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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梁山泊义士尊晁盖 郓城县月夜走刘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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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阮道:“我弟兄们去!”

宋江转转头来看时,倒是做媒的王婆,引着一个婆子,却与他说道:“你有缘,做功德的押司来也!”

那汉道:“小弟便是晁保正庄上曾拜识尊颜蒙恩救了性命的赤发鬼刘唐便是。”

宋江道:“足下有些面善。”

那张三亦是个酒色之徒,这事如何不晓得;见这婆娘眉来眼去,非常有情,便记在内心。

宋江仓猝答礼道:“不敢拜问足下高姓?”

众头领喝酒至半夜方散。

梁山泊自此是“十一名豪杰坐定。”

三人扶住,林冲只得坐了第四位。

晁盖道:“却使不得。如果这等谦让之时,晁盖必须退位。”

公孙胜只得坐了第三位。

晁盖道:“贤弟既有宝眷在京,如何不去取来完聚。你快写信,便教人下山去,星夜取上山来,多少是好。”

宋江仓猝拦住道:“贤弟,你听我说。你们七个弟兄初到盗窟,正要金银利用;宋江家中很有些度日,且你在放盗窟里,等宋江贫乏川资时却来取。本日非是宋江见外,於内已受了一条。朱仝那人也有些家私,不消送去。我自与他说知情面便了。贤弟,我不敢留你去家中住,倘或有人认得时,不是耍处。彻夜月色必定明朗,你便可回盗窟去,莫在此停阁。宋江再三申意众头领,不能前来道贺,切乞恕罪。”

到得聚义厅前,下了马,都上厅来。

只见那汉来路边一个篦头铺里问道:“大哥,前面阿谁押司是谁?”

逼安道:“你世人与我一齐并力向前,拿这三小我!”两边有四五十支船一齐发着喊杀奔前去。

约走了三二十步,那汉回过甚来,看了宋江,却不认得。

随即取出一锭银子递与阎婆,自回下处去了。

宋江道:“我再与你银子十两做利用钱。”

这阎婆惜水也似后生,况兼十八九岁,正在妙龄之际,是以,宋江不中那婆娘意。

蚌一朝,那阎婆因来谢宋江,见他下处没有一个妇人家面,返来问间壁王婆,道:“宋押司下处不见一个妇人面,他曾有娘子也无?”

离了酒楼,出到巷口,天气傍晚,是八月半气候,月轮上来,宋江携住刘唐的手,分付道:“兄弟保重,再不成来∶其间做公的多,不是耍处。我更不远送了,只此相别。”

晁盖到半夜不见回报,又使杜迁,宋万引五十馀人下山策应。

且说济州府尹点差团练使黄安并本府捕盗官一员,带领一千馀人,拘集本处船支,就石碣村湖荡调拨,分开船支,作两路来取泊子。

宋江道:“本来恁地。你两个跟我来,去巷口旅店里借笔砚写个帖子与你去县东三郎家取具棺材。”

头带绛红巾,都是一样红罗绣袄,手里各拿着留客住。

晁盖唤来,问有甚事。

逼团练把手内枪捻搭动,向前来叫道:“只顾杀这贼!我自有重赏!”

众头领大喜。

晁盖再与吴用道:“俺们弟兄七人的性命皆出於宋押司,朱都头两个。前人道∶“知恩不报,非为人也。”本日繁华安乐从何而来?迟早将些金银,可令人亲到郓城县走一遭。此是第一件要紧的事件。再有白胜陷在济州大牢里,我们必必要去救他出来。”

晁盖与吴用等众头领计议∶整点仓廒∶一;补缀寨栅,二;打造军火--枪刀弓箭,衣甲头盔--筹办迎敌官军,三;安排大划子支,教演人兵海员上船厮杀,好做提备,不在话下。

宋江却信步走出县来,走不过二三十步,只听得背后有人叫声“押司。”

不过两个月,小喽啰还寨说道:“直至东都城内殿帅府前,寻到张教头家,闻说娘子被高太尉威胁婚事,自缢身故,以故半载。张教头亦为忧疑,半月之前染患身故。止剩得女使锦儿,已招赘丈夫在家度日。拜候邻里,亦是如此说。探听得实在,返来报与头领。”

