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小说
会员书架
爱看小说 >历史军事 >素华映月 > 第6章

第6章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厅中诸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爷一家真费事哎,或是亲笔书画,或是自做针线,反正都是不花甚么银钱,却又显得情意实足。成,这体例好,很好。

“今儿个阿迟真是殷勤。”徐郴提起宝贝女儿,嘴角泛上丝浅笑。那年她病了一场,病好以后小尾巴似跟爹娘身边,还觉得她是迷恋爹娘呢,谁知竟是担忧爹娘不要她。爹娘怎舍不要她呢?这傻丫头。

卷轴上龙飞凤舞十七个大字,“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用墨饱满,笔迹飞扬,畅快淋漓,气势澎湃。

这宅子虽不带花圃,倒是宽广轩朗五进宅院,很显气度。刘安然带着小厮、仆人才一进门,陆芸陪房家人周荣便满脸笑容迎了出来,“刘大爷,辛苦您了。”客气酬酢施礼,让了出来。

徐次辅暖和奖饰,“遒劲有力,萧洒灵动,好书法!老迈这是诚恳诚意拜寿,祝贺夫人寿比南山,孝心可嘉。”转头浅笑看向殷夫人,“夫人,我们郴儿真是孝敬,是不是?”

徐逸谨慎从腰间挂着荷包中取出一个桂木印章匣子,再谨慎翻开匣子,取出一枚小小印章,“爹爹,娘亲,盖我印好不好?”徐逸过七岁生日时候,徐郴寻出块极品寿山石,亲手篆了一枚印章给他。这枚印章古朴高雅,徐逸喜好很,宝贝很。

早晨徐郴回家,饭桌上阿迟大献殷勤。指着花香浓烈、沁民气脾鲜花饼,“爹爹,我命人做。”指着一盘清蒸团头鲂,“爹爹,我亲手钓。”徐郴先尝了块饼,“酥软爽口,甜而不腻,好滋味。”又尝了一筷子清蒸鱼,含笑奖饰,“我闺女垂钓,非常鲜美。”

以徐次辅现在职位,前来为殷夫人祝寿亲戚朋友天然极多,贺客盈门。自家人拜过寿,徐家便忙着接待老亲旧戚、朋旧友,直忙了一天。

后代们一个比一个有眼色,又围着陆芸拍了通马屁,“流利自如,潇潇古澹。”“天然沉着,妍媚流便。”“如升初日、如清风、如云、如霞、如烟、如幽林曲洞。”徐郴、陆芸皆莞尔。

寿宴过后,殷夫性命人设下大桌案,将寿礼中精美风趣之物拿过来瞧着解闷。徐次辅自外返来,看着可乐,“都雅么?”本身这夫人生于王谢,善于王谢,平常金玉玩好向来不放眼里。今儿个兴趣倒好,玩弄起寿礼了。

阿迟红了脸。她才穿过来时候,是闹过笑话。乍一变成时装小女人,住古色古香宅院中,阿迟极没有安然感,曾再三跟徐郴肯定,“爹爹您不会卖了我吧?不会吧?”也难怪阿迟会这么想,这个期间贫民会卖儿卖女,阔人么,一样会变相出售后代毕生幸运,缔结好处婚姻。

爹娘也好,哥哥姐姐也好,全都看向他。这孩子如何了,是想语不惊人死不休么。徐逸昂起小,“因为,我是男孩子,我比较值钱!”

刘安然又呈上陆芸亲手绣花开繁华绣屏,徐逊松鹤图,阿迟寿山福海图。就比年纪小小徐述、徐逸,也亲笔划了五福捧寿图、麻姑拜寿图,笔法稚嫩,很有童趣。

伉俪二人说了会儿家常,陆芸忽想起,“不知故乡人到了都城没有?”继夫人寿辰是十月初三,但是到日子了。徐郴笑道:“算算路程,该是到了。”

徐郴和陆芸这回派进京故乡人姓刘,叫刘安然,做事向来稳妥,是个可靠。这时节他公然已经到了都城,却没去位于正阳门大街徐府,先定阜街陆芸陪嫁宅子里住了下来。

徐次辅、殷夫人脸上都有笑意,厅中诸人是几次投来羡慕眼神。红宝石盆景呢,可真可贵。徐阳正对劲着,刘安然到了。他是奉徐郴之命前来送寿礼,天然通畅无阻进到厅中。刘安然恭恭敬敬行过礼拜过寿,缓缓展开一幅卷轴,“老爷,夫人,这是大爷命老奴呈上寿礼。”

徐郴、陆芸哪有不承诺,“好啊。”徐逸欢畅笑笑,低头聚精会神核阅画面,“这里显有些空,盖上一印,用朱红色采一压,画面就稳住了。”徐逸核阅半晌,定了主张,盖下印章。鲜红油色打水墨画上,画面为超卓,世人又把徐逸嘉奖一番,徐逸昂头挺胸,好不对劲。

