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柴进门招天下客 林冲棒打洪教头
大笑道：“这个轻易。”
林冲等得不耐烦，把桌子敲着，说道：“你这店东人好欺客，见我是个犯人，便不来睬着！我须不白吃你的！是甚事理？”
赶紧去禀了管营，就将枷也开了。
柴进便唤庄客叫将酒来。不移时，只见数个庄客托出一盘肉，一盘饼，温一壶酒；又一个盘子，托出一斗白米，米上放着十贯钱，都一发将出来。
当时将至。
林冲告道：“小人於路感冒风寒，未曾痊可，告寄打。”牌头道：“此人见今有病，乞赐怜恕。”
是以，越要来惹林冲使棒。
柴进见了道：“村夫不知高低！教头到此，如何恁地轻意！，快将出来！先把果盒酒来，随即杀羊相待。快去整治！”
伴教头心中村量道：“那人必是不会，心中先怯了。”
三人当下离了松林。
遇着客店，早歇晚行，都是那两个公人打火做饭。
柴进心中只要林冲把出本领来，用心将银子丢在地下。
又取出柴大官人的书礼，说道：“相烦老哥将这两封书下一下。”
那差拨不见他把钱出来，变了面皮，指着林冲便骂道！“你这个贼配军！见我如何不下拜，却来唱喏！你这厮可知在东京做出事来！见我还是大刺刺的！我看这贼配军满脸都是饿纹，一世也不起家！打不死，拷不杀顽囚！你这把贼骨头好歹落在我手里！教你粉骨碎身！少间叫你便见服从！”
却不躬身答礼。
柴进又置席面相待送行；又写两封书，分付林冲道：“沧州大尹也与柴进好；牢城管营，差拨，亦与柴进交厚；可将这两封书去下，必定看觑教头。”
董超，薛霸，见了柴进人物轩昂，不敢违他；落得做情面，又得了十两银子，亦不怕他走了，薛霸随即把林冲护身枷开了。
庄客便如飞先棒出果盒酒来。
店东人道：“你不知；俺这村中有个大财主，姓柴，名进，其间称为柴大官人，江湖上都唤做小旋风。他是大周柴世宗子孙。自陈桥让位，太祖武德天子敕赐与他“誓书铁券”在家，无人敢欺负他。埋头调集天下来往的豪杰，三五十个养在家中。常常嘱付我们旅店里∶“如有流配的犯人，可叫他投我庄上来，我自帮助他。”我现在卖酒肉与你吃得面皮红了，他道你自有川资，便不助你。我是美意。”
只见洪教头先起家道：“来，来，来！巴你使一棒看！”
林冲谢了柴进，喝酒罢。
两个公人道：“好个莽和尚！一下打折了一株树！”
管营道：“果是此人症候在身，临时寄下，待病痊可却打。”
伴教头深怪林冲来，又要争这个大银子，又怕输了锐气，把棒来经心使个旗鼓，吐个流派，唤做“把火烧天势。”
二人只把头来摇，方才得知是实。
伴教头措手不及，就那一跳里和身一转，那棒直扫着洪教头骨上，撇了棒，扑地倒了。
柴进说这话，本来只怕林冲碍柴进的面皮，不肯使出本领来。
差拨道：“即有柴大官人的书，烦恼做甚？这一封书直一锭金子。我一面与你下书。少间管营来点你，要打一百杀威棒时，你便只说ya一起有病，未曾痊可。我自来与你支吾，要瞒生人的眼目。”
柴进起家，一面手执三杯。
林冲只得肩下坐了。
林冲拿着棒使出山东大擂打将入来。
差拨道：“见天王堂看管的多时满了，可教林冲去替代他。”
林冲道：“小人倒是不敢。”
林冲见柴进说开就里，方才放心。
林冲道：“这个直得甚么；相国寺一株柳树，连根也拔将出来。”
又取三二两银子与差拨，道：“烦望哥哥一发全面，开了项上枷更好。”
世人道：“若要使得好时，管营把五两银子与他，差拨也得五两银子送他，非常好了。”
转湾来到庄，前那条阔板桥上坐着四五个庄客，都在那边乘凉。
悄悄隧道：“苦也！倒是坏了我们的活动！转去时，怎回话！”
就草地上便拜。
