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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正邪家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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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甚么恩?”张鸾山点头一笑:“不过是动了动笔,给紫府写了一封信,真正去冲锋陷阵的是紫府,以是要谢恩也是谢紫府的恩典才对。”

张鸾山往椅背上一靠,用手指敲击桌面:“有人说私交是小事,正邪不两立是大事,因私交而忘怀宗门,是因小失大。可在我看来,正邪不两立也是小事,因正邪之争而忘怀家国天下,这才是因小失大。”

第二百三十三章 正邪家国

正邪相互残杀何止百年,不知有多少人是以丧命,多少血海深仇?你看得开,不料味着别人能看得开,而这世上没有贤人,将心比心之人终是少数。

“有甚么包涵不包涵的。”宫官第一个起家道:“我是无所谓的,就怕玉女人架子大,感觉折了面子,不肯挪步才是。”

她这一走,宫官也随之拜别。

待到包间内只剩下李玄都和张鸾山两人以后,李玄都忍不住说道:“青雀兄莫要说我油滑,可青雀兄怎好如此孟浪,公开与宫官同业?就算她窜改了形貌,可还是瞒不过故意之人的眼睛,此等把柄如果落到别人的手中,必定招来诽议。”

李玄都自是深知这一点,当年他之以是能与胡良订交,第一点启事,胡良出身于辽东五宗的补天宗,对于正道而言,辽东五宗属于亦正亦邪,分歧于西北五宗。第二点启事,胡良当时已经离开补天宗,属于江湖散人,天然能够订交。

在这一点上,就算是正道十二宗中最为背叛的清微宗也不会为之说话。

张鸾山拿过酒壶给李玄都的杯中又斟满了酒,接着也给本身斟满了酒,双手捧起酒杯:“紫府,你我订交多年,我视你为知己,此中事理,我不说你也应当明白,以是这杯酒,我敬你。”

终究来了。

此事若未曾透露,顶多是些风言风语,正一宗也不会大加问罪,可一旦公之于众,正道十二宗无不震惊,也无不震惊,莫非为了乐律竟可忘了正邪恩仇?竟可不顾江湖道义?如果此例一开,恐怕今后无人不通正道十宗。

有了李玄都的打岔,两名女子也不好再去发作,几人分而落座。一张方桌,李玄都与张鸾山相对而坐,宫官与玉清宁相对而坐,小丫头则是坐在玉清宁的身边。

玉清宁点了点头,道:“自正道十二宗缔盟以来,正一宗就贵为盟主,而正一宗又以天师一脉为尊,老天师更是公认的正道魁首,张师兄曾是正一宗将来掌教人选,又出身天师张氏一脉,可张师兄本日为何要与牝女宗的玄圣姬混在一处?”

正邪之辨,正邪之争。

张鸾山似是早已预感到玉清宁会有一问,不把话说死:“玉师妹能够问,但我不必然能够‘教’。”

就算那位无道宗长老是位性行高洁且大有光风霁月的襟怀的君子,莫非便能够因私交而忘怀宗门,难道因小失大?

果不其然,张鸾山身边的女子伸手在脸上一抹,规复了本来的边幅,丹凤眼眸,眉黛如画,眉眼间既有成熟女子的娇媚,又有几分青稚之气,两种截然分歧的气态在她的身上完美融会,恰是牝女宗的宫官。

有些事情,不放到桌面上来讲,也许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可一旦放到桌面上来讲,那便是家破人亡的大事。

目睹着两名女子似有要来一番唇枪舌剑的趋势,李玄都不得不借着与张鸾山见礼打断二人:“青雀兄,当真是久违了,不知迩来可好?”

