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疯女人

疯子也是人，陆依芸的心软了，她眉头紧皱，屏住呼吸，拉起地上肮脏的女疯子。女疯子回光返照般伸出枯爪按住她的肩膀，持续叫“影儿”这个名字。

“芯禾，早点返来。”陆依芸将他的斗笠戴好，依依不舍的给了他一个抱抱。

陆依芸按捺住狂跳的心，转头。

“我的男人帅到极致。”

“喏，疯子，你的影儿在那边呢。”

“山上峻峭险恶，林木交叉，底子就没有路，必必要实施爬，钻，坐，滚，翻等姿式。芸芸，你如果跟着我还不把小脸哭花？乖乖在家等，可别乱跑，传闻山里有野人出没，碰到个公的把你捉去当媳妇就费事了。”

她展开昏黄的眼睛，慵懒的伸展着胳膊，山林极新的一天开端了。在阔别喧哗的大山，别致的东西数不堪数，正等候她一步步去发掘。

临走，冷芯禾又回马枪般折过身来，神情变得严厉，指着西边那座蚯蚓般的山头叮嘱：“芸芸，看到那座像蛇的山头了吗？传说那是一座迷山，凡是出来的人都没有出来，传闻两年前，凤山有位女孩在迷山失落，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千万不要乱跑，在山内里最轻易迷路。”

“影儿，不要走，等等娘！”

陆依芸重重地点头，给她一百个胆量她也不敢乱跑，还是在鸽子居里乖乖的等他比较聪明。

女疯子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发指的惨痛，余音在山间回荡，她就像一个无头苍蝇，踉踉跄跄的往山道跑了。

老女人的眼神就像一把杀人的匕首，带着寒气，俄然冷不防抓住她的胳膊，枯瘦的手朝着她的脸上摸去。

陆依芸被他风趣的模样逗笑了，这幅打扮如果呈现都会，保管觉得是大山保卫兵来了。

他将镢头举过甚顶，对着她摆了一个很酷的pose。

陆依芸差点没哭出来，这不止是个乞丐还是个疯子，先逃为妙，趁着女疯子愣神的工夫，她猛力推开她。没有想到女疯子的身材仿佛是纸做的，摇摆了几下就倒在地上。

顺着陆依芸手指的方向，女疯子掉转头，她趁机摆脱了她的枯爪，一口气跑回鸽子居，锁上了房门，大口的喘着粗气，野人没有碰到，到碰到一个疯人！

只要乞丐才会落魄到这类模样，不能白手打发乞丐，陆依芸想起厨房里另有玉米饼和鸡蛋，筹办拿来给她填肚子。

“看你的神情就晓得我现在必然很帅。”

陆依芸第一次听到公鸡的长鸣声，阳光把竹窗打扮成班驳的小碎块，投射到她的脸上。

雄鸡一唱天下白！

一个奇特的疯女人，必然藏着一段令民气酸的故事！

冷芯禾亮白的牙齿在太阳底下闪光，头顶的斗笠被他的笑声震得倾泻，他捏着她的小鼻子，带着嘲弄的口气说道：“傻丫头，这些传闻你也信赖？就连神农架都极少看到野人的萍踪，更何况这里是凤山？放心吧，你男人有猎枪，甚么都不怕，碰到野兔我会给你打来做野餐。我要解缆了，再见鸽子居的女仆人。”

她猎奇的摸摸背篓，拿拿镢头，产生了和冷芯禾一同上山的动机。

身后站着一个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老女人，浑身瘦的只剩下一层骨头，脸上罩着一层饥饿的青黄色的薄皮，最糟糕的是，她身上的异味招来了一群小黑虫，成群的环绕在她的四周。

“野人？”陆依芸的心脏蓦地揪起，她捂住胸口，瞪大了眼睛，“芯禾，山上太伤害，我不让你去，万一碰到女野人，把你抓去当丈夫岂不更糟？”

俄然间，刮来一阵严峻的氛围，水面上挪移过来一片暗影，呈现了一个巫婆类的身影。

继而，她眼神变得暖和，带着雾蒙蒙的水雾，语无伦次地说：“影儿，我的影儿，娘终究把你等来了！”

吃过早餐，冷芯禾武装上了村长的旧行头，粗布衣衫，黑布鞋，背篓在肩，斗笠在头，扛上猎枪，抄起镢头，塑造出了一副标准的山民模样来。他要向着深山解缆了，去采药，去给贰敬爱的芸芸汇集新奇的山珍。

小屋后，流淌着一抹清泉，跟着风的节拍不时出现一圈小小的波纹。如果是夏天，她必然赤脚伸进水里和鱼儿玩耍，初春的泉水冰冷，却出奇的清澈，能映照出蓝天白云的秀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