将及午牌时候，己到沧州城里。
两个公人自领了回文，相辞了回东京去，不在话下。
两个公人呆了半晌，转动不得。
林冲道：“谢得顾。”
两个公人亦就坐了。
董超，薜霸，也一带坐下。
卑说絮繁。
柴进便道：“凡人不成易相，休小觑他。”
董超，薛霸，都吐出舌头来，半晌缩不入去。
被智深监押不离，行了十七八日，近沧州只七十里程，一起去都有人家，再无僻静处了。
鲁智深探听得实了，就松林里少歇。
林冲方才让开眼看时，认得是鲁智深。
叫庄客取出十锭银来，重二十五两。
柴进直请到厅前，两个叙礼罢。
林冲见问，向前承诺道：“小人便是。”
柴进一来要看林冲本领，二者要林冲赢他，灭那厮嘴。
柴进说道：“小可久闻教头大名，不期本日来踏贱地，足称平生渴慕之愿！”林冲答道：“寒微林冲，闻大人名传播海宇，那个不敬！不想本日因获咎犯，流配来此，得识尊颜，宿生万幸！”
差拨道：“你尽管放心。”
行了半里多路，只见远远的从林子深处，一簇人马奔庄上来；中间捧着一名官人，骑一匹乌黑卷毛马。
把林冲骂得“一佛出世，”那边敢昂首应对。
林冲道：“高低，俺们自去罢。”
别了众庄客，和两个公人再回旧路，肚里好生愁闷。
林冲等他发作过了，去取五两银子，陪着笑容，告道：“差拨哥哥，些小薄礼，休言轻微。”
柴进乃这：“二位教头比试，非比其他。这锭银子权为利物。若还赢的，便将此银子去。”
便叫庄客取十两银来。
次日天明，吃了早餐，叫庄客挑了三个的行李。
，薛二人半日方才得安闲。
林冲那边肯受，推托不过，只得收了。
伴教头看了，恨不得一口水吞了他。
只见那店里有几处座头，二五个筛酒的酒保都手忙脚乱，搬东搬西。
林冲道：“大官人休要笑话。”当场也拿了一条棒起来，道：“师父，就教。”
柴进起家道：“二位教头，较量一棒。”
林冲赶紧答礼。
两个道：“再怎敢！皆是太尉调派。”
林冲不敢昂首。
那官人携住林冲的手，同业到庄上来，那庄客们瞥见，大开了庄门。
伴教头把棒当场下鞭了一棒，来抢林冲。
伴教头先脱衣裳，拽扎起裙子，掣条棒，使个旗鼓，喝道：“来，来，来！”柴进道：“林武师，请较量一棒。”
林冲自此在天王堂内安排宿食处，每日只是烧香扫地。
不觉工夫早过了四五旬日。
柴进对押送两个公人道：“小可大胆，相烦二位下顾，权把林教头枷开了。明日牢城营内，但有事件，都在小可身上。白银十两相送。”
林冲起家看时，只见阿谁西席入来，歪戴着一顶头巾，挺着脯子，来到后堂。林冲深思道：“庄客称他做西席，必是大官人的师父。”
当下又吃过了五七杯酒，却早月上来了，见厅堂内里如同白日。
摆动手，拖了禅杖，叫声：“兄弟，保重！”
那官人滚鞍上马，飞奔前来，说道：“柴进有失迎迓！”
林冲等谢了店东人出门，走了三二里，公然桥来，一条平坦通衢，早瞥见绿柳阴中显出那座庄院。
林冲看了深思道：“敢是柴大官人么？．．．”又不敢问他，只肚里迟疑。
林冲道：“如此是我没福，不得相遇，我们去罢。”
林冲叹口气道：““有钱能够通神，”此语不差！端的有这般的苦处！”
两个公人听了。
那两个公人也吃。
谁敢不依他？二人暗筹议：“我们被这和尚监押定了，明日归去，高太尉必定何如俺！”
林冲与世人正说之间，只见差拨过来问道：“阿谁是新来的配军？”
伴教头亦不相让，走去上道便坐。
且只得随顺他一处行路。
吃得一道汤，五七杯酒，只见庄客来报导：“西席来也。”
大尹当下收了林冲，押了回文，一面帖下判送牢城营内来。
林冲望后一退。
鲁智深看着两个公人，道：“你两个撮鸟的头硬似这松树么？”二人答道：“小人头是父母皮肉包着些骨头。”
