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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蓝靛紫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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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春把锅盖盖上,“天然能染,但凡是有色彩的东西都能当染料,不过是有的轻易上色,有的不轻易罢了。”

和前几天比拟,这院子真是大变样了,还未进门就听到了里头浅浅的谈笑声。

新来的姚氏正在井边漂洗,阿谁本来叫关二妹现在改名叫春波的高个儿丫环正用药碾子碾着甚么,黑黢黢的看不清楚,童嬷嬷和宋大师的带着几个小丫环在西边廊下做针线活儿。

取信有两女一子,儿子还小,两个女儿没有入府奉侍,早早的跟外头定了亲,留在都城替他们孝敬父母、照顾弟弟,大女儿的婆家是开油铺的,小女儿婆家是开染坊的,取信家的虽早早的就开端给女儿们攒嫁奁,却还是担忧将来女儿在婆家刻苦――可女儿如果有一项让婆家看重的本领,那就完整不一样了。

她叮咛小屏,“去跟厨房说一声,明天中午给童嬷嬷添两道菜,再添盘果子。”

取信家的已然听得呆了,“染个蓝色彩另有这么多讲究?”

曼春明天早晨给了童嬷嬷一张票据,票据上列了很多针线染料,请童嬷嬷出门的时候趁便买来,只是要买的东西太杂,童嬷嬷还要去找卖家,她本来想着能把丝线和针买来就不错了。

取信被她念叨的烦了,皱着眉,“俩闺女都在都城,隔着几千里路,你就别想那些没用的了,睡觉睡觉!”

过了几天,取信家的来送衣裳,一进院子就吓了一跳。

曼春非常附和,“嬷嬷恰好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正要跟嬷嬷说这件事。嬷嬷中午好好歇歇,歇好了,帮我给她们紧紧弦,我看小屏叫小五带的都有些涣散了,她们俩端方松,新来的就更不好管了。”

小屏帮着童嬷嬷把袋子里的东西顺次放到桌上。

童嬷嬷痛快应下,“成,那我去洗把脸,下午再清算这两个小妮子。”

取信家的要告别,曼春让她等一等,童嬷嬷从上房西屋抱了个纸包出来,给了取信家的,“这几日事多,折腾的你不轻,这是女人念你辛苦赏你的,拿着吧。”

门内是几竿新竹,摆了两块形状奇特的石头,倒也颇见风致。

童嬷嬷歇了会儿,往外看看,“院子里那三个是新来的?”

取信家的见世人神采如常,便也坐下了,“刚一出去吓了我一跳,还觉得进错了门了,女人如何染这么些蓝线?只怕那绒线铺子里的色彩也不如这儿多。”

童嬷嬷想了想,“那就叫阿谁姚氏单住一屋,小丫头们住一屋,免得她们拉帮结派,要我说,不如让小五也住过来,既出去奉侍了女人,就该守这院子的端方。”

闲来无事,这里又有茶生果子,取信家的故意在这里歇一歇,她帮着童嬷嬷把衣裳分了,世人各回各屋试衣裳去了,除了还在漂洗的姚氏,唯独春波还在那边低头干活儿。

取信家的指尖微动,内心悄悄点数,还未数完,就见二女人又从锅里挑出一束递给姚氏,不由惊道,“我的女人,您这是染了多少色彩?”

曼春见童嬷嬷从屋里出来,就道,“嬷嬷,那块豆青的料子呢?”

取信家的往里走了两步,正房游廊外头沿着墙根儿载了几株美人蕉,看模样也是新挪过来的。

她本是当阿谀话说的,却见二女人只是笑笑,并不辩驳,也不谦辞,内心便有些不觉得然,暗道这位二女人也太不自谦了些。

春波昂首看了她一眼,“试过了,刚才让春雁举着给我比了比,能穿。”

早晨取信回到住处,取信家的就把白日看到的跟丈夫说了。

曼春扑哧一笑,“算是这么算,可一定能染得出来。再说了,一样的染料,加出来的煤染不一样,出来的色彩就也不一样,有的亮些,有的暗些,有的色彩染得安稳,有的就不经洗,一洗就掉色。”

我的乖乖!取信家的悄悄咂舌,别看这位二女人出身差点儿,倒是个细心讲究的。

小屏给童嬷嬷添了茶,童嬷嬷一口气喝了,“女人叫我买的东西也买着了。”

“谁跟你说这个!”取信家的白了他一眼,“我从七八岁开端就学女红,向来没见过有谁能把一样蓝色彩染出这么多色儿,就是外头的大店里,最多也不过是二三十样顶了天了,二女人如何俄然就有了如许的本领?她们院子里也没传闻有谁这么无能……”

取信家的见二女人还站着,就推让着不敢超越端方,曼春笑道,“你坐吧,我这会儿要看着炉子,不能放手,小五去端两碟果子来。”说完,低头看看锅里,手里的竹竿一挑,挑起一束滴着染料的丝线用小盆接着递给姚氏,然后又往锅里加了些甚么。

曼春笑道,“嬷嬷辛苦了,能卖掉多少都是赚的。”

东厢廊下靠近院门的处所不知甚么时候搭了个高低几层的竹架,架子上挂了好些新染的丝线,另有两块像是染坏了的绸子布,一个染成了深深浅浅的枯黄色,另一个乱七八糟的染了好几样色彩。

取信家的打了个哈欠,翻身道,“你不也说好几天没去了?就不兴人家渐渐折腾出来?”

