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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省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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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好文房裁好了纸,曼春从镜架里挑了支金菊花簪,这簪子款式简朴风雅,也没有镶嵌珠宝,只要细心耐烦,并不难画,她取了一支极细的圭笔,用藤黄调了少量赭石在纸上试了试,却发明色彩太浊,摇点头,又尝尝藤黄加少量朱磦,结果就好了很多,只是还不敷,又试了几次,总算调出了她想要的色彩。

曼春下午无事,童嬷嬷怕她累着又不准她出去,只让她在屋里逛逛,她小睡了一会儿,实在闲得发慌,便起了心机给本身找些事做。

父亲拿来的那座她姨娘留下的镜架一向藏在箱子里,曼春故意拿出来用,可内里被金饰塞得满满的,她想清算清算却无从动手,姨娘留下的这些金饰她筹算好好保存着,如果因为保管不当弄丢了弄坏了,就太可惜了,她跟童嬷嬷说,“这么些钗簪挤在一起,用的时候不便利,我也不能都戴在头上,顶多拿出两三件替代着戴戴就够了,如果不出门,那些沉甸甸又是珠子又是玉的在家里谁戴?倒不如好好收起来,免得弄坏了,只是没有家什装它们。”她也不忍心让它们就如许堆在那边落尘。

就问小屏,“笔墨都放哪儿了?画画的颜料也给我找出来。”

曼春等着童嬷嬷拿银子,童嬷嬷却先去关了门窗。

开了匣子上的锁,童嬷嬷把匣子翻开让曼春看了一眼,小声说,“老爷这些年陆连续续也给了些金银,银子常日里花用了,这些金子成色好,不到万不得已也舍不得兑了,或者将来给女人打头面也行,银票是你姨娘留下的,之前青黄不接的时候用了些,我们俭省着用,等女人将来出了门子,还该余下些,到时候就购置些地,到了婆家免得看人神采——”她指着最底下用红绫子包裹的一样东西,“这一千两是不能动的,是将来女人的压箱钱。”

童嬷嬷就开匣子取了一串二百个钱,塞给取信家的,“几位辛苦了,小小意义不成敬意,拿去打些酒喝。”

曼春放下圭笔,取了支狼毫在一旁写上“金菊花簪一支长四寸二分,簪头宽八分厚两分”。

如许的,说的好听些是“得意其乐”,是“乖”,实在底子就是木讷没心肝吧?

取信家的未语先笑,“我跟童姐姐见面未几,童姐姐天然不认得我。”她福了福身,童嬷嬷不敢托大,也还了礼。

小屏摸摸鼻子,从速拿帕子擦了,嗔了她家女人一眼,“这簪子是金的,莫非也要用金线绣?”

曼春录好了帐本,跟童嬷嬷筹议了给这院子里的人一人做一身春衫,那两个尽管洒扫的粗使婆子也式微下,因为没有绣娘,便决定量了尺寸去外头做。

父亲暗里里补助她?她之前如何向来没传闻过?

童嬷嬷出去了一下午,傍晚才返来,刚坐下吃了两口饭,就传闻外院送了东西来。

“画得真像!”小屏忍不住赞了一句。

她回想起本身进水月庵之前的糊口,思来想去,却发明幼时的影象里有父亲和嫡母的冷酷面庞,有兄姐教诲她读书识字,另有她跟在嬷嬷身边学针线,但除此以外就没有甚么了。

金线比平常的绣线粗,又没有甚么色彩能真正压住它,以是绣的花腔越是精美就越得谨慎,要不然绣出来乍一看亮闪闪挺晃眼,离近了看却粗糙的要命。

她搓搓指肚,从童嬷嬷的针线筐里找了块月红色的杭绸料子,只比巴掌大些,不敷做帕子的——算了,那就做荷包。

她叫了一声“嬷嬷”,童嬷嬷却朝她摆摆手,轻手重脚的开了曼春床旁一个放被褥的衣箱,把被褥挪了出来,又招手叫她畴昔,从内里拿出一只粗布袋子递给曼春,“这是女人的月钱。”然后不出声的指了指箱子底,使了个眼色,曼春眨眨眼,明白了她的意义,便也不出声了。

可她刚拿起针线就被小屏抢去了,“嬷嬷说了,女人现在不能累着。”

好吧,不能做针线,那就看书。

既然她这么说了,童嬷嬷也不跟她客气,就把二女人这里需求个屉柜以及做衣裳的事儿说了。

小屏有些不忍心,“要不女人写写字?我给女人研墨。”

童嬷嬷也怕二女大家小玩心大,不谨慎弄坏了,听到她这番话就笑道,“那就叫木工打个屉柜,做一溜儿扁抽屉,平时上锁,甚么时候要用也好找。”当下就拿了尺子去量尺寸,又问曼春喜好柜子上雕甚么花。

