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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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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书不敢等闲承诺,假装没有听到笑了笑。

自此往上两里多水路上,密密麻麻的船只挤在岸口,一个满脸浓须的船夫挤到前边,问那持械戒严的官兵道:“官家,本日我这船里皆是半夜捕来的白条,再不入京,只怕不过半个时候就要死的。您可知前面出了甚么事情?”

贞书端起来咬了一口,果然温苦涩糯,非常适口。只是她不信他会半夜半夜做这东西,点头暗诽着全吃完了。

玉逸尘此时又玩弄起琴来,一声声弦动皆是古意悠然。只是贞书不惯听这些东西,何况见船仍不返行,心中更加焦心。忍不住问道:“玉公公,我们何时返程?”

不一会儿,两岸不知何时呈现的纤夫,背起纤绳一起飞奔,这船便缓慢的发展起来。玉逸尘才又起了琴声道:“现在能够埋头听我弹上一曲?”

官兵挥了挥手中兵器不耐烦道:“是大内封的运河,我们如何晓得,快莫要再废话,滚归去。”

玉逸尘起家,自船舱中捧出一把琴来架在船面上放好,渐渐调着弦声问道:“小掌柜可想听琴?”

玉逸尘道:“《广陵止息》。”

贞书捧了茶杯,拨顺了叫风抚乱的发丝,见两旁绿意缓缓而过,六合间的孤单冷僻,和着玉逸尘脸上的清寂更加寥落。她自幼惯于六合间的孤单,在京中这大半年里,每日为生存所迫操心劳力,竟没有一刻如此时普通放松过,遂半眯上眼睛,拿半点游丝的认识感受运河中无声而迟缓的浊水东流。

玉逸尘这才又止了琴声,唤了孙原出来私语两句。孙原走到船尾,仰天长啸一声,不知何时运河两边便驶出些小舟来,垂垂滑着靠近游船,用铁勾锁住这游船。船夫止了摇浆,

贞书在内便利完,自端盆倒了溺,将那盆洗净了又洗净了手,才复又到船面上。孙原见她出来,本身又钻进舱中去了。

贞书点头:“小女粗鄙,听不懂雅音。”

贞书点头:“小女比来都只读这一本书。”

不知过了多久,贞书蓦地惊醒,擦了擦嘴角拉生长丝的口水,侧眸瞧玉逸尘,便见他端着一只酒杯,正含着笑意望着她。他递过一方白帕,她沾净唇角,复又还给他。玉逸尘问道:“小掌柜总爱坐着睡觉?”

贞书也不客气,挟过来几口吞下肚问道:“莫非这就是午餐?”

并且,只要端五节才气吃获得,他统共,也只吃得几次。

如许胖大的粽子,一只都能饱的,何况三只?贞书辩道:“只是未免太单调了些。”

她话音才落,孙原便端了一只拖盘出来,盘中两只绿釉刻花碗,一碗里盛着两只白白糯糯胖乎乎的粽子,粽尖上点着一只红枣,碧碗衬着莹玉般的白粽,上面红枣浓艳分外都雅。

四野寂寂,远山近草,皆是一片无声柔色。贞书自怀中取出版来,就听玉逸尘道:“本日如许的好气候,我不想听一个和尚在风雪寒天中的疾走。可另有别的可读?”

贞书点头:“并不是,只是这几日包粽子做草头太辛苦了些。”

船家摘了头上帽子抚了把乱糟糟的头发,长叹一声复往前面去了。

他唇角扬的更高,叫风拂起的发丝远远拂在脑后。许是喝了些温黄酒的原因,他颊上浮着些淡淡的红意,衬着那矗立的眉角便有些娇媚之气。只是如许的意气风发的神采中,他眉间还是一股挥不去的簇意。

他提矛指了前在不远处一条横着的船头上几个哭泣的妇女道:“那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冲要关的,已经叫抓到应天府去了,你也想吃官饭?”

玉逸尘伸手止了琴声道:“记得小掌柜上元节看灯时曾说过,最喜渭河边卧岸看沙鸥。运河岸虽无沙鸥,但波光水声是有的。”

她跑了好远,心中有些不定,忽而转头,就见淡淡的夜色中,玉逸尘仍站在车前负手望着她。离的太远,她只能瞥见他身上薄弱的黑衣,与头上紧冠的木钗。

不过一曲间,游船已到京外船埠泊稳。玉逸尘与贞书下船上了马车,快马而驱,到得东市时,细牙牙的半弯新月儿已挂上了枝头。贞书心知此时宋岸嵘只怕已急的浑身都在颤栗,见车停了也不告别,自行跳下车就往东市跑去。

贞书此时气的连话都不肯再说,正襟坐在船头空望着远方。玉逸尘仍拨弄着那琴弦,间或一声,古意悠长。

她一上船就喝了一肚子茶水,方才几只粽子下肚,此时只怕有些憋不住了。

玉逸尘望了眼天空,就见贞书坐的非常不安闲。

声落很久,贞书连呼吸都停了,好久才问道:“这是甚么曲子?”