当下安排筵席管待新官,旧太守备说梁山泊贼盗浩大,杀死官军一节。

只见一个大汉,头带白范阳毡笠儿;身穿一领黑绿罗袍;上面腿护膝八搭麻鞋;腰里跨着一口腰刀;背着一个大包;走得汗雨通流,气急喘促,把脸别转着那县里。

自酝的好酒,水泊里出的新奇莲,藕并鲜鱼,山南树上自偶然新的桃,杏,梅,李,枇杷,山枣,柿,栗,之类,自养的鸡,猪,鹅,鸭,等品物,不必细说。众头领只顾道贺。

向后但是宋江不在,这张三便去那边,冒充儿只说zm宋江。

晁盖恐三阮担当不下,又使刘唐点起一百馀人,教领了下山去策应;又分付道:“只可善取金帛财物,切不成伤害客商性命。”

不因这番,有分教∶宋江小胆翻为大胆,善心变恶心。

且说新府尹到任以后,请将一员新调来镇守济州的官军来,当下商讨招军买马,集草屯粮,招募悍勇民夫,智谋贤士,筹办收捕梁山泊豪杰。

刘唐把桌子金子包翻开,要取出来。

宋江初时不肯;怎当这婆子拉拢山的嘴撺掇,宋江依允了,就在县西巷内讨了一楼房,购置些家伙什物,安设了阎婆惜娘儿两个在那边居住。

太守看罢,随即和新官到州衙里交割牌印,一应府库赋税等项。

晁盖道:“不成。自古“强宾不压主。”晁盖强杀,只是个远来新到的人,安敢便来占上。”

宋江半信不信,自肚里深思道:“又不是我父母婚配妻室。他若偶然恋我,我没出处惹气做甚么?我只不上门便了。”

望押司不幸见他则个,作成一具棺材!”

林冲见说了,潜然泪下;自此,根绝了心中顾虑。

且说这婆子将了帖子迳来县东街陈三郎家取了一具棺材,回家发送了当,兀自馀剩下五六两银子,娘儿两个把来川资,不在话下。

说罢,新官面如土色,心中思忖道:“蔡太师将这件活动汲引我,倒是此等空中,这般府分!......又没强兵虎将,如何收捕得这伙能人?......倘或这厮们来城里借粮时,却怎生何如?......”旧官太守次日清算了衣装行李,自回东京听罪,不在话下。

林冲道:“公孙先名请坐第三位。”

晁盖下了马,来到聚义厅上坐定。

一面使小喽啰去大寨摆下筵席;一面叫人抬过了王伦尸首;一面又着人去山前山后唤浩繁小头子都来大寨里聚义。

林冲道:“只今番克敌制胜,便见得先生妙法。恰是鼎分三足,缺一不成。先生不必推却。”

逼安驾着小快船正走之间,只见芦花荡边一支船上立着刘唐,一挠钩搭住逼安的船,托地跳过来,只一把拦腰提住,喝道:“不要挣扎!”

三人俱道:“适蒙头领所说,鼎分三足,以此不敢违命。我三人占上,头领要再让人时,晁盖等只得辞职。”

晁盖道:“既然如此,全仗智囊妙策指教。”

逼安就箭林里夺路时,只剩得三四支划子了,黄安便跳过快船内,转头看时,只见前面的人一个个都扑涌的跳下水里去了。

蚌一日,众头领正在聚义厅上商讨事件,只见小喽啰报上山来,说道:“济州府差拨军官,带领约有二千人马,乘驾大划子四五百支,见在石碣村湖荡里屯住,特来报知。”

一头想:“那晁盖倒去落了草!直如此大弄!”

阎婆道:“便是重生父母,再生的爹娘!做驴做马酬谢押司!”

宋江但若来时,只把言语伤他,全不兜揽他些个。

那三阮去船舱里各拿起一片青狐来遮那箭矢。

看看渐近滩头,只听得水面上呜哭泣咽吹将起来。

宋江道:“兄长是谁?端的有些面善。小人失忘了。”

晁盖道:“我等本日初到盗窟,当初只希冀逃灾出亡,投托王伦帐下为一小头子;多感林教头贤弟谦让我为尊,不想连得了两场丧事∶第一博得官军,收得很多人马船支,捉了黄安,二乃又得了多少财物金银。此不是皆托众兄弟才气?”

