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蚌鹤相争
百媚娘她、她如何敢?如何敢背叛宗主?
陆雁冰轻声笑道:“我说如果,如果醉东风死了,副宗主百媚娘成了新任天乐宗宗主,你如何办?”
陆雁冰笑道:“这就是你的才情了,能听出弦外之音,这就够了。固然青鸾卫都督府不如无道宗这等庞然大物,但比之一个天乐宗还是大上很多,现在天乐宗一片乱象,我青鸾卫想要顺势吃下天乐宗,可仅凭我和赵大人两小我,不免力有不逮,以是想请大管事助我一臂之力。”
女子恰是陆雁冰,她笑了笑,道:“早就听闻大管事凤楼春是天乐宗的财神爷,每天从你十指间流淌畴昔的银钱,金山银山普通,醉东风恰是因为有了你,日进何止斗金。”
凤楼春凉了半截,低声说道:“还请陆都督明示。”
“陆都督过奖了。”凤楼春谨慎翼翼道:“说到底还是‘天乐桃源’之功,换成别人来做这个大管事,也是一样的。”
念及于此,她也只能祈盼宗主能够弹压百媚娘,不过她内心也明白,百媚娘勇于主动发难而非走投无路的决死一搏,那么多数是有实足掌控,宗主恐怕也要本身难保,如果宗主一倒,天乐宗中也就没了她的安身之地,毕竟她与百媚娘反目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比及百媚娘上位,怕是她连这“天乐桃源”都走不出去。
陆雁冰明显对天乐宗的景况知根知底,倒是没有让凤楼春立即给出一个答复,轻声道:“混宦海难,混江湖难,实在都不难。能够混出小我模样,能够站在大浪的浪尖上又不被淹死,这才难。天乐宗的局势波谲云诡,你萌发退意,以求自保,这是人之常情,我谅解你。可不要忘了,你当初是如何对待百媚娘的,又是如何对待的丑奴儿的,如果没有我们青鸾卫的庇护,不趁着现在另有一拼之力的时候舍命一搏,你感觉她们在今后会放过你吗?”
凤楼春情思急转,用一口正宗的帝京官话谨慎问道:“不知陆都督是否有效得着妾身的处所?如果有,请固然直言就是。”
在她不远处,一身飞鱼服的赵五奇抱刀而立,闭目养神。
第二百一十八章 蚌鹤相争
合法百媚娘心机起伏的时候,一名女子绕过那架描金三叠屏风,来到內间,女子此时已经换下了那身行动不便的银裙,然后换上了一身朴实男装,满头青丝被束成一个高高马尾,英姿飒爽。
就在刚才,这位青鸾卫都督同知奉告了她一个动静,对于她而言,可谓是石破天惊也不为过。
陆雁冰从绣墩上缓缓起家,淡笑道:“我这就去将蚌鹤一并拿下。”
凤楼春的脑筋里立即闪过一个动机:“宗主醉东风怕是已经凶多吉少。”
凤楼春没有一口承诺下来,也没有一口回绝,只是沉吟不语。
陆雁冰伸手悄悄摩挲腰间吊挂的貔貅玉佩,笑道:“大管事过谦了,我明天来见大管事,实在是有事相商。”
凤楼春苦笑一声,“天然不会放过,以是不瞒都督大人,妾身现在所想都是如何分开这‘天乐桃源’。”
她望着面前这位一身男装的女子,暗淡的眼神中又有了光,迷离恍忽。
凤楼春能够对阿谁抱刀而立的青鸾卫不上心,可面对这名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的女子就不得不谨慎对付了。
就在百媚娘和秦楼月“押着”胡良前去醉东风的大殿时,大管事凤楼春正独坐在一间金风苑的偏房当中。
陆雁冰淡然道:“你感觉百媚娘做了天乐宗的宗主以后,还会偏安于‘天乐桃源’一隅吗?江湖之大,你又能逃到那里去?莫非你忘了百媚娘的家人是如何死的了?”