四周风景飞普通的发展,贞书悄悄点了点头。就见玉逸尘伸手拨弦,只是平平调子,缓缓而出。垂垂跟着日落,那琴声如荡入山幽之境,生着些苦楚,继而垂垂又有了些清中带奇的风骨在琴音中,合着这缓慢发展的风景,叫她胸中垂垂起了块垒。合法她胸中怅意难消,那琴声忽如剑平空而起,如秋鸿扶摇晴空,又如山鹰旋顶俯下,将她一腔怅意全数搅散成彻骨的壮气。

贞书负气问道:“现在我们走了有多少路程?”

玉逸尘道:“并不。我最爱吃的是我娘做的白粽,顶尖上一颗红枣,苦涩粘糯,只是总烫的叫人等不及。”

他望着远方,忽而又开口问道:“以是那食盒里是你要送给我的粽子?”

玉逸尘在夜风中站了很久,一个穿戴粗麻长衣的梅训自前面走了过来,上前低声问道:“公公,运河可否弛禁了?”

玉逸尘这才吃完碗中那只粽子,搁了碗道:“头一回请小掌柜用饭,这模样确切显得玉某吝啬了些。下回找个好处所,玉某也寻些好东西叫小掌柜吃,如何?”

玉逸尘不过略动几口,见她吃完了,将本身碗里一只拨了过来道:“我已够了,这只你吃。”

贞书嘟嘴望着远方,怏声道:“皇宫里的粽子怕要比我做的更好吃。”

玉逸尘道:“千里江陵一日还,我们顺水而下,起码也走了五百里。”

他的意义是出门不至这一次?

玉逸尘拾了象牙长楮道:“我昨夜鼓起,忆着我娘的作法本身包了一些,不管好吃与否,皆是我的情意。”

贞书听他提及上元节,忆起本身当日所说的满月夜,才觉悟过来他这是要带本身在运河上一向到入夜,遂指了天空道:“现在不过初三,那边来的圆月?”

船仍然往下行着,贞书垂垂有些不耐烦起来。她虽也在渭河上荡舟,但从未如许长时候呆在船上过。何况她跟父亲宋岸嵘报备,说本身最多哺时就要回的。现在天已过午,这船逆流而下也不知行到了那边。逆流而上要更慢些,若赶入夜回不了家,只怕宋岸嵘又要心急。

“你若要带我在外呆的久些,也该早些知会。”贞书忽而言道:“我在徽县是丢过的,父亲当时受过刺激,现在急了还会手抖,若我本日晚归,也不知他要急成甚么模样。”

那船家忍了肝火抬高了声音要求道:“官家,后日就是端五,小民一点希冀,全在这船鱼上,还请官家行个便利,替我们打问一声则个!”

虽一味抬高了声音,他的声音仍似被刀划过普通刺耳。

玉逸尘伸手按了琴音,轻唤了一声,孙原便自舱中端出一只短脚小几来搁在他俩中间,几上有茶,有温过的黄酒。玉逸尘自斟了杯酒,又替贞书斟了杯茶递在她手里,才道:“那我们就静观这风景,可好?”

琴声忽止,就在贞书觉得曲已弹完时,不疾不徐的琴音又起,渐收狼藉,最后几声虽似轻描淡写,却似蕴着深意无穷。

玉逸尘还是负手站着,看那街道的绝顶。穿戴襦裙快跑的女人身上的披帛,方才消逝在拐弯处,她脸上的愠怒,眉间的急色,与听琴时因乐曲而变幻在容颜上的悲喜,一样样浮过他面前。他回身上了马车,将那食盒提过来抱在怀中,半晌才道:“那就开吧。”

贞书横了眉道:“你又未作过这些,安知不辛苦?”

玉逸尘点点头,有些惊奇的问道:“莫非小掌柜还没吃饱?”

玉逸尘笑意更深:“总有借口。”

玉逸尘唤了孙原出来私语几句,孙原点头进了船舱,不一会儿又出来到贞书面前道:“宋女人,请您到舱中便利。”

那官兵横了长矛道:“滚!快滚归去。”

他将琴竖起抱在怀中,起家进船舱去了。

贞书见天气已午,怏声道:“可惜没有带来,不然起码能够顶得午餐。”

贞书半信半疑,四顾远处皆无人影,唯河中驶来一只游船泊在船埠边上。玉逸尘先她几步跳到船上,才号召她上船来。贞书撩着裙子,便暴露上回他送的那双绣鞋来,也几步跳上船面。船沿运河而行,并不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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