一行人活捉活捉得一二百人;夺的船支尽数都收在南水寨里安设了;大小头领一齐都到盗窟。

林冲把手向前,将晁盖推在交椅上,叫道:“本日事已到头,不必推却;如有不从,即以王伦为例!”

谁想那婆娘自从和那张三两个搭识上了,打得火块普通热,并无半点儿情分在这宋江身上。

晁盖道:“好兄弟!谨慎在乎,速去早来。”

点检共夺得六百馀匹好马,这是林冲的功绩,东港是杜迁,宋万的功绩;西港是阮氏三雄的功绩,捉得黄安是刘唐的功绩。

林冲道:“事已到头,不必谦让。”

且说团练使黄安带领人顿时船,摇旗号令,杀奔金沙岸来。

次日,又办筵宴庆会。

宋江便和那汉入一条僻静冷巷。

吴用笑道:“不须兄长挂记,吴某自有措置。自古道∶“水来土掩,兵到将迎。””随即唤阮氏三雄附耳低言道:“如此如此.......”又唤林冲,刘唐,受计道:“你两个便这般这般......”再叫杜迁,宋万,也分付了。

那三支船前面走,背后官军船上把箭射将去。

那张三和这阎婆惜如胶似漆,夜去明来,街坊上人也都知了,却有些风声吹在宋江耳朵里。

那汉道:“这个旅店里好说话。”

吴用道:“兄长不必忧心,小生自有摆划;宋押司是个仁义之人,紧地不望我们酬谢。固然如此,礼不成缺,迟早待盗窟粗安,必用一个兄弟自去。白胜的事,可教蓦生人去那边使钱,买上嘱下,松宽他,便可脱身。我等且筹议屯粮造船,制办军火,安排寨栅城垣,添造房屋,清算衣袍铠甲,打造枪刀弓箭;防备迎敌官军。”

那汉道:“可借一步说话。”

逼安被刘唐扯到岸边,上了岸,远远地,晁盖,公孙胜,山边骑着马,挺着刀,引五六十人,三二十匹马,齐来策应。

正在这里走头没路的,只见押司打从这里过,以此老身与这阎婆赶来。

宋江那封书,就取了一条金子和这书包了,插在招文袋内,放下衣衿,便道∶“贤弟,将此金子还是包了。”

逼安却待把船摆开迎敌时,只听得芦苇丛中炮响。

宋江看罢,便起褶子前襟,摸出招文袋。

刘唐苦苦相央y涨缜洧??c

三支船上人都普通打扮。

自家一个心中迷惑,分付贴书后司张文远将此文书立成案牍,行下各乡各保,自理睬文卷。

宋江回身来问道:“有甚么说话?”

这婆惜是个酒色娼妓,一见张三,内心便喜,倒成心看上他。

那汉见宋江,看了一回,也有些认得;立住了脚,定眼看那宋江,又不敢问。宋江深思道:“这小我好捣蛋!却怎地只顾看我?”

绑面船支只顾赶。

刘唐道:“感承大恩,不惧一死,特地来酬谢。”

宋江见了这个大汉走得蹊跷,仓猝起家赶出跑堂来,跟着那汉走。

晁盖大惊便请智囊吴用商讨,道:“官军将至,如何迎敌?”

那厮唤做“小张三”,生得眉清目秀,齿白纯红;平素只爱去三瓦两舍,飘蓬飘荡,学得一身风骚姣美;更兼品竹调丝,无有不会。

林冲向前道:“小可林冲只是个粗匹夫,不过只会些枪棒罢了;无学无才,无智无术。本日盗窟幸得众豪杰相聚,大义即明,非比昔日荀且。究先生在此,便请做智囊,执掌兵权,调用将校。须坐第二位。”

随即便唤量酒的打酒来,叫大块切一盘肉来,铺下些菜蔬果子之类,叫量酒人筛酒与刘唐吃。

那三支船忽哨了一声,一齐便回。

再三再四,扶晁盖坐了。

宋江见了此人,略有面善,“莫不是那边曾厮会来?......”心中一时考虑不起。

宋江见了公文,心内深思道:“晁盖等世人不想做下这般大事!劫了生辰纲,杀了做公的,伤了何涛察看;又侵害很多官甲士马,又把黄安活捉上山∶如此之罪,是灭九族的活动!虽是被人逼迫,事非得已,於法度上却饶不得,倘有疏失,如之何如?”

