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父子僵持 祖孙漫游(3)
老祖母闻讯赶来,见状不问青红皂白,举起龙头拐杖向田凭打去。田凭不敢抵挡,不敢逃窜,只能用手臂讳饰,劝老母息怒。祖母一边打,一边骂:“我打死你这个牲口,虎毒不吃子,而你却对孩子下如许的毒手!”数落了一阵以后,老祖母领着田武走了,临去时忿忿地说道:“这事并不算完,小田武如有个三长两短,看我如何拿你算账!”
陈完奔齐后,不肯称本国故号,因而改妫字为田氏,卒后谥为敬仲。陈国的一支王族就此在齐国繁衍开来:陈完→稚(zhì)孟夷→滑孟庄→文子须无→桓子无宇。无宇生有三子,长武子开,次厘(lí)子乞,三子田书,字子占。田桓子无宇,力能搏虎,事齐庄公,深得宠嬖。
田凭坠厕,公然为儿子玩弄而至,那过程是田武亲口向爷爷报告的。
风俗的力量是庞大的,因此也是可骇的,连田府如许的朱门贵族,也难以摆脱它的束缚,厕所一样是建于露天。在无自来水冲刷的当代,这实际上是很科学、很卫生的,虽不免要吃风雨之苦,但夏季却不必受臊臭的熏蒸。田凭所居宅院的厕所较宽广,很有回旋的余地。不知何时,厕所的东南隅角生出了一棵桃树,两年小,三年大,不知不觉中竟变得枝条婆娑,郁郁葱葱,到了春季,则开出满头花朵,披发着阵阵暗香。粪坑,粉桃,倒也很有几分情味。跟着光阴的流逝,满树红花垂垂出墙去了,树根底下又收回了新的枝条,待到田凭归家,这新枝幼条也长得粗赛拇指了。田凭交战疆场,腰部曾遭到重伤,起居不甚便利,大便时,或蹲,或起,风俗拽着桃树的新枝条。这天,他又来解大便,抓住那桃树的枝条,正欲蹲下,那桃枝竟然折断,田凭抬头跌入粪坑。幸亏这粪坑方才清理过,垫上了一层薄薄的新土,他既未被屎尿淹埋,也未摔伤,不然的话,还不知会形成如何惨痛的恶果呢。固然如此,如许既惊且吓,田凭病了数月。
陈厉公名他,是陈文公的小儿子,其母蔡氏。文公卒,嫡宗子鲍立,是为桓公。桓公与他异母,在位时候很短,忽患沉痾,蔡人杀桓公及太子免而立他,这便是陈厉公。厉私有夫人蔡氏,生子名完。桓公之少子林,痛恨厉公杀其父兄,便拉拢蔡人诱厉公而杀之。林自主,是为庄公,故陈完不得立,为陈大夫。庄公卒,立弟杵臼,是为宣公。宣公二十一年,杀其太子御寇。陈完与御寇亲如一人,恐祸及身,逃奔于齐。齐桓公见陈完仪表堂堂,言谈不俗,很有经天纬地之才,欲拜其为卿。陈完想,阔别故国,逃奔番邦,身无寸功,若当高位,必遭群臣妒忌。群臣妒忌,祸必及身,坚辞不受,说道:“羁旅之臣,幸免不死,君之惠也,不敢当高位。”谦让再三,桓公无法,使为工正,工正系百工之长。这是齐桓公十四年的事,齐懿仲将女儿嫁给陈完为妻。
景公初立,高强(jiàng)、栾施、田无宇、鲍国四大贵族把持朝政。四族分为两派,栾、高两家相亲,田、鲍二族相善,相互相互侵凌排挤,水火不能相容。忽一日,田、鲍合兵攻栾、高,栾、高猝不及防,兵败奔鲁,田、鲍逐两家老婆,充公其全数食邑及家财,登记造册,献于景公,景公喜出望外。景公母孟姬,性贪好利,田无宇献给她珍宝多少。孟姬深受打动,对景公说:“田无宇诛翦强家,以振公室,功莫大焉,何不将高唐之地赐之?”齐景公遵母命以高唐封无宇,田氏愈富,权势更强……
知子者莫若母,范玉兰内心清楚,这是田武抨击其父所导演的一场恶作剧,但她不敢向丈夫说破,怕惹丈夫活力,激起更加锋利的父子抵触。范玉兰曾日夜盼丈夫返来,返来后好加强对儿子的办理和教诲,谁料一旦返来,父子竟成仇敌,如许下去如何得了,岂不是要两败俱伤吗?她越想越后怕,不由悄悄垂泪。幸喜田班村与临淄比邻,常有公差来往。一旦得悉公爹从疆场上班师返来,范玉兰仓猝托人带信请他敏捷回家。
田书回家,听儿媳范玉兰讲了那一桩桩、一件件不该该产生的父子抵触后,他没有指责孙子,而是将儿子狠狠怒斥了一顿。
通过耐久察看,田武发明了父亲大便的规律和风俗,将他蹲时必拽的桃枝偷偷用小刀环抱锯割,使其似断非断,待父亲用力一抓,天然要枝折人仰。至于安排在清理粪坑以后产生,做儿子的不过是图抨击,想警告他一下,经验他一顿,并非欲置老子于死地。听了孙子这些绘声绘色的描述,田书不但没有愤怒,反而仰天大笑,因为这是一场杰出的、颇具神韵的策画战。
田书回家的第三天,停止了昌大昌大的祭祖大典,燔柴――献爵――奠帛――施礼――读祝。典礼既罢,世人接踵散去,家庙中只留下了他们祖孙二人,面对这满庙的祖谱、神主、牌位、祭器、牺醴,田书向敬爱的孙子讲起了田家的列祖列宗,报告了他们的漫漫家史。
木做的戒尺,为何竟如许不健壮呢?本来田武每日上厕所,发明那灰与砖剥蚀片片,他虽说不出此中的启事,但却认识到了粪便的短长。粪便既能破坏砖瓦,不消说,木做的戒尺必不是它的敌手,因而每日偷偷将父亲鞭挞他的戒尺放到粪便中浸泡,公然不出所料,多少日月后,就变得这般桃酥似的不堪一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