船,我们府可千万不能有个好歹。我过会就写信给我父亲。”

傅正礼眉头大皱,霍氏不顾他面色,一口气接着道:“沫儿的婚事,我断断不能委曲她。她从小蕙质兰心、通情达理,就连二丫头抢了她婚事,她何曾在我们跟前哭过闹过。单是这份漂亮,老爷也不顾恤顾恤她,还说甚么有了人选,这话来气我。不是我心高,这满滁州,很多公子想来攀亲,都被我回绝,就是因为没一个配得上沫儿,就算留她在家至十七,成了大女人,我也不能糟蹋她,随便配人。”说着说着,抬了袖子揩眼角。

霍氏缓缓道:“你说他是后生将领,想必不到三十岁,这么年青就任一品武将,自有些本领,说不定配我们沫儿恰是该当。”

霍氏急道:“你看季伯父不就是因着教过太上皇读书,才想着避讳分开都城吗?而你但是当年太上皇即位后,钦点的状元啊,还做过太上皇的侍读,与他总算有过渊源,新帝鼎新,会不会把你也撤职了?”

傅正礼嗤笑一声道:“太太,那后生本年二十有五,端的气度轩昂,威风赫赫,边幅才学一等一地好,也还未娶妻。”

而躺在帐子里的人,俄然唤道:“六妹。”声音微小却带着坚固,让人听了心口一悸……

傅正礼忙劝道:“我从未想委曲沫儿,她是家中长女,这府里的女儿我最心疼她。但是那邵谦不是我们能攀得上的,他年青,心高气傲,就连我都不放在眼底。方才宴席上,你是没瞧见,李员外郎一个劲给他敬酒,言语中成心偶然有攀亲的意义。邵谦也知他意,就笑着提及京中妙闻,说甚么兵部尚书的小女儿,貌美如花,却有狐臭,一靠近,难闻至极。又说刑部右侍郎的mm,窈窕淑女,可惜无胸没臀,怪没意义。他这起混账话都说得出口,真是有辱斯文!”说到这里,气得瞪眼捶桌:“还说文华殿大学士的嫡长女,人家那但是王谢才女,他却说,作的诗词,附庸恶俗,当众竟念起那诗篇,讽刺不耳……太太您听听,他恨不得把京中高官蜜斯一一数落,就他这般放荡不羁,在他眼底,天底下没一名蜜斯配得上他!”

“大哥真是勤奋。”景秀神采自如地笑着,重新垂下脸时却笑得苦涩而生硬。

“甚么人选?”霍氏在这门婚事上头次与傅正礼有分歧,“二丫头嫁到户部左侍郎林府,她是庶出就嫁入三品高官府里,我们沫儿是嫡长女。我曾说过,不求她嫁入贵爵伯府,但也毫不能嫁给低于三品的官员,不然你叫沫儿的面子哪搁,我的面子又哪搁,另有老爷你的脸面也全没了!”

霍氏笑了笑,就和景秀坐了软轿往外院去。

霍氏暴露笑来:“之前这里也是遍及植树的,景荣喜好温馨读书,夏季里嫌知了吵个没停,夏季里雪打在树上,化雪的时候水滴声,他也嫌烦,干脆就把院子里的树都挪了。”

傅正礼看霍氏如此倔强,只好道:“随你。我写了请柬,他要不来,你也妄作念想。”

霍氏稍安了心,想起景沫对徐恒故意之事,忙问道:“老爷,这新任左都督邵谦品德如何?”

“你如何就是想不通,不管他是不是说的推托之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就敢出言不逊,我是断断瞧不上。”傅正礼寂然立起,决然道,“本来我写了请柬,请他做客,看太太这意义,还是不了,免得沫儿遭他热诚。”

傅正礼自府衙回府,英飒的面庞带着酒红,脚步沉缓,霍氏瞧出饮过酒,忙迎上去搀扶:“老爷又喝了很多。”扶着傅正礼坐下,倒了清茶醒酒。

傅正礼端起桌上的白瓷浮纹茶盏浅啜一口,慢慢道:“新帝调派的左都督邵谦前来赈灾,他本日刚到,我去迎了,少不得设席拂尘,多吃了几巡酒。”

傅正礼猜疑地睨了眼霍氏:“太太在想些甚么?”

傅正礼点头,掀了帘子往净房去。

景秀微微惊奇,但又很快抿唇笑道:“是女儿不懂事,早该去看望大哥的。”

听了这么多,霍氏悄悄点头,心底突又一紧:“老爷,新帝鼎新内政,会不会涉及你啊?”

霍氏说得心惊肉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傅正礼忙道:“你先不要担忧,新帝鼎新内政,先从内阁六部等都城官员肇端,我在滁州,还没这么快。再说当年我只在翰林院任侍读一年,以后也没升任内阁,请辞来滁州为官。与太上皇那些交谊早淡忘了,新帝一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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