宋江道:“既是号令严明,我便写一封回书,与你将去便了。”

林冲要再让时,晁盖,吴用,公孙胜,都不肯。

取一锭白银,赏了小喽啰;便叫将了酒果下山来,直接到金沙岸上,见众头领尽把车辆扛登陆来,再叫撑船去载头口马匹。

刘唐翻开包裹,取出版来,便递与宋江。

端的养的婆惜丰衣足食!初时,宋江夜夜与婆惜一处歇卧,向后垂垂来得慢了。

吴用答道:“吴某村中学究,胸次未见经纶济世之才;虽曾读些孙吴兵法,未曾有半粒微功。岂可占上!”

逼安道:“这不是画角之声?且把船湾住!”

翻开包儿时,刘唐取金放在桌上。

那汉提着朴刀,走到面前,唱个大喏,说道:“押司认得小弟么?”

三阮便下厅去换了衣裳,跨了腰刀,拿了朴刀,叉,留客住,点起一百馀人,上厅来别了头领,便下山就金沙岸把船载过朱贵旅店里去了。

那汉扑翻身便拜。

且不说梁山泊自从晁盖上山,好生畅旺。

一日,宋江分歧带后司贴书张文远,来阎婆惜家吃酒∶这张文远倒是宋江的同房押司。

晁盖道:“正没金帛利用。谁领人去走一遭?”

这宋江是个豪杰,不以这女色为念;是以,半月旬日去走得一遭。

晁盖道:“今番须请宋,杜二头领来坐。”

一日,林冲见晁盖作事宽洪,疏财仗义,安设各家长幼在山,蓦地思念老婆在京师,存亡未保;遂将亲信备细诉与晁盖道:“小人自后上山以后,欲要投搬取老婆上山来,因见王伦心术不定,难以度日。一贯蹉跎过了,流落东京,不知死活。”

众头领道:“皆托得大哥哥的,以此得采。”

那人道:“大仇人如何忘了小弟?”

两个上到酒楼,拣个僻静阁儿里坐下。

刘唐是个直性的人,见宋江如此推却,想是不肯受了,便将金子依前包了。

宋江道:“晁保正弟兄们克日如何?兄弟,谁教你来?”刘唐道:“晁头领哥哥再三拜上大仇人。得蒙救了性命,宋万,朱贵和俺弟兄七个,共是十一个头领。见今盗窟里堆积得七八百人,粮食不计其数。因想兄长大恩,无可酬谢,特使刘唐赍一封书并黄金一百两相谢押司,再去谢那朱都头。”

一面申呈中书省,转行牌仰四周州郡,并力剿捕;一面自行下文书所属州县,知会收剿,及仰属县着令守御本境;这个都不在话下。

众头领大喜,杀牛宰马,盗窟里筵会。

那婆娘留住吃茶,言来语去,成了此事。

阎婆答道:“实不瞒押司说,棺材尚无,那讨利用。”

看时只见水面上远远地三支船来。

新到盗窟,得获全胜,非同小可!正喝酒间,只见小喽啰报导:“山下朱头领令人到寨。”

连续吃了数日筵席。

林冲当下写了一封书,叫两个本身边亲信小喽啰下山去了。

晁盖道:“你等世人在此,本日林教头扶我做盗窟之主,吴学究做智囊,公孙先生同掌军权。林教甲等共管盗窟。汝等世人各还是职管领山前山后事件,守备寨栅滩头,休教有失。大家务要极力同心,共聚大义。”

团团坐下,捉那黄安绑在将军柱上,取过金银缎疋,赏了小喽啰。

刘唐道:“哥哥大恩,无可酬谢,特令小弟送些情面zp押司,微表孝敬之心。保正哥哥今做头领,学究智囊号令非昔日,小弟怎敢将归去?到盗窟中必定受责。”

篦头待诏应道:“这位是宋押司。”

倒是为何?本来宋江是个豪杰,只爱学使枪棒,於女色上不非常要紧。

林冲道:“晁兄差矣;公孙先生名闻江湖,善能用兵,有鬼神不测之机,呼风唤雨之法,阿谁及得!”公孙胜道:“虽有些小之法,亦无济世之才,如何敢占上,还是头领坐了。”