欢笑一场,后代们各自散了,徐郴和陆芸相携回房。沐浴过后,徐郴披着乌黑乌亮长发坐镜子前,陆芸一边拿着乌黑干帕子给他擦头发,一边随便说着家常。

一旁徐述、徐逸小哥儿俩非常猎奇,卖了姐姐?这是从何提及。徐述到底大一点,只是猎奇罢了,徐逸还小,一本端庄开了口,“要卖,也是卖我。”

合座儿孙来给本身贺寿,殷夫人本是喜不自胜。亲生儿子奉上贵重至极红宝石盆景,让她笑逐颜开。刘安然恰好赶到这时候来,徐郴还半咸不淡送了幅本身亲笔写字,殷夫人气不打一处来,面沉似水。

殷夫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极是,极是。”当着这么多人面,不管她内心再如何不甘心,也不能跟丈夫唱反调。何况,继母抉剔继子,向来是不能明着说。

饭后,阿迟亲为徐郴、陆芸捧上香茗,一幅孝敬女儿模样。徐郴接过茶盏,打趣女儿,“阿迟放心,不拘你听不听话,灵巧不灵巧,爹和娘都不会卖了你。”

陆芸声音温温轻柔,“前几日阿迟不是去过程家么,程家大蜜斯和庶出二蜜斯大抵有些不睦,阿迟瞧瞧这个也难,阿谁也不轻易,内心就不好受了。伯启,阿迟这孩子,心肠太软。咱家幸亏只要她一个,如果姐妹多了,阿迟准亏损。”

陆芸绣屏倒也罢了,孩子们书画徐次辅体贴很,命人奉上前来一一细心看过,欣喜捋着髯毛浅笑,“好,好,极好!”不愧是徐家孩子,颇见功底。

徐家二爷徐阳率先出来奉上寿礼,很喜庆吉利,是一盆红宝石做成梅花盆景。这盆梅花形象逼真,每朵梅花都是金托,嵌红宝石,非常豪华壮美。徐阳一身锦缎长袍,矜持笑着,这盆梅花盆景可算是代价了,这份寿礼,任是谁也比不过!

殷夫人穿戴正红色遍绣折枝牡丹宫花锦褙子,高高挽着飞仙髻,髻上那只流光溢彩颤枝金步摇,耀人耳目。她眉清目秀,肤色白净,虽已是五十多岁了,可一贯养尊处优,看上去好像四十许人。

徐郴浅笑,“阿迟精着呢,不会亏损。小丫头眼神儿又好,遇事又有定夺,不过是娇养父母膝下,有些孩子气罢了。阿芸,咱闺女心肠虽仁慈,并不是没主张滥好人。”不管男人还是女子,总要心肠仁慈方好。心肠仁慈,却并不必然会亏损被骗。

殷夫人轻柔笑笑,“猜猜我喜好哪件?竟是素华寿山福海图。素华这孩子画出来画有灵气,定是位讨人喜好小女人。”

哄堂大笑声中,徐逸点头晃脑背诵着《论语子罕》,“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连贤人也是待价而沽,我等凡夫俗子,卖得上代价是功德啊。

刘安然宁阜街歇够了,到十月初三这天,起了个绝早,清算利落了,带着随行小厮、仆人,直奔正阳门徐府。刘安然来很巧,他到徐府时候,正值徐家诸人拜寿、呈寿礼。

呈完寿礼,刘安然算是交卸了差事,叩首辞职。刘安然走了以后,殷夫人端坐上首,心中百味杂陈。走了,这厮总算是走了,好好寿辰,被他搅没了心境。

徐次辅身穿金色暗纹蜀锦长袍,和殷夫人一左一右端坐上首,含笑看着合座儿孙。他幼年之时才调横溢,探花落第,善容止,善言辞,风采为一时之冠。现在虽已年近六旬,还是翩然不群。

徐阳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如何着?我花了多少银子,费了多少心机,才弄来这盆红宝石梅花盆景,徐郴你可倒好,顺手写幅字!有你如许么,虽说是继母,也不作兴如此怠慢。

盘桓到人定时分,方兴而散。一夜好梦,次日凌晨徐氏父子还是各自出门,上衙门上衙门,上学上学。陆芸摒挡家务,阿迟很有闲情逸致命人采摘玫瑰花,做鲜花饼。阿迟一边兴趣勃勃折腾吃食,一边欣喜想着,“幸亏把教养嬷嬷弄走了,要不然,哪能这般自。”

阿迟甜甜一笑,飘飘然端起粥碗喝粥。眼下这日子很不坏呢,无需为生存烦恼,无需为职场上狭小人际胶葛烦恼,也无需对着老板、客户陪笑容,落拓又舒畅。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