凤楼春想到这里就有些兔死狐悲了,覆巢之下,无有完卵,他们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百媚娘连同拜一个师父的师兄都敢杀,莫非还会放过她这个名义上的同门吗?
一身男装的女子走到凤楼春的面前,拉过一个绣墩,然后大马金刀地坐下,双手别离按在双膝之上,很有大将之风。
凤楼春不是笨拙之人,如果笨拙之人,也坐不上天乐宗大管事的位置,此时听陆雁冰的话语,已然是听出三分话外之音,先前糟糕阴霾的表情略微敞亮了几分,赶快道:“陆都督请讲,妾身洗耳恭听。”
持续三问,句句都问在了凤楼春的内心上,并且当年百媚娘家人的行迹之以是会透露,也是因为青鸾卫通风报信的原因,此时陆雁冰这位青鸾卫右都督旧事重提,威胁之意溢于言表,方才陆雁冰说她擅于听话外之音,此时又如何听不出来?
凤楼春从锦床上缓缓起家,恭敬道:“见过陆都督。”
凤楼春面有难色,固然她在畴昔能够和百媚娘分庭抗礼,可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有醉东风在背后支撑,百媚娘的敌手也向来不是一个凤楼春,她的敌手只要一个,那就是醉东风,现在醉东风败亡,只要明天传出醉东风死于百媚娘之手的动静,那些凭借于她的权势立马就会树倒猢狲散,紧接着就是投奔至那位新宗主的麾下,更有甚者还会直接脱手杀她,好拿她的人头去当作归附新主的投名状,这便是局势所趋。仅凭她一人之力,如何能够逆局势而行?君不见当年的紫府剑仙多么意气风发,于帝都城头之上逆势而为,终究也只能黯然离场。
说是偏房,也分表里两间,外厅摆有一张手工精美的小桌,桌上各种茶具一应具有,可供煮茶之用,特别是饮茶用的青玄色釉盏相称惹眼,都是很有些年初的老物件,仅是这些茶具,就能代价百金以上。而內间的装潢更是富丽,以一架描金三叠屏风隔开外间与內间,地上铺有一张极其破钞人力的五彩地衣,然后是一张锦缎大床,玉钩系丝绸床幔,锦缎铺紫檀床榻,供凤楼春小憩歇息之用。
有这个成果并不奇特,毕竟醉东风还未踏足天人境,没法仰仗绝对的武力上风弹压全宗高低,以是这些年来他一向在用帝王心术管理宗门高低,可弊端也极大,就像行走于刀锋之上,一步踏空便是万劫不复。正所谓“君以此兴,必以此亡。”在以有默算偶然的前提下,醉东风会败也在道理当中。
此时凤楼春坐在锦床上,一手死死抓着本身的膝盖,一手攥紧了女子随身照顾的绣花丝帕,神情严峻,眼神更是暗淡不明。
陆雁冰浅笑道:“醉东风其人,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本日百媚娘联手我那位师兄一起发难,里应外合,醉东风败局已定。不过醉东风输了结不代表我那师兄和百媚娘就是赢了,现在天乐宗的局势很奥妙,谁胜谁负不过在一步之间,百媚娘可否坐稳宗主大位也未可知,莫非大管事不想做天乐宗的宗主吗?”
凤楼春自家晓得自家秘闻,会做买卖能够当饭吃却不能用来杀人,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天赋境罢了,也就是醉东风搀扶起来制衡百媚娘的傀儡,明面上她能与百媚娘分庭抗礼,可真要动起手来,她万不是百媚娘那婆娘的敌手,她但是听人提及过,百媚娘精通天乐宗的暗器不说,暮年时在外游历,也学了很多别家绝学,放眼全部天乐宗,敢说能够稳胜百媚娘的,也就只要宗主一人罢了。
凤楼春固然早故意机筹办,但真正听到这句话从陆雁冰的口中说出时,还是悚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