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请罪
珍珠委宛道，“三女人，您是去耳房里坐一坐？还是归去换身衣裳？”
“如何不叫她们出去？”
“三姐姐，你……”唐曼颖气得眼圈儿都红了。
江溆起家往一旁避了避。
曼春见姐姐清算得清楚，便放了大半的心，道，“祠堂那边香烛多，倒不怕有蚊虫，不过姐姐也还是多穿件衣裳再去吧，入秋了，早晨冷。”
“我就不！”唐曼锦一指唐曼颖，“我叫她陪着我又如何了？你管得着么？”
唐曼宁领头走在前面，背面跟着四个mm，出去先一步跪下了，“曾祖母――”
唐曼锦哼了一声，大摇大摆的走了，唐曼宁在背面喊她，她也不听。
珍珠闻言，神采稳定，笑了笑，“那我去禀报一声，女人们少待。”又叮咛门口的两个小丫环好好服侍。
曼春跟在姐姐前面，却不防被唐曼锦用力推了一把，要不是她反应及时，手扶在了假山上，只怕就要被唐曼锦推到地上去了，不过，即便如许，她还是被绊了一跤，手上蹭破了一层皮。
唐曼宁叫人取了件大太太的薄披风，又拿了个不起眼的荷包装了几块点心，大太太养尊处优惯了，向来经不得饿，不然便要头昏目炫，谁晓得百遍《家规》要朗读到甚么时候？万一等过了饭时还没朗读完，祠堂那边不放人如何办？
唐曼锦神采发白，她虽鲁莽，却也不是不会看人神采的，木呆呆的被唐曼颖拽了出去。
太夫人坐在上头看得清清楚楚，“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姐妹之间自该和睦。”
唐曼锦看了一眼唐曼颖，“四mm陪我。”
姐妹几个来的时候皆表情忐忑，走的时候却各有悲喜，唐曼宁想了想，对唐曼颖和唐曼媛道，“三mm归去换衣裳，我和二mm筹算去祠堂外甲等着，你们俩呢？要不要去？”
这府里有哪个敢在太夫人面前大声？
唐曼锦直起家，忍不住小声辩道，“曾祖母，是大姐姐分得不均！她用心把好的不好的都掺在一起。”
珍珠点了点头，仿佛没看到唐曼锦的冷酷，“既然如此，奴婢去跟夫人回话，三女人记得叫人给二太太也带件衣裳吧，现在夜里比白日冷，可不能冻着了。”
唐曼媛道，“我和大姐姐二姐姐同去。”
珍珠先去隔壁耳房里将太夫人的话传达了，又说本身要去敦本堂传话。
敦本堂那边产生的事还没传到太夫人耳朵里，不过，暗里里通报的小道动静却已经被很多人晓得了，但是，晓得虽晓得，当着大小主子们的面，谁也不会将这事说破。
“这些小丫头，准是又起了玩心――”太夫人看看江溆，“这会儿外头倒是风凉些了，叫人去筹办筹办，我们去园子里逛逛。”
珍珠好脾气的笑笑，应下了，“女人们请――”便又回了上房跟太夫人禀过了，“女人们想来给老太太叩首谢恩。”
唐曼锦低着头，不平气的瘪瘪嘴。
珍珠看了一眼太夫人，见她没说甚么，就躬身退了出去。
唐曼宁看看几位mm，“珍珠姐姐，我们是有事来求老太太开恩的。”
她亲手给几位女人泡了茶水，一一奉上，“今儿女人们来得早，老太太歇了午觉起来，正叫了人打牌呢。”
太夫人神采冷了下来，一捶桌子，“开口！你可还记得长辈的教诲？我看你是将昔日里学的都丢还给了先生罢！”
唐曼宁皱眉，“三mm，你又何必逼四mm？叫丫环陪你归去就是了。”
江溆问，“外祖母，我们还去园子里么？”
唐曼春等也跟着这般说。
太夫人斥道，“为了几朵头上戴的花儿吵架，你们可真出息了！如果传到外头去，别人都到咱家落魄了，女人们连花儿都用不起？另有甚么面子！”
太夫人手里这一把牌极好，眼看就要赢了，这会儿也没心机顾及别的，珍珠叫个小丫环去给太夫人换盏新茶，便和那传话的丫环出来了。
江溆微浅笑着看看珍珠，道，“先去和宁姐儿她们说一声吧，免得她们内心焦心。”
唐曼锦神采忿忿，她想要为本身辩论，太夫人却已经不耐烦再听她说甚么，腻烦地瞪了她一眼，对珍珠道，“你去敦本堂说一声，叫她们把三丫头领去祠堂给祖宗念几天经，去去火气，叫二太太看着她！――看看她生的好女儿！小时候不学好，长大了也是个祸害种子！”
便摆手叫唐曼宁她们退下了。
“是几位女人来了。”
