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北雁南归
棘默连一双眼睛悠悠地盯着秦水墨，秦水墨别过甚去不看他。
秦水墨点头：“这动静倒是值一个西瓜了！”
“哎呦——”“哎呦——”“哎呦——”丹青连甩三袖子。
两人一狐点点头。
“吃瓜呀！”秦水墨答。
棘默连便道：“你们这西瓜我可不白吃，我方才密查到了大动静！”
云海城东南的堆栈一角，客房内，棘默连望着圆滚滚的一个大西瓜和黑乎乎的“小白”，嘴巴咧的老迈。
秦水墨点头：“现在云海内哄，大兴不会置之不睬，不管你还是清河公当了可汗，他们都要早早策划，毕竟云海是大兴北方抵当的哥勿的第一道樊篱。只是隆德天子心机周到，在你和清河公存亡未见之前，他不会等闲表态。”
只见他右手拨操琴弦、左手按弦取音。托、擘、抹、挑、勾、剔、打、摘、轮、拨刺、撮、滚拂之间浊音如水；左手有吟、猱，绰、注、撞、进复、退复之间流水如音。
秦水墨、丹青目瞪口呆地看着棘默连风卷残云将全部西瓜吃下肚去，只得咽了咽口水。
“哎呦，”棘默连叫喊一声，“丹青兄弟，你要想去，早说嘛，哥哥哪会和你争——”
秦水墨点头又点头：“局势未明，大兴天子不会那么早下赌注，来者或许只是未雨绸缪。须知可汗变动，关乎天下之局，更关乎大兴的安危。此次来人乃是来安抚的。但时势动乱，来人若用心搅混水，却也不得不防。”
西市便是各国客商云集的买卖之所。
只吃到一块西瓜的小狐狸冲棘默连“呜呜——”抗议两声，便将个屁股对着他，一头扎在丹青怀里。
秦水墨叹口气：“宴请如许的高朋，天然要奉上非普通的美女，世子觉得云海城现在谁最美呢？”
棘默连挠挠头道：“这——”他眸子一转，冲秦水墨嘿嘿一笑道：“莫非智囊你晓得？”
棘默连瞧瞧只剩瓜皮的桌子，打个饱嗝，道：“你们三个也忒吝啬了，不就是个西瓜嘛。”
棘默连撇嘴：“我倒不明白了，我也是男人。”
棘默连咽口口水，转头道：“要不然还是我捐躯一下吧，毕竟——我的身子结实些！”。
秦水墨嘲笑着问道：“只是，这天枢密卷里记录的故事，女人又从何得知呢？”
棘默连如有所思：“莫非——是大兴来的人？”
一个长身玉立的公子，正在三层之上的琴阁里操琴。
西市当中的流苏长街上，一座中原式样飞檐斗拱的三层木质小楼格外惹人谛视。小楼四角挂着红纱宫灯，门口绿泥金漆的牌匾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北雁南归”。相传这牌匾是当年姬明夜亲手所书。四海以内，姬明夜以“浮生六合图”闻名天下，却从无一人得睹真颜，但画圣亲笔题字放眼天下却也只要这一间，因而“北雁南归”楼，范围不大，倒是西域第一楼。楼内淙淙噪音如流水般倾泻出来。门外停着白驼香车，彰显着仆人的财力和职位。
棘默连不解，双手一摊，一副无辜的神采。
两人一狐摇点头不理睬。
秦水墨道：“天然是能摆布天下之局的人。”
“哦——”棘默连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难怪美的惊心动魄，把人的魂都勾去了，本来是南雁北归楼的女人。”说罢嬉皮笑容趴在秦水墨面前道：“可儿家美人儿看上的是智囊大人，大人也要捐躯下色相了。”
棘默连道：“能代表隆德天子前来云海，也要有相称的身份，不然如何取信清河公？来的不是王爷便是近臣。只是为何设在北雁南归楼？”
棘默连眼睛瞪得圆圆惊叫道：“柔云！必然是柔云！”
秦水墨笑道：“若不是举足轻重的高朋，清河公也不会冒着风险出了皇城亲身欢迎。”
棘默连皱眉：“这么说，他们挑选了清河公？”
甜若蜜普通的声音柔声道：“不敢当！”
那公子收了手，点点头。
秦水墨便道：“好说好说，这等偷香窃玉的美事，求之不得。”
云海城虽是依山而建自成一派，但格式仍仿照天安城设了东市西市。
“你们这半天就干了些这个？”棘默连问。
棘默连自言自语道：“天然是你，但是清河公那里晓得你来了。那——”
棘默连坐上桌子，从丹青和小狐狸部下抢出一块西瓜，咬一口，不由甜的卷了舌头。
秦水墨点头，接着问：“那世子可晓得清河公要宴请的是甚么高朋？有为甚么要在北雁南归楼设席？”
棘默连又问：“那接下来呢？”
现在的流苏长街，沿街三步一岗站满了侍卫，将人流与小楼豆割隔来。
秦水墨点点头：“上清品凤髓丹公然分歧凡响，看我的手劈西瓜也算得上是云海一绝了！”
棘默连便问：“哦，甚么样的人才算举足轻重？”
“噗通——”丹青一袖子将棘默连甩出三丈远。
棘默连便笑道：“如何样，比你们两个还是强很多吧？”
秦水墨便笑：“那天然是你们男人的心机。”
帘子前面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倩影婆娑间，问道：“女人特地扮成江南小生的漂亮模样，真叫奴家眼热情跳，只是女人来找我文武七，不是为了操琴给我听吧。”
清河公今晚宴请高朋的宴席就要开了。
秦水墨道：“古琴最后只要五根弦，内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宫、商、角、徵、羽。厥后文王囚于羑里，思念其子伯邑考，加弦一根，是为文弦；武王伐纣，加弦一根，是为武。你这名字文武七，倒是琴中圣手！”
瞧见秦水墨和丹青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本身，棘默连便对劲地说：“清河公彻夜要在北雁南归楼宴请高朋。”
秦水墨伸手，手上一朵栀子花。已经半枯萎的栀子斑红色花瓣已变成奶黄，但仍有悠悠香气连缀不断，就像那驼车四角挂着的黄金铃铛，一声悠远，余音不断。
丹青和小狐狸点头。
“哎呦——”帘后女子一声姣笑，“非论是男是女，舍得在我这北雁南归楼花银子，就是我文武七的朋友。”
秦水墨无法叹口气：“你倒是长点脑筋！”
“啪啪——”两声清脆的击掌，帘上花影动摇，玉手重拈白花，“公枪弹得好琴——”
那公子恰是秦水墨，却笑道：“那女人若不是看上了鄙人，又为何香花包涵呢？”
秦水墨一掌下去，大西瓜裂成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