柴进大笑道：“也好，也好。林武师，你心下如何？”
那洪教头说道：“休拜。起来。”
就厅上押了帖文，差拨领了林冲，单身房里取了行李，来天王堂瓜代。
柴进携住林冲的手，再入后堂喝酒，叫将利物来归还西席。
却有那普通的罪人，都来看觑他，对林冲说道：“其间管营，差拨，都非常害人，只是要诈人钱物。如有情面钱物送与他时，便觑的你好；如果无钱，将你撇在土牢里，求生不生，求死不死。若得了情面，入门便不打你一百杀威棒，只说有病，把来寄下；若不得情面时，这一百棒打得个七死八活。”
伴教头赶入一步，提起棒，又复一棒下来。
柴进道∶未见二位较量，怎便是输了？”
伴教头怪这柴进说“休小觑他，”便跳起家来，道：“我不信他！他敢和我使一棒看，我便道他是真教头！”
不觉红日西沉，安排得食果品海味摆在桌上，抬在大家面前。
董超道：“说得也是。”
林冲道：“多谢指谢。”
伴教头喝一声“来，来，来！”
林冲拜了两拜，起家让洪教头坐。
智深轮起禅杖，把松树只一下，打得树有二寸深痕，齐齐折了，喝一声：“你两个撮鸟，但有歹心，教你头也与这树普通！”
本来差拨落了五两银子，只将五两银子并书来见管营，备说：“林冲是个豪杰，柴大官人有书相荐在此呈上，本是高太尉谗谄配他到此，又无非常大事。”管营道，“况是柴大官人有书，必必要看顾他。”便教唤林冲来见。
柴进道：“且把酒来吃着，待月上来也罢。”
行了两程，讨了一辆车子，林冲上车将息，三个跟着车子行着。
差拨拿了银子并书，离了单身房，自去了。
柴进道：“这位非比其他的，乃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师父，如何骄易！”
吃紧躬身唱喏道：“林冲谨参。”
无一时，至面前。
柴进看了，心中好不称心。
柴进大喜，叫快将酒来把盏。
两个公人怀着鬼胎，各自要保性命，只得谨慎随顺着行。
那管营，差拨，得了贿赂，日久情熟，繇他安闲，亦不来拘管他。
柴进道：“教头如何不使本领？”
顿时那人生得龙眉凤目，齿皓朱纯；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四五年纪；头戴一顶皂纱转角簇花巾；身穿一领紫绣花袍；腰系一条小巧嵌宝玉环条；足穿一双金线抹绿皂朝靴；带一张弓，插一壶箭；引领从人，都到庄上来。
柴进叫道：“且住。”
柴大官人来送冬衣并人事与他，那满营内囚徒亦得林冲布施。
卑不絮烦；时遇寒冬将近，忽一日，林冲――己牌时分――偶出营前闲走。
只见那顿时幼年的官人纵马前来问道：“这位带枷的是甚人？”
便使棒盖将入来。
薛霸道：“我听得大相国寺菜园廨宇里新来了个和尚，唤做鲁智深，想来必是他。归去实说，俺要在野猪林结困他，被这和尚救了，一起护送到沧州，是以动手不得。舍得还了他十两金子，着陆谦自去寻这和尚便了。我和你只要躲得身子洁净。”
柴进道：“就请来一处坐地相会亦好。”
林冲转头过来看时，看了那人，有分教林冲∶火烟堆里，争些就义馀生；风雪途中，几被伤残性命。
三小我来到桥边，与庄客见礼罢，林冲说道：“相烦大哥报与大官人晓得，京师有个犯人――迭配牢城，姓林的――求见。”
自此，途中被鲁智深要行便行，要歇更歇，那边敢扭他；好便骂，不好便打。两个公人不敢大声，只怕和尚发作。
柴进当下坐了主席，林冲坐了客席，两个公人在林冲肩下，叙说z9陧a江湖上的活动。
跟柴进的伴当各自牵了马去院后安息，不在话下。
快抬一张桌子。”
两个教头在月明地上比武，使了四五合棒。
林冲赶紧叫道：“师兄！不成动手！我有话说！”
