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张员外的下马威
张员外下首身侧，立着个八字须，精瘦精干的中年男人，只见他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不时透出几分夺目，想必应当就是其间管家。
快步疾奔，刚绕过拐角，武植便老远看到，王婆穿一套枣红色绫罗长衫，踏红色锦鲤棉靴，耸峙门前，满脸焦心。
武植淡淡一笑，开门进屋，放下扁担，回身出来，重新锁好房门，跟从王婆前去张员娘家。
说罢挥手高呼：“来人呐，先把这不懂端方的矮黑才拉出去杖责五大板，再让他跪下来发言。”
还未出来，武植便老远看到，厅堂首坐那张老皋比铺盖的太师椅上，坐着个锦帽华服的老者。
管家浑然大怒，喝道：“你这矮冬瓜，好生无礼，在张员内里前都如此猖獗，我看你是想讨打！”
“这老娘们，又不是她嫁老公，倒是比老子还热情。”武植心中嘲笑，挑着担子，信步近前。
武植后步出去，立在厅中，双手负立，并未拱拜。
武植并不语，自顾憨笑，心中倒是冷哼：“还祖坟冒青烟，这压根就是冒黑烟，若不是老子穿越，娶了潘弓足后武大郎还不是被你这八婆给毒死。”
这张员外公然仗势欺人，想不到才刚进门就要给他上马威，这那里是娶媳妇，清楚就是进阎罗殿。
俩人沿清河镇往上，行得未几时，便远远看到一处庄园，沿河而建，周遭绿树环绕，粉墙高阁，倒是有些气度。
张员外大笑起来，兀自道：“清河镇人都说，武家大郎是个矮杀才，又矮又丑，可今番本员外看你，也没甚矮丑到那里去嘛。”
武植目光一沉，双拳握紧，身子屈蹲已做前扑之势。
武植不由思疑，这张员外同意嫁潘弓足予他，是不是有甚么诡计。
见王婆一张老脸已拉下，武植话锋一转，接着道：“再者说了，张员娘家财万贯，指不定还看不上我这点聘礼，这如果给得少了，他面子上反而欠都雅，以是干脆就不给，好彰显他风雅，你说是也不是？”
穿过假山亭台的前院，再绕过一条通幽回廊，便到了中间会客堂堂。
行至庄园，把门通报后，武植随王婆进得门来。
管束只得连声唱喏：“是是，员外经验的是！”
武植不急不躁，近得前来，笑道：“这不卖烧饼去了，好多赚几个老婆本嘛。”
王婆不由气笑，捏着兰花指骂道：“你个死泼才，明显是拿不出聘礼，反倒给你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说你这么个鸟三寸，竟能娶到潘弓足这等貌美如花的女人，是不是祖坟冒青烟了？”
武植兀自笑道：“王婆，俺家环境，你也不是不晓得，家徒四壁的，别说聘礼订金，就是用饭都成题目。”
武植点头道：“鄙人恰是武植。”
见王婆等人前来，管家低首轻声道：“员外，王婆他们来了。”
说罢抬手，呼喝那两名护院男人：“还愣着干甚么，还不出去？”
提及这张员外，倒也算不上甚么大官人，只是本地稍有资财的地主，不过几十亩水田及林产，养了几个恶汉家奴罢了。
何况这张员外，自他出去以后，就只是躺在那边抽旱烟，乃至连头都未曾抬一下，更别说驱逐了。
张员娘家却不在清河镇上，而是离镇外两里地一处山脚大庄园。
武植转头反问：“那还要恁的？”
说罢快步前趋，奔至厅前，昂首便拜，端的一副小人奉承之相。
但若在其他处所，切当的说，如果在没人看到的处所，那么就是打死打残，他张员外就懒得去管了。
管家见此，挑起了细眉，喝道：“兀那黑杀才，但是武家大郎，见了张员外，为何不昂首拱拜？”
张员外只是嗯了一声，并不语，自顾半躺着抽旱烟。
虽到目前为止，武植还没有见过这张员外，但从他对潘弓足的所作所为看来，就知此人一样不是甚么好鸟。
咋听起来似是保护武植，但实在清楚话里有话，意义只是不准在他面前脱手，免得他张员外落得个欺负强大的名声。
说罢瞪武植一眼，喝道：“还不快点，行动恁的慢，张员外那边已经催促了。”
提及来，对这老巫婆，武植并无好感，尖嘴猴腮的，虽在弓足这事上比较热情，但武植总觉她不安美意。
王婆倒不愧是做媒婆的活动，人未出去，就已大声喊道：“哎呀呀，让张员外久等，真是折煞我等小人了。”
张员外敲了敲烟斗，直起家来，盯着武植道：“你就是武大郎，传说中的三寸丁谷树皮？”
话毕，马上从回廊侧门冲出去两名黑衣劲服男人，伸手就要来抓武植手臂。
不过身还未动，长官的张员外却已大声大喝：“都给我停止，在本员内里前就脱手动脚，成何体统？”
至于聘礼，别说武植现在没有，就算二十两老婆本还在，他也不会拿出来。
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对张员外这等如此高傲傲慢的发作户，武植就更没有下拜的来由。
王婆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今番但是去提亲，既是上门提亲订婚期，就得须下聘礼，你的聘礼呢？”
王婆指着他就骂：“你个贼杀的，倒是天子不急，急死寺人。”
管家见此，不再作声，当然也没有上去驱逐，当然一个败落户穷三寸，能遭到员外访问，都已是天大的恩德了。
若本来的武大郎，或许会毫不踌躇下拜，但当今武植，可不会如此没有骨气。
武植立在那边，冷声道：“俺是来娶媳妇的，可不是来拜甚么张员外的。”
王婆见了他，脚下未动，嘴上已骂道：“武大郎你个矮黑才，昨儿老娘不是已跟你说定，今早须去张员娘家提亲，这大早你死哪儿去了？”
老者看起来约莫五十来岁，身形肥胖，面貌繁华雍容，自顾坐在那边大烟斗抽旱烟，不消说怕就是地主张员外了。
王婆见着他两手空空，忍不住又骂：“武大郎，不要奉告老娘，你该不会就如许两手空落落的去张员娘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