事已至此，也只能如许了，唐曼宁气得神采都变了，“该死她挨罚！”
江溆劝道，“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呢，用心管家的又有几个能得着底下人喝采的？就是我母亲那样宽大的性子，管家的时候也不免为着端方将那雷霆手腕发挥一二。”
过了一会儿，太夫人神采好了些，道，“罢了，珍珠你去敦本堂说一声，就说孩子们来我这儿讨情了，这一次便从轻措置，叫媳妇们朗读完《家规》就返来吧，不必多跪了。”
江溆道，“我刚才瞥见宁姐儿她们几个来了。”
太夫人迷惑地皱皱眉，珍珠靠近了附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曼春怕伤口留疤，洗濯了伤口，便叫童嬷嬷拿了上好的伤药给她抹了，又用洁净细纱裹了，唐曼宁看看她的手，道，“罢了，你也不要去了。”
见了廊下站着的五位女人，她做主将人请到了一旁耳房，这处耳房紧邻着茶水间，安排得精美高雅，平常来了客人，如果人数未几，太夫人又一时得空，便将人请到此处暂为接待。
太夫人如许说，珍珠一时有些不好开口，江溆微微一笑，“那就多谢外祖母了，不过，我传闻今儿几位嫂子都挨了舅母的怒斥，恐怕宁姐儿她们是来跟您讨情的，我刚才在窗边也瞧见啦，她们一个个的眼睛都红了，瞧着悲伤得很。”
唐曼锦低头想了想，道，“我归去换身衣裳，一会儿自去祠堂，不消祖母那边来人了。”
唐曼宁道，“此次是我没有安排安妥，身为长姐难辞其咎，还请曾祖母惩罚。”
唐曼颖咬了咬唇，有些底气不敷，“你、你如何如许啊！”
唐曼媛道，“大姐姐，还是先归去给二姐姐擦药吧？”
“你……！”唐曼锦瞪眼唐曼颖，语露威胁，“今后你做衣裳的时候别希冀再求我！”
太夫人没好气的道，“如有哪一天不叫我操心，便要阿弥陀佛了……叫她们出去吧。”
唐曼颖低着头，想着之前被唐曼锦强抢去的头花儿，也有些不想理她，“我……我去祠堂等母亲出来。”
唐曼宁等人站起来谢过了，又道，“老太太开恩，我们该去给老太太磕个头，劳烦姐姐再帮我们传个话吧。”
曼春感觉不太安妥，道，“这不好吧？”
唐曼锦抬起下巴，“我就如许！你如勇敢不听我的，今后你做衣裳的时候别再来找我，也别再用我家的绣娘！”
唐曼宁跪在地上不敢起家，连道，“我们知错了，再不敢了，请曾祖母保重身子。”
不过，为着明天这事，几人也不敢像平常那般抄近路了，就怕遇着林夫人的人，便在中路花圃里绕了远路，多花了一盏茶的时候才回了住处。
正说着，珍珠翻开门帘子出去了，太夫人问她，“外头谁来了？”
唐曼颖求救的目光看向唐曼宁，唐曼宁内心有些怒其不争，但还是道，“你可真出息，难不立室里就你那儿有绣娘？四mm，跟我们走。”拉着唐曼媛和唐曼颖走了。
“去，如何不去？叫这些人烦着，我们娘俩去透透气，不叫她们跟着！早晨我们就在园子里吃，叫她们点起灯来，再叫几个小戏热烈热烈。”太夫人叮咛人去预备东西，要和江溆去背面清冷园消夏。
曼春就跪在她身边，唐曼锦有甚么动静，她天然是一清二楚，不由一惊。
屋里静悄悄的，江溆的话听上去像是安慰，实际上却哪边儿都没偏帮，珍珠站在一旁，双手重拢，甚么也没有说。
珍珠答道，“我看女人们眼睛红红的，必有原因，刚才这屋里人多，才请了女人们去耳房坐一坐，大女人说，她们是来求老太太开恩的。”
太夫人赢了两把牌，表情不错，见江溆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个绦子，不言不语的，就叫人散了，招手叫了江溆过来，把她搂在怀里，“都高欢畅兴的，你倒不爱玩这些。”
姐妹两个之前将事情说开了，相互之间倒没了忌讳，唐曼宁推她在床边坐下了，“你尽管歇着，谁如果这么不开眼的问起来，我自有话说――今儿那丫头发疯也不是没人瞧见，你担忧甚么。歇着吧。”
太夫人垂垂没了笑意，对江溆道，“……你舅母甚么都好，就是常日太苛责了些，她虽是美意，也该给媳妇们留些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