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鸡肋也能吃
……
魏连海一屁股坐在了高进身边,直接拿起一支柳炭笔,不客气地问道,在他看来高进这是不务正业,有这工夫还不如多练几遍枪术刀法。
“行,我去给你拿纸去,你画一张我看看。”
“那苏德如果过后忏悔了呢?”
高进很安然地承认了,他烧柳炭笔,天然不是为了打发时候,而是真的当作端庄事来做,不过眼下这位魏叔仿佛曲解了甚么。
猎奇的木兰站起家道,她很想晓得高进能用那种烧火的柳条画出甚么东西来,因而去寄父魏连海那边讨要纸张。
看到父亲表示,高进起家说道,本身这群叔伯都是粗人,给他们阐发甚么商队和阿计部之间的短长干系并没有效,只要讲清楚和苏德合作能拿到的好处好处,他们才会明白这此中事理。
听完高进的话,魏连海几人眉头紧皱,事理他们听懂了,给蒙前人当代理商也不是甚么希奇事,真如高进所说,能够把盐洞的盐矿出给关墙里那些大盐枭,还真是一桩大繁华,可事情总有万一。
“快了,魏叔,再等等,顿时就好。”
“好了没有?”
一起送苏德出了商队营地,高进才朝父亲问道,“爹,谈得如何?”
看到魏连海跟在本身身后,木兰眉头一蹙,可又拿这位寄父没体例,最后两人一起去了高进那边。
“行、行,拿去吧!”魏连海被木兰磨得不可,还是取了张羊皮纸给木兰,几种纸张里,羊皮纸不是最贵的,但因为健壮耐用,倒是最好卖的,以是数量最多。
对世人来讲,盐洞的盐矿虽好,可过分鸡肋,先不说运输费事,这私盐想赚大钱,还是要回大明做买卖,可关墙里那些大盐枭不是他们能获咎的。
“阿大,你如何……”
魏连海瞪着木兰,从她手里拿过那张羊皮纸,塞给了高进道。
“魏叔,您稍等。”
小半个时候后,苏德满面红光地从帐篷内出来,他没想到一向都踌躇不决的高冲这回倒是判定,径直表示能够帮他对于乌力罕,固然有前提,可那不算事。
魏连海他们没有再反对,因为高进讲的很有事理,苏德今后当了阿计部的主子,一样需求商队帮他收采办卖各种物质,反倒是那处盐洞如果泄漏动静,阿计部立马会被四周大部兼并,至于抛开他们找大商帮合作,那是与虎谋皮。
很快,高进烧完手中那段柳条,一开端手另有些生,烧废了好几根,现在这根柳炭笔是他最对劲的。
高进最后从父亲口中晓得这些肮脏时很惊奇,不过随即便被父亲奉告这养贼自重实在是边镇将门惯用的伎俩,只是骆驼城里那些将门能打,不会养出猛虎来。
苏德本是阿计部的正统担当人,可他父亲死时,年纪尚幼,乌力罕就以摄政的名义打劫大权,随后安插亲信节制部中兵马,厥后几年乌力罕纠结各部扰乱边墙,占了大明很多便宜,这摄政之位也就成了自封的“汗王”,不过这两年,阿计部被大明官军压着打,权势大不如前,阿计部里有很多人暗中倒向苏德。
“当然能。”
熊熊燃烧的篝火前,高进拿着约莫拇指粗细的柳条细心地来回烘烤,木兰在他身边学着他的模样,一样烧着柳条。
高家商队每次出塞,都会照顾少量的纸张册本发卖。蒙前人对于大明的货色几近是来者不拒,当然纸张册本只要那些大部落的贵族才感兴趣。
“俺去看看不可吗!”
当高进终究画完的时候,魏连海已经没了耐烦,他起家后几步就到了高进身边,筹算看看高进到底能用那种炭笔划出个甚么玩意来,但是当他看到羊皮纸上的画面时,整小我愣住了。
“这模样便能做出你说的炭笔么?”
见高进开口,魏连海几人也都没有辩驳,骆驼城自从四年前开端出兵河套,不晓得多少人靠着军功升官发财,而私底下和蒙前人做买卖最多的还是这些人。
木兰有些思疑地看着高进手中那根乌漆嘛黑的柳炭条,她见太高进画画,都是用羊毫划的,从没见太高进拿着这类东西作画。
“魏叔。”
“只要谨慎别烧过甚,就能烧出来。”
魏连海皱着眉头道,兵甲是犯禁品,但只要数量不大,商队还是有门路弄来,但是要他们上阵杀人,苏德给的那点好处就不敷了。
“木兰,你站在魏叔身后!”
