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节 只恐声色醉君王

“娘娘但是有甚么苦衷？”红颜谨慎问道。

恰是这日晨起，舒娥梳洗已毕，敷上了浅浅的黄粉，翻开一只小巧的碧缕牙筒【注1】，这是装唇脂的盒子，才想起家中带来的唇脂【注2】已经用完。

太后挥手说了声“去吧”，让流泉下去。随即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发觉浅笑。

“嗯，想来端方已经学得差未几了，用过早膳你便叫她来吧。”太后点头说道。

“你们都见过柳枝，人如何样？”太后问道。柳枝当日她也曾见过，的确娟秀脱俗，但也不见得是最超卓的一个，却不知在别人看来，她是如何的。

舒娥便央华芙去小库里看看，记得前几日收受了很多礼品。当时有四只小盒子，想来都是唇脂。让华芙一并取来，想要挑一支色浅的来用。

“比之皇上的后妃们如何？”太后又问道。

采茵和采薇正在院前洒扫，紫毫和素墨去小厨房看着备早餐，丁香独子坐在廊上小炉前烧茶。只华芙一人站在近旁。

如果皇上连日不近后宫，便会担忧生养子嗣的题目；可如果整日价在妃嫔那边流连，又担忧他荒废了朝政，又担忧他劳累了身子。

她接过茶碗悄悄啜了一口，又把茶碗交到了红颜手中。想起早朝见到皇上，仿佛精力很好。但是珠帘以后，听他的声音，倒是有些倦意的。

动静传到庆寿宫，听闻皇上七白天三日都召幸柳枝，太后心中喜忧参半。欤珧畱伤

“娘娘是怕她会重蹈耀阳馆那位的复辙？”流泉问道。

“如若不是脸上有伤，定是绝色。且脾气真纯，现在单看仪态气度，举止辞吐，已经不凡。”流泉转过身来，不知太后何意，便据实答道。

5月6日上架。

她和红颜二人跟从太后已有二十年，太后待她们也很亲厚，平日有些别人不敢说的话，也能跟太后说的。耀阳馆正位琴美人张氏，因有两个月的身孕，晋封了美人的位份。皇上对她也甚是放纵，舒娥她们八人进宫之前，琴美人可算得是这后宫受宠第一人了。

【注1】碧缕牙筒：雕花象牙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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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内心千回百转，只感觉烦乱。

“专宠，并不是最可骇的。我只怕这声色醉人，会消磨了皇上励精图治的大志。”耀阳馆正房住着美人张氏，同皇后一起进宫。当年为了此人，闹了好大风波。乃至皇上萧瑟后宫，宫里至此后嗣不兴。太后随即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是话又说返来，有人得宠，总比大家无宠的强。”

【注2】唇脂：当代称口红为口脂、唇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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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幸天下父母心呐，官家仁孝懂事，想必不会孤负娘娘的一片苦心。”红颜在一旁殷殷安慰。

太后微微点头，想到皇上幼小时候的模样，微浅笑了。又对流泉说道：“曹家那孩子如何样了？”

“你看她……如何？”太后的声音从坐位上传来，显得分外漂渺。

流泉微微错愕，昂首看了看太后，随即又低下去，恭敬答道：“无人可比。”

“循分守己，这半月来整日习练宫规，未有懒惰。因娘娘叮咛过，无事非召不见，故而一向将来拜见。”流泉简练地说道。

流泉承诺着正要传膳去，刚走到门口，太后俄然又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