众头领各去了戎装军火。

有和船被拖去的,大半都被杀死。

又过了几日,连那婆子也有多少头面衣服。

刘唐背上包裹,拿了朴刀,跟着宋江下楼来。

当下椎牛宰马,祭奠六合神明,道贺重新聚义。

宋江道:“休要如此说。”

宋江道:“贤弟,不及相留,以心相照。”

阎婆道:“我这女儿长得好模样,又会唱曲儿。免得诸般耍笑;从小儿在东京时,只去行院人家串,那一个术院不爱他!有几个上行首要问我过房了几次,我不肯。只因我两口儿无人养老,是以不过房与他。不想今来倒苦了他!我前日去谢宋押司,见他下处没娘子;是以,央ya与我对宋押司说∶他若要讨人时,我情头把婆惜与他。我前日得你作成,亏了宋押司布施,无可酬谢他,与他做个亲眷来往。”王婆听了这说,次日见宋江,备细说了这件事。

蚌一日将晚,宋江从县里出来,去对过跑堂里坐定吃茶。

宋江听了大惊,说道:“贤弟,你好大胆!早是没做公的瞥见!几乎惹出事来!”

看看天气晚了,刘唐吃了酒,量酒人自下去。

晁盖与吴用,公孙胜,林冲喝酒至天明,只见小喽啰报导:“幸亏朱头领!得了二十馀辆车子金银财帛并四五十匹驴骡头口!”

逼安问道:“怎的着了那厮的手?”

阎婆累令人来请,宋江只推变乱不上门去。

府尹接上亭子,相见已了,那新官取出中书省更替文书来交与府尹。

刘唐又下了四拜。

那汉倚了朴刀,解下包裹,撇在桌子底下。

却说y涨蕃p刘唐别了,自渐渐走回下处来;一头走,一面肚里深思道:“早是没做公的瞥见!几乎惹出一场大事来!”

晁盖等众头领都上盗窟聚义厅上,簸箕掌,栲栳圈,坐定;叫小喽啰扛抬过很多财物,在厅上一包包翻开,将彩帛衣服堆在一边,行货等物堆在一边,金银宝贝堆在正面;便叫掌库的小头子,每一样取一半收贮在库,听候支用;这一半分做两分,厅上十一名头领均分一分,山上山下世人均分一分;把这新拿到的军健脸上刺了字号,选矫健的分拨去各寨喂马砍柴,软弱的各处看车切草;黄安锁在后寨监房内。

卑分两端。

府尹听了,只叫得苦,向太师府干办说道:“何涛先折了很多人马,单独一个逃得性命返来,已被割了两个耳朵,自回家将息,至今不痊;去的五百人,无一个返来,是以又差团练使黄安井本府捕盗官,带领军兵前去追捉,亦皆沦陷;黄安已被活捉上山,杀死官军不知其数,又不能取胜,怎生是好!”

且说本州孔目差人赍一纸公文行下所属郓城县,教守御本境,防备梁山泊贼人。

林冲喝叫世人就於亭前参拜了。

晁盖又问道:“未曾杀人么?”

晁盖等见说,帐然嗟叹,盗窟中自此无话,每日只是练习人兵,筹办抵敌官军。

逼安把船极力摇过芦苇岸边,却被两边小港里钻出四五十支划子来,船上弩箭如雨点射将来。

太守仓猝上马,来到东门外官亭上;瞥见灰尘起处,新官已到亭子前上马。

世人扶晁天王去正中第一名交椅上坐定,中间焚起一炉香来。

只见承局来报说:“东门接官亭上有新官到来,飞报到此。”

太守肚里正怀着鬼胎,没个事理处。

逼安看时,四下里都是红旗摆满,慌了手脚。

赶不过二三里水港,黄安背后一支划子飞也似划来报导:“且不要赶!我们那一条杀入去的船支都被他杀下水里去,把船都夺去了!”