取信家的不认得那药碾子里的东西,凑上去闻了闻,摇点头,又闻了闻,像是木头的味儿,却又有种熟谙的香气,她想了想,俄然瞪大了眼,“哎?这不是紫檀的味儿么?!”

“这一包是白丝线,这些是矾和涅,其他的都是染料,有些不好拿的明天再叫小我跟我去买,”童嬷嬷从袖子里摸出个长条油纸包,“这一包是女人要的姑苏针,大的小的都买齐了。”

取信家的感觉有些无趣,就把凳子搬到井边,和姚氏聊了几句闲话,偶然间朝那竹架子上瞅了两眼,面露迷惑,揉揉眼睛,又靠近了细看――那架子上挂了得有五六十束丝线,遵循色彩深浅摆开,有的晾干了,有的还湿着,却都是蓝,从月白到藏青,分歧的深浅,有些挨得近的乍一看色彩差未几,靠近了细心看才看出来还是有些许分歧的。

曼春捏起一撮,放在手内心捻了捻,面上暴露赞美,“行,够碎了,你去歇会儿吧。”

“哼!”取信家的嗔了丈夫一眼,也躺下睡了。

春波伸手往药碾子里抓了一把木屑搓了搓,感觉够碎了,就抱着药碾子送到曼春跟前,“女人看如许行不可?不敷碎我再去碾。”

这时候大师都瞥见取信家的来了,取信家的朝世人笑笑,给二女人见礼,“给女人存候,这是裁缝铺子刚送来的衣裳,拿来给大伙儿尝尝,看合不称身。”

“春波,如何不去尝尝衣裳?”

曼春把手里的竹棍儿往锅边点点,笑道,“我不过是想看看这蓝到底能出多少色,我们平时能叫得上名字的蓝就有三十多样儿,如果这每一种再分红深中浅三色呢?那又是多少色彩?”

取信道,“我还当是甚么事,先前老爷叫我去库房看看有没有紫檀的废料,正巧有一把坏了的紫檀快意,老爷就把它给了二女人那边来的人,她们恐怕用的就是这个。这东西已经坏了,又不能做别的,最多入个药,也不算糟蹋。”

曼春点点头,“上午前院取信家的送来的,听她的意义姚氏针线织作浆洗都无能,我想着我的衣裳本来都是嬷嬷给洗,嬷嬷今后要帮着我管人,哪忙得过来?不如把浆洗的事交给姚氏,年纪最小的阿谁春雁就是姚氏的女儿,她们母女是湖州来的,跟太太那边没甚么干系,倒比交给别人放心,阿谁高个儿的原姓关,改了名字叫春波。我上午叫她们把倒座房剩下两间屋子都清算出来了,嬷嬷看看该如何安排她们。”

取信家的出了院子,翻开纸包悄悄看看,见里头是一块豆青色的缎子,苦衷重重的走了。

曼春点点头,道了声“有劳了”,童嬷嬷当即把承担接了过来,有那有眼色的小丫环当即搬了个小杌子请她坐。

曼春有些不测,笑道,“还真认出来了?”

取信家的有些不美意义,“我小时候在府里奉侍,见过紫檀做的东西,就记下来了。”

曼春不由嗔道,“嬷嬷也真是的,我是让你看着买,可不是冒死去的。”

她点点架子上的那些已经染好漂洗洁净的,“这些也差未几够了。”

架子中间摆着一溜儿腌咸菜的敞口小瓷缸,在那一溜小瓷缸的绝顶,东厢北屋的廊下挨着美人蕉的处所立着个炭炉,炉子上支着小锅,如许的小锅另有好几个,都是前几天童嬷嬷给她送信儿叫买的,此时,二女人正拿着根竹条往小锅里戳着甚么。

“也是……”取信家的推推丈夫,“你是没瞧见那折腾劲儿,那么硬的木头愣是给碾得粉细粉细的。如果我们妮子能进二女人的院子学两手,也是个本领,等大了到了婆家――喂,你睡着了?说话呀。”

她见曼春找了个洁净锅子,把那些紫檀的木屑都倒了出来,添下水放在炉子上煮,猜想道,“这个……也是要染色彩的?这个也能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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