“阿计部现在势弱,盐洞的动静,他更惊骇泄漏出去,再说除了我们,他还能选谁合作?”高进很自傲,苏德要上位,便要和乌力罕火并,到时候阿计部权势会比现在更衰弱,合作这类事情,天然要两边相称才稳妥。
以是在关墙里,能搭上蒙前人的部落一同做买卖,才是发财的门路。
高进守在帐外,四周另有其他叔伯,这统统都是做姿势给苏德看,让苏德能感遭到他们对此次密谈的正视。
昏黄的火光下,魏连海看着木兰,不晓得该说些甚么好,纸张金贵,特别是蒙前人那边会采办纸张册本的都是不差钱的主儿,以是商队里备下的纸张都是初级货,拿去给高进画着玩儿,商队还没豪侈到这境地。
回到帐篷时,高进看到魏连海另有别的几位叔伯都已在内等待,父子两人坐下后,高冲提及闲事,蒙前人自成吉思汗后开端讲究血缘,这阿计部虽是个小部落,也一样如此。
“兵甲倒是无妨,他买不了太多,给他凑齐不难,只是要我们……”
“这东西真能用来画画?”
高冲再次带着人去盐洞挖盐,而这一次高进没有跟去,被留在营地看管。
“苏德给了我五十两银子做订金,采办兵器甲胄。”比起连订金都不肯给的乌力罕,苏德要风雅很多,这是高冲情愿倒向苏德的启事。
“这苏德要我们给他冒死,便只许了那盐洞的好处?”
看着嘀咕的魏连海,高进笑了起来,接着拿起柳炭笔,在火光下开端勾画起魏连海和木兰的身形表面,粗糙的炭笔在羊皮纸上留下了大片大片的墨痕,但是跟着高进的运笔,很快画面便变得清楚起来。
“画个画还那么多讲究。”
“这盐洞的矿盐,我们拿回关墙是祸事,但是有苏德插手的话,便不一样了……”
真论起私盐出货的代价,在盐场里不过两三文一斤,可加上办理官吏,半途转运,再加上层层发卖,终究到老苍内行中时,盐价便翻了几十倍。神木堡离着东西两端的产盐地实在太远,大盐枭们拿到手的私盐代价也比其他离着盐场近的处所高很多。
高冲沉声说道,阿计部迟早生乱,商队总要选边站对了,才气拿到最大的好处,可如许的事理,不是大家都能明白,本身这群老兄弟,杀人在行,脑袋好使的未几。
“来,画一个我瞧瞧?”
苏德手上有气力,但见不得光,还贫乏兵器甲胄,除了高家商队,他找不到其别人合作。更何况高家商队固然只要二十多骑军人,可个个都技艺刁悍,真要到了和乌力罕火并的时候,就是能决胜负的一股力量。
想清楚此中枢纽的几人,看着高进的眼神都变了,纷繁道,“二郎想得全面!”
“几位叔伯都晓得,这几年我们和鞑子兵戈归兵戈,可该做的买卖从没停下过,说句刺耳话,卖给蒙前人兵器甲胄最多的还不是骆驼城里那几家。”
傍晚时分,天气暗淡,打扮成浅显牧民的苏德进了商队营地,没带任何侍从。
高进没急着证明本身,而是先找了块木板作画架,把羊皮纸放在上面后,才朝魏连海和木兰道,“魏叔,木兰,费事你们挨一块儿。”
“是,魏叔。”
“阿大,就一张羊皮纸,就一张。”木兰缠着魏连海,并没有放弃的筹算。
“处所粗陋,苏兄莫怪。”临时用石块和木头搭起来的桌案上,摆着烧好的炖羊肉,配了酱料,只是没有酒水,高冲请苏德坐下后,笑着说道。
高进笑了起来,对于木兰的迷惑,与其解释,不如直接用手上炭笔齐截幅画更有压服力。
高进一边答复着,一边察看动手上柳条的碳化程度,他畴昔在田野勘查的时候,有位学长喜好用炭笔划画,他瞧着风趣就跟着学了。当时候,他们连续十几天都在田野,本身找柳条或是其他树枝做炭笔,也是打发时候的一种消遣体例。
“这苏德是小我物,我们开的前提,他承诺得很痛快。”高冲想到方才和苏德的说话内容,神采有些非常,但随即道,“归去再说。”
“听木兰说,你筹算用这东西来画画?”
“到时候我们供货给关墙内那些大盐枭,一旦稳下来,这盐洞就是一桩大繁华。”
高进要讲明白的事理很简朴,高家商队如果拿着盐矿归去发卖,必定会被那些大盐枭吞得一干二净,可如果搭上苏德的干系,他们便是蒙前人的代理商,就有资格和那些大盐枭谈买卖。
高进没想到木兰返来时,还带上了魏连海,这时他脚边已经放了好几根烧好的柳炭笔。
“以是他说了,这盐洞今后归我们措置,他也情愿派人和我们去关墙谈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