又没借换处。

看看天气夜来,刘唐道:“既然兄长有了回书,小弟连夜便去。”

刘唐见月色明朗,开脚步,望西路便走,连夜回梁山泊来。

宋江教量酒人来道:“有此位官人留下白银一两在此,我明日却自来算。”

把盏已毕,教人去请朱贵上山来筵宴。

那众船才拨得转头,未曾行动,只见背后那三支船又引着十数船支,都只是这三五小我,把红旗摇着,口里吹着忽哨,飞也似赶来。

於内有人认得的,便对黄安说道:“这三支船上三小我∶一个是阮小二,一个是阮小五,一个是阮小七。”

王婆道:“只闻宋押司家里住在宋家村,却未曾见说他有娘子。在这县里做押司,只是客居。常常见他散施棺材药饵,极肯济人费事。敢怕是未有娘子。”

小喽啰答道:“那很多客人见我们来得头势猛了,都撇下车子,头口,行李,逃命去了;并未曾伤害他一个。”晁盖见说大喜:“我等自今今后,不成伤害於人。”

自此有几个月不去。

郓城县知县看了公文,教宋江叠成案牍,行下各村落,一体守备。

阮山前共有七八百人都来参拜了,分立在两下。

卑说林冲杀了王伦,手拿尖刀,指着世人,说道:“我林冲虽系禁军,遭配到此,本日为众豪杰至此相聚,争奈王伦气度局促,嫉贤妒能,推故不纳,是以火并了这厮,非林冲要图此位。据着我胸怀胆气,焉敢拒敌官军,他日剪除君侧首恶首恶?今有晁兄仗义疏财,智勇足备;方今天下人,闻其名无有不伏。我本日以义气为重,立他为盗窟之主,好么?”世人道:“头领言之极当。”

杜迁,宋万,那边肯坐,苦苦地请刘唐坐了第五位;阮小二坐了第六位;阮小五坐了第七位;阮小七坐了第八位,杜迁坐了第九位,宋万坐了第十位,宋贵坐了第了十一名。

刘唐去了。

转不过两个弯,只听得背后有人叫一声“押司,那边去来?好两日不见面!”宋江转头看时,倒吃一恼。

吴用只得坐了第二位。

再教清算两边房屋安设了两家长幼;便教取出打劫得的生辰纲--金珠宝贝--并自家庄上度日的金银财帛,就当厅犒赏众小头子并浩繁小喽啰。

却说济州府太守见黄安部下逃回的甲士备说梁山泊杀死官军,活捉黄安一事;又说梁山泊豪杰非常豪杰了得,无人近傍得他,难以收捕;抑且水路难认,港汊多杂,以此不能取胜。

王婆拦住,指着阎婆,对宋江说道:“押司不知。这一家儿从东京来,不是这里人家,远亲三口儿。夫主阎公,有个女儿婆惜。他那阎公允昔是个好唱的人,自小教得他那女儿婆惜也会唱诸般耍令。年方一十八岁,很有些色彩。三口儿因来山东投奔一个官人不着,流落在这郓城县。不想这里的人不喜风骚宴乐,是以不能度日,在这县后一个僻静巷内权住。昨日他的家公因害时疫死了,这阎婆无钱津送,没做事理处,央及老身做媒。我道:“这般时节,那边有这等恰懊?”

绑面赶来的船上叫道:“黄安留下了首级归去!”

没半月之间,打扮得阎婆惜满头珠翠,遍体绫罗。

林冲等一行人请晁盖上了轿马,都投大寨里来。

宋江那边肯接,随即取一幅纸来,借酒家笔砚,备细写了一封回书与刘唐收在包内。

宋江又问道:“你有成果利用么?”

一时甲士能识水的,水里被箭射死;不敢下水的,就船里都活捉了。

小喽啰道:“朱头领密查得一起客商,稀有十人结联一处,今晚必从水路颠末,特来报知。”

宋江亦不敢问他。

吴用当下调拨众头领,分拨去办,不在话下。

划子上人答道:“我们正行船时,只见远远地两支船来,每船上各有五小我。我们并刀杀去赶他,赶不过四五里水面,四下里小港钻出七八支划子来。船上弩箭似飞蝗普通射来!我们急把船回时,来到窄狭港口,只见岸上约有二三十人,两端牵一条大篾索,横截在水面上。却待向前看索时,又被他岸上灰瓶,石子,如雨点普通打将来。众官军只得弃了船支,下水逃命。我世人逃得出来,到水路边时,那登陆人马皆不见了;马也被他牵去了;看马的甲士都杀死在水里。我们芦花荡边寻得这支划子儿,迳来报与团练。”黄安听得说了,叫苦不迭;便把白旗招动,教众船不要去赶,且一发还来。

毕竟叫宋江的倒是何人,且听下回分化。

看那船时,每支上只要五小我,四小我摇着双橹,船头上立着一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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