“早领来了,”童嬷嬷拍鼓掌里的盒子,“手头这些散钱也够花用一阵子,就先放起来了,女人少待,我给你拿。”

曼春放下笔,笑了笑,小屏见女人没有不悦,就大着胆量问道,“女人画这个做甚么?又不能当花腔子。”

曼春却俄然有了一个设法:她想把姨娘留给她的东西都画下来。

可惜翻遍了她那只不大的书箧,却没甚么想看的,连本唐诗都没有,她总不能用《女诫》来打发时候吧?那还不如躺归去睡觉呢。

沉甸甸的袋子“哐”的一声砸在桌子上,曼春解开袋口,数了数内里的银子和铜钱,“哗啦”一下子就都倒进了放月钱的木匣子里。

虽说丫环婆子们的月银由前院拨给,可四时的衣裳、肥皂、脂粉等物前院是不管的,也不能单单为了她院子里这四小我例外,只能由她出钱购置,或者直接给钱让她们本身去买,还丰年节时的赏钱,即便人少,即便这些看上去都是噜苏的小事,却也不能随便对于,她身边奉侍的只要四个,人是少了些,可仆婢也是人,得让跟着她的人吃饱穿暖,不能作践她们。

取信家的还要推让,被童嬷嬷劝着收下了,她倒也不内疚,“多谢女人的赏,今后我就管着前院跟后院递话的活儿,童姐姐这里不管有甚么事儿,令人去给我送个信儿,我就来。”

……不就是三十两银子,至于这么谨慎吗?

童嬷嬷之前也是管过库的,不消点数,看看箱子和包裹大小就能估出数量,不过她没跟这取信家的打过交道,就叫小五上了茶,请取信家的坐下说话,细点了一遍数,童嬷嬷客气道,“辛苦你了,我这就去回了女人。”

童嬷嬷问她,“那镜架要不要摆出来?”

童嬷嬷就和宋大师的请取信家的去了配房,取信家的叫人将箱子抬进屋里,把票据给了童嬷嬷,“这两箱东西是老爷一早就叮嘱过的,只等女人搬过来,就让我们送来,”她主动开了箱子,“这一箱是衣料,这一箱是补品和摆件,是老爷叫人开了库房选的。”

童嬷嬷倒是见怪不怪,拿戥子将这一把琐细儿重新称了,将将不到二十两。

小屏出去送点心,瞥见曼春画的簪钗,便站住了。

童嬷嬷抽下头上一只扁扁的银簪,用簪子的尖头挑起了底板上一块木板,翻开,提出个沉甸甸的铁力木匣子。

曼春扑哧一笑,“我也就这么一说,如果然要绣的话,总会有体例的。”

“就是想把它们记下来,”曼春吹吹纸面,“谁说不能当花腔子?如果绣个座屏,这些簪环钗钏另有头花儿都能够绣上去,摆着才都雅呢。”

总爱一小我待着,喜好昂首望天,神游天外,性子闷得很,哪怕拿根竹签子掘土都能让她玩上半天,却从不体贴身边的事,常日里的情面来往,年节时的繁忙,竟没有多少印象,就连她的生母,因为别人不如何提起,她就也不想不问……

有了这几十两银子,就能临时对于过一段日子,曼春拿起一个五两的小元宝掂了掂,悄悄松了口气。

曼春不由汗颜,喃喃道,“我没重视到……”

童嬷嬷跟曼春解释,“自打来了泉州,老爷怕女人月钱不敷用,就时不时的补助些。”

曼春早就闻声院子里的动静,听童嬷嬷说了,就说,“给她们拿些钱,也别叫她们白辛苦一趟。”

另另有几百散碎铜钱,童嬷嬷从屉桌里拿出个木匣子,把桌子上的钱一股脑儿的都扫进了匣子里,曼春伸头去看,见内里还放了些成串的铜钱和零散几块银角子。

小屏如有所思,想着想着就呆了,被曼春一笔朱砂点在鼻头上,“想甚么呢?”

“没有,”曼春回过神来,“没不舒畅,只是俄然想起父亲给我涨了月钱,这个月的月钱领来了么?”

来的此人童嬷嬷瞧着眼熟,跟宋大师的倒是熟人,宋大师的就帮她先容,“这是取信家的,取信是老爷的长随。”

曼春抱着粗布袋子,看着童嬷嬷行动敏捷地把箱子规复了原样,脑筋里俄然冒出“人不成貌相,可惜世事无常”的动机,谁能想到箱子底下竟有夹层?这些钱藏得这么埋没,取的时候又要避开人,宿世嬷嬷被赶出唐家的时候,恐怕没能来得及取这笔钱,要不然也不至于……曼春眼眶微红,从速低下头眨眨眼。

童嬷嬷摸摸她的头,“女人又不舒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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