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张氏眉尖一动。看着她道：“妈妈请说。”
“是，”顾妈妈应道。放轻了声音道，“老奴这几年来府里府外问了很多人，皆没问出那掩翠斋的动静。但是事情却巧。半个月前老奴去永安巷问馥雪的事儿，却遇见南角门苏婆子的娘来看她。便是那苏婆子的老娘说了件事。倒是与掩翠斋有关。她老娘说，三十来年前，老夫人曾接了个远房的表妹过府小住。便住在掩翠斋里。传闻阿谁远房表妹身材极弱，进了掩翠斋便每日静养。从不出来见人。苏婆子的老娘也只要一次远远瞧过一眼，连阿谁表妹长甚么样儿都没瞧清，便叫当年荣萱堂的管事妈妈给喝斥了。”
刘妈妈内心暗恨了一声，面上倒是万分恭谨，将扇子搁在案上便退了下去。
瑞芬的神采微有些犹疑。然张氏有令，纵她是傅庄派来的，也毕竟要听主母之命。是以她也只踌躇了一会，便也躬身往外走。
“妈妈请进吧。”张氏说道，心中躁意顿消。
顾妈妈不敢托大，谢了再谢方斜签着身子坐了。张氏挥退了小丫头，这才问道：“妈妈看着来得急，但是得了甚么动静？”
郑氏一面说着，一面便挥开了刘妈妈手中的宫扇。半跪在地上的瑞芬此时已经站了起来，轻声道：“太太的指甲已经干了。”
张氏这是要与顾妈妈秘谈，以是单将瑞芬遣了出去。瑞芬心中明镜普通。不过她本就得了傅庄指令，务要服从张氏调派，是以她并无贰言，自去办差不提。
另有，这个表妹本身也有些古怪。
顾妈妈一别月余，便是去帮着张氏去查馥雪的事情了。别的张氏还叫她查了别的事情，现在她前来禀报，想是已经有了端倪。
“回太太的话，老奴也不知。”顾妈妈低声道，“那苏婆子的老娘只晓得这些，厥后她被分到了外院，对里头的事情更是半点不知了。”
张氏想了一会，点头道：“说不得便是这般。毕竟老太太彼时有孕在身，怕侯爷专宠贞姨娘亦是常情。”说到此处，张氏的眉尖又蹙了起来，“只是，既是过来分宠的，阿谁表妹如何厥后再没听人说过？”
张氏的面上划过了一丝深思。
再如何说是身子弱，也不会弱到连屋子都出不了吧？再者说，若真是体弱，从老太太的娘家到京里这十来天的舟车劳累，这位表妹又是如何扛下来的？
顾妈妈连喝了好几口茶。这才放下了茶盏，又将小杌子往张氏身边挪近了些，方抬高了声音道：“太太。老奴去查馥雪的事情，这倒没甚么。不想前头那掩翠斋的事情倒有了几分端倪。另另有三房并姑苏的事情，老奴也不测听到了些动静。不知太太先听哪一样？”
这一起赶过来，她的喉咙干得冒了烟。
张氏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那还是多年前那件“鬼针子”的事情牵出来的。她一向让顾妈妈暗中查访，却始终动静沓然。现在事隔多年竟然又有了信儿。这倒是不测之想。
过了一会她方拢转意神，向顾妈妈温婉一笑：“妈妈且先喝口茶润润，再给我讲讲三房的事情。”
瑞芬恭声应了是，便自退出了屋外。
说到这里，顾妈/妈/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抬高了声音道：“老奴厥后又探听到，侯爷当时候正宠着贞姨娘呢。太太您想，这会不会是老太太叫了表妹过来分宠的？”
“回太太的话，老奴确切查出了些事情。”顾妈妈说罢便端起茶盏喝了口茶。
“先说掩翠斋的事儿吧。”张氏便道。
掩翠斋？
张氏未曾说话，只抬眼略扫了扫屋中的二人。
“太太，当年老夫人生下大老爷以后不久，大老爷便生了一场沉痾，几乎没了命。老太太一怒之下便把荣萱堂里统统奉侍的人都打发了。老奴探听到的，便只要这些。”顾妈妈低声道。
顾妈妈也笑了起来：“太太记/性/真好，便是勇小子。他前两年进了镇武镖局做了趟子手，这些年走南闯北的，倒是有了几分模样。这也是上个月的事情了，他走了一趟镖，恰是去姑苏的，我便叫他帮着探听探听三房那些铺子的事情。他走完了镖便在姑苏逗留了几日，往那王家老宅去看了一回。便是他去的那日，他闻声有人向那巷子里茶寮的老板也在探听王家的事，他便多了个心眼儿，待那人走后，便又给了那茶寮老板一角银子，问阿谁老板那人探听了些甚么。成果却问出了些事情来。”(未完待续。)
侯夫人有个如许的表妹么？她向来没传闻过。且侯夫人与娘家的干系也比较冷酷，近些年都没大来往。
“等一等。”张氏俄然道。
便在此时，外头俄然传来了小丫头通传的声音：“太太，顾妈妈有事要禀。”
这个表妹又是个甚么来头？
顾妈妈进得屋中便向张氏施礼问安。张氏站起家来含笑道：“妈妈这是刚返来吧？如何不歇一歇再来？”一面又唤了小丫头搬了竹杌子来给顾妈妈坐，又叫人倒了茶。
瑞芬停下脚步，回身垂首服从。张氏便笑道：“我想起来了，我叫大厨房熬了甘草荼蘼粥，这粥需得配着木香油盐姜醯最好。你带几个小丫头去领了粥菜，分送到各房去，就说气候渐热，这粥菜清心宁神，最是消暑气。”
虽不明白顾妈妈如何提及了自家季子，张氏却还是笑了起来，点头道：“我自是记得的。我还记得你叫他勇小子。”
顾妈妈也确切口渴得紧，便向张氏告了罪，又喝了口茶，这才说道：“这件事说来也是个巧字儿。老奴家里有个不成器的小儿子，从小到大就晓得舞刀弄枪的，还老爱跟人打斗。太太可还记得？”
“另有此事？”张氏双眉紧蹙。
“那当年荣萱堂的那些管事并丫环呢？你可找她们问过？”张氏又道。
张氏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已是亮了起来。
张氏眉头深蹙，一时候只感觉那扇子里扇出的风都是热的，一股一股直粘住人的头脸。
顾妈妈又道：“苏婆子的老娘当年只是管洒扫的，这些事也只晓得个外相。不过当时老太太正怀着大老爷，这一点她倒记得清。她还说老太太对这个表妹非常珍惜，经常畴昔瞧她，偶然候还陪她住在一处。因侯爷那一阵子领兵去了滇南，贞姨娘当时候又病着，府里便她二人作了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