牢城营内收管林冲，发在单身房里听候点视。
林冲道：“师兄归去，泰山处可说知。防护之恩，不死当以厚报！”
自家随即解了弓袋箭壶，就请两个公人一同喝酒。
庄客齐道：“你没福；如果大官人在家时，有酒食财帛与你，今早出猎去了。”
当时薛霸双手举起棍来望林冲脑袋上便劈下来。
正行之间，只听得背后有人叫道：“林教头，如何却在这里？”
仆人说道：“你此人本来不知我的美意。”
鲁智深又取出一二十两银子与林冲；把三二两与两个公人，道：“你两个撮鸟，本是路上砍了你两个头，兄弟面上，饶你两个鸟命。现在没多路了，休生歹心！”
只林冲送到牢城营内来。
林冲道：“非干他两个事；尽是高太尉使陆虞候分付他两个公人，关键我性命。他两个怎不依他？你若打杀他两个，也是委曲！”
世人见骂，各自散了。
伴教头那边挣扎起来，众庄客一头笑着扶了。
那人全不睬着，也不行礼。
鲁智深扯出戒刀，把索子都堵截了，便扶起林冲叫：“兄弟，俺自从和你买那相别以后，酒家忧得你苦。自从你受官司，俺又无处去救你。探听得你配沧州，酒家在开封府前又寻不见，却听得人说监在使臣房内；又见酒保来请两个公人，说道，“店里一名官寻说话∶“以此，酒家狐疑，放你不下。恐这厮们路上害你，俺特地跟将来。见这两个撮鸟带你入店里去，酒家也在那店里歇。夜间听得那厮两个，做神做鬼，把滚汤赚了你脚，当时俺便要杀这两个撮鸟；却被客店里人多，恐防救了。酒家见这厮们不怀美意，越放你不下。你五更里出门时，酒家先投奔这林子里来等杀这厮两个撮鸟。他倒来这里害你，恰好杀这两个！”林冲劝道：“既然师兄救了我，你休害他两个性命。”鲁智深喝道：“你这两个撮鸟！酒家不看兄弟面时，把你这两个都剁做肉酱！且看兄弟面皮，饶你两个性命！”就那边插了戒刀，喝道：“你们这两个撮鸟，快才兄弟，都跟酒家来！”提了禅杖先走。两个公人那边敢回话，只叫“林教头救俺两个！”依前背上包裹，拾了水火棍，扶着林冲，又替他拿了包裹，一同跟出林子来。行得三四里路程，见一座小旅店在村口。深，冲，超，霸，四人入来坐下，唤酒保买五七斤肉，打两角酒来吃，回些面来打饼。酒保一面把酒来筛。两个公人道：“不敢拜师父在阿谁寺里方丈？”智深笑道：“你两个撮鸟，问俺住处做甚么？莫不去教高俅做甚么何如酒家？别人怕他，俺不怕他！酒家若撞着那厮，教他吃三百禅杖！”两个公人那边敢再开口。吃了些酒肉，清算了行李，还了酒钱，出离了村口。林冲问道：“师兄今投那边去？”鲁智深道：“”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酒家放你不下，直送兄弟到沧州。”
林冲笑道：“总赖顾。”
伴教头羞惭满面，自投庄外去了。
林冲道：“众兄长如此指教，且如要使钱，把多少与他？”
林冲与两个公人坐了半个时候酒保并不来问。
世人一齐大笑。
林冲道：“小人输了。”
林冲听得唤，来到厅前。
自归去了。
伴教头道：“大官人只因好习枪棒，常常流配甲士都来倚草附木，皆道∶“我是枪棒教头，”来投庄上诱得些酒食钱米。大官人如何忒当真！”
毕竟林冲见了的是甚人，且听下回分化。
三人取路投沧州来。
林冲起家谢道：“大官人，不必多赐，只此非常彀了。”
差拨道：“林教头，我非常全面你∶教看天王堂时，这是营中第一样省力量的勺当，迟早只烧香扫地便了。你看别的囚徒，从早直做到晚，尚不饶他；另有一等无情面的，拨他在土牢里，求生不生，求死不死！”
一齐都哄出堂后空位上。
薛霸，董超，深思道：“既然如此，有甚亏了我们处？”
柴进道：“休如此说，可贵教头到此，岂可骄易。”
