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5-17

“老陶？”每隔几分钟，她都要这么叫一声，听得内里传来“嗯”的一声回应，她才放心。

欢然妈妈按住胸口，拾起手机，盯着屏幕上的名字，手指动了动，往绿键上滑，但眼泪一涌，又放下了，屏幕上的字垂垂恍惚。

她顺着门缓缓滑落，软倒在地上，靠门坐着，脸上泪水和头发混在一起，眼中怠倦、错愕、惊骇、和怅惘交叉，会聚在折射出来的光里，却透着不一样的果断和信心。

视频繁然开着，约莫是太累的原因，她的鼾声越来越沉。

老陶始终不开门，欢然妈妈更焦急了，开端用脚踹门，一头本就湿乎乎垂散而黏在脸上的头发跟着踹门的力量更加混乱。

如果平时，他能够会把鼾声录下来，第二天放给她听，逗她玩儿，看她气急废弛的模样他会乐好久，但此时现在他却没有这个表情，内心像绷着根弦，在她忽高忽低的鼾声里，他的就寝也深深浅浅，时醒时睡，直到拂晓将至，天涯方才划开一丝灰红色亮光。

苏寒山一再扣问，欢然妈妈都对峙说没事，“就是个浅显感冒，虚惊一场。”

门内，传来老陶压抑的哭泣，“都是我不好，拖累了你们……”

电话在欢然妈妈憋红着脸的对峙下结束，一放动手机，欢然妈妈就憋不住了，一阵猛咳。

“不准胡说！不准你这么说！老陶！老陶！你听着啊，你是我和陶陶最首要的人，只要你在，我们内心就有依托，你可不能胡思乱想，你闻声没？”欢然妈妈孔殷地拍着门，“你开门，开门让我出来！”

欢然妈妈内心一松，困乏睡去。

简短到极致的对白，隔门一声呼喊，一声回应，问答之间的意义倒是：你还在，我也在。

但愿亦在。

“别，你别踢了……”内里终究有了动静。

“那里是甚么支柱啊！”老陶的哭泣声回应着她，“我本该是你们娘俩的支柱的，可现在我就是累坠，跟你在一起几十年，也没让你们娘俩过几年好日子，拖着不顶用的身材，害你们娘俩劳心劳力，我不配当这个家的支柱，我愧为丈夫，愧为父亲，小蓝，我对不住你啊！”

老陶在房间里着了急，用力打门。

门内有人答，“嗯？”

“你不能说这类话！”欢然妈妈急得就要开门出来。

欢然妈妈好不轻易停歇下来，隔着门安抚，“老陶，我就是喉咙痒，我方才去看了，真的没有事啊，你不要担忧。”

欢然妈妈闻声他的声音，松了一口气，像是力量耗尽，趴在门上，有力低泣，“老陶，你要好好儿的……”

苏寒山当晚睡得迟，和欢然视频的时候有点长，因欢然娘舅的事欣喜了她好久，直到手机里传来轻微的鼾声，他才放动手机。

如许的一问一答，不知停止了多少个回合，夜幕来临，夜又深去，欢然妈妈垂垂怠倦，含混间又叫了一声“老陶？”

但老陶在内里反锁了，欢然妈妈急得哭，“老陶，你不要瞎扯啊，你开门！你不能有这类设法，你是我和陶陶的支柱，你晓得吗？”

但手机一向在响，欢然妈妈看了看紧闭的门，听得寝室内里有轻微的动静，到底还是接听了，那边传来苏寒山扣问的声音，她从速回，“我们没事啊，小苏，我们都挺好的，你放心，真的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