李玄都眼皮悄悄一跳。

当年法相宗有一名长老,爱好乐律,与无道宗的一名长老一见仍旧,意味相投,倾盖订交,终是结为莫逆。那位法相宗长老意欲今后退出江湖,却不想正一宗以盟主之尊问罪于他,正道群雄齐聚法相宗,清微宗冷眼旁观,承平宗无动于衷,静禅宗苦劝转头,慈航宗则是从旁帮腔,竟是无一人站在他那边,就连法相宗的同门,也是如此。

在这龙门府中定然有不止一个宫女人,能够与张鸾山走在一处的就只要一个。

正道十二宗对于正道十宗的态度,并非是一味赶尽扑灭,对于诸如补天宗这类宗门,以拉拢为主,但是对于那等冥顽不灵的宗门,则要除恶务尽,此中血债最深的无道宗和牝女宗,尤是如此。

张鸾山端起酒杯,李玄都也端起了酒杯,两人各自饮了杯中之酒。

小丫头立即站起家来,向张鸾山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怯生生道:“谢张先生大恩。”

这个妖精似的女子从袖中取出一把小九档折扇,掩嘴轻笑,“玉女人好眼力,竟是一眼就看破了我的易容术。”

宫官轻笑道:“好一个‘心眼观之’。”

李玄都深深望了张鸾山一眼:“青雀兄能果然如许想是最好。”

包间里恰是李玄都、玉清宁、周淑宁三人。李玄都倒是没想到张鸾山却还带着一名女子过来,未等他相问,玉清宁已经开口道:“没想到宫女人也来了。”

张鸾山摆了摆手,语气降落道:“事情我已经晓得了,紫府不必自责,是我考虑不周。”

玉清宁双目已盲,可宫官恰好说她“好眼力”,这便是言语藏刀了,不过玉清宁倒是不觉得意,淡然道:“我的眼睛固然瞎了,可我的心没有瞎,有道是‘画虎画皮难画骨’,易容术易的只是表皮,骨子里的东西倒是变不了,心眼观之,一目了然。”

“她叫淑宁。”李玄都点头道,又对周淑宁说道:“淑宁,这位是张先生,就是他拜托我去救你的。”

张鸾山望着李玄都:“统统安好,有劳紫府顾虑。”

出乎统统人的料想以外,玉清宁竟是没有持续诘问下去,只是点了点头,便牵着小丫头的手向外走去。

文士男人伸手推开那扇要价二两银子的门,进到走廊,走廊的一面是墙,别的一面是一个个包间的房门,他和女子来到第三个包间前,看到门方上鲜明贴着一张红色招贴,上面写着一个“李”字,便排闼走了出来。

当年正一宗逼死了那位法相宗长老,现在你张鸾山身为正一宗之人,却与牝女宗的妖女订交,岂不是要让正一宗大义灭亲?不然正一宗另有甚么脸面魁首正道?

张鸾山安静道:“这一点,我没法答你。”

玉清宁一样起家,倒是没理宫官这一茬,而是“望”向张鸾山:“清宁肯否向张师兄就教一事?”

李玄都伸手将暖壶里的酒给张鸾山斟满,一边轻声说道:“青雀兄嘱托我的事情,我有负青雀兄所托,也有愧于听潮公。”

李玄都没有说话。

张鸾山放下酒杯,沉声道:“现在天下,辽东金帐年年进犯,西北周国年年残虐,危及天下,这就是最大的真相,可我们还在甚么外廷内廷之争,甚么正邪之辨,这能行吗?”

张鸾山道:“紫府的美意,我心领了,可我所行之事,本就与平凡人分歧,他们格式太低,仍旧拘泥于所谓的正邪之辨,殊不知正邪之上另有家国天下,为了天下大义,戋戋正邪之辨,反倒是不敷道哉了。”

李玄都此次端起酒杯却只是抿了一小口,轻声感喟道:“既然认定了一条路,那便极力走下去,如许就算失利了,也只能说天意如此,而不必为此懊悔。青雀兄,我尊敬你的挑选,愿我们在各自到达路的末端时,都不会悔怨。”

说到这儿,他稍稍顿了一下,望向宫官和玉清宁:“我有些话想要对紫府说,以是想请宫女人和玉师妹先行暂避一二,还望两位包涵。”

故而玉清宁此言一出,无异于剑仙一剑,全部包间内的氛围都突然凝重起来。

然后他望向周淑宁,问道:“这便是听潮公的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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