柴进送出庄门道别，分付道：“待几日，小可自令人送冬衣来与头。”
即捧出二十五两一锭大银送与林冲；又将银五两赍两个公人，吃了一夜酒。
柴进亲身举杯，把子三巡，坐下，叫道：“且将汤来吃！”
接了银子，却待分离。
林冲看他脚步己乱了，把棒从地下一跳。
林冲道：“小人只多这具枷，是以权当输了。”
伴教头见他却才棒法怯了，肚里平欺他，便提起棒，却待要使。
柴进道：“是小可一时失了计算。”
且说林冲正在单身房里闷坐，只见牌头叫道：“管营在厅上叫喊新到罪人林冲来点名。”
林冲还是带上枷，辞了柴进便行。
两个公人一同饮了。
林冲听了，并不作声。
差拨看了，道：“你教我送与管营和俺的都在内里？”
林冲自肚里深思道：“这洪教头必是柴大官人师父；我若一棒打翻了他，柴大官人面上须欠都雅。”柴进见林冲迟疑，便道：“此位洪教头也到此未几时。其间又无敌手。林武师休得要推让。小可也正要看二位教头的本领。”
四下一周遭一条阔河，两岸边都是垂杨大树，树阴中一遭粉墙。
差拨接了银子，便道：“都在我身上。”
说时迟，当时快；薛霸的棍恰举起来，只见松树背后，雷鸣也似一声，那条铁禅杖飞将来，把这水火棍一隔，丢去九霄云外，跳出一个胖大和尚来，喝道：“酒家在林子里听你多时！”
林冲听了，看着洪教头便拜。
林冲听了，对两个公人道：“我在东京教军经常常听得军中人传说z略j官人名字，却本来在这里。我们何分歧去投奔他？”
伴教头便问道：“大官人本日何教厚礼管待配军？”
柴进看了，又不喜好。
只见林冲托地跳出圈子外来，叫一声“少歇。”
行到晌午，早瞥见官道上一座旅店，三小我到内里来，林冲让两个公人上首坐了。
鲁智深一起买酒买肉将息林冲。
就便清算包裹，和林冲问道：“旅店东人，迤大官人庄在那边？我等正要寻他。”
林冲道：“不卖酒肉与我，有甚美意？”
两个公人看那和尚时，穿一领皂布直裰，跨一口戒刀，提着禅杖，轮起来打两个公人。
庄客拿一束杆棒来放在地下。
林冲仓猝躬身答道：“小人是东京禁军教头，姓林，名冲。为因恶了高太尉，寻事发下开封府，问罪断遣刺配此沧州。闻得前面旅店里说，这里有个招贤纳士豪杰柴大官人；是以特来相投。不期缘浅，不得相遇。”
柴进大喜道：“今番两位西席再试一棒。”
店东人道：“只在前面；约过三二里路，大石桥边，转湾抹角，阿谁大庄院便是。”
智深听得，收住禅杖。
两个公人相谢了。
两个悄悄筹议了不题。
柴进再三谦让，林冲坐了客席。
柴进指着林冲对洪教头道：“这位便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武师林冲的便是，就请相见。”
林冲想道：“柴大官民气里只要我赢他。”也横着棒，使个流派，吐个势，唤做“拨草寻蛇势。”
柴进道：“教头请内里少坐。”
林冲道：“只是送与差拨哥哥的；另有十两银子，就烦差拨哥哥送与管营。”差拨见了，看着林冲笑道：“林教头，我也闻你的好名字。端的是个好男人！想是高太尉谗谄你了。固然目下临时候苦，久后必定起家。据你的大名，这表人物，必不是等闲之人，久后必做大官！”
打发那挑行李的归去，迳到州衙里下了公文，当厅引林冲拜见了州官。
管营道：“你是新到犯人，太祖武德天子留下旧制∶“新入配军须吃一百杀威棒”。摆布！与我驮起来！”
林冲谢道：“如何报谢大官人！”
智深对林冲道：“兄弟，此去沧州不远了，前路都有人家，别无僻静去处，酒家已探听实了。俺现在和你分离。异日再得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