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五雷招来
“紫府兄过誉了。”这番话天然瞒不过颜飞卿的耳朵,他也不管存亡不知的苏姓道人,回身望向李玄都,浅笑道:“只是比起紫府,贫道还是多有不如,毕竟早在天宝二年的时候,紫府就已经堪破玄关,贫道倒是比紫府晚了数年之久。”
就在此时,头顶的乌云中已经传出霹雷隆的雷声,不但震人耳膜,如果有鬼怪邪祟之流,仅仅是听闻雷声,就有烟消云散之忧。
李玄都略微考虑,骇怪道:“总不会是神霄宗的宗主吧!”
他握住这把“风雷之剑”,不退反进,大步迎向颜飞卿。
龙卷上粗下细,最粗处足有三丈,及至苏姓道人头顶三尺处时,则只要三寸粗细。
李玄都问道:“我想晓得,颜掌教是如何晓得我的行迹和身份?”
在苏姓道人举起右手以后,一整条龙卷悉数汇入他的掌中,不竭缩小凝集,最后变成一把环绕有风雷的“剑”。
天大地大,性命最大。
紧接着,两人冲散重重气机,苏姓道人一剑直指颜飞卿的眉心。
紧接着异象复兴,一条龙卷异化着雷霆环绕闪现出漏斗状从天而落,四周有紫电环绕。
待到电光散去,统统人一起望去,只见苏姓道人仍旧耸峙不倒,不过身上道袍被毁去大半,衣衫褴褛,并且浑身高低一片乌黑,乃至还残存着点点电光环绕,再无先前的仙风道骨。
苏姓道人固然为人不堪,但能够位列神霄宗七大长老之一,一身修为天然刁悍非常,他三岁发蒙,五岁初悟,六岁御气,八岁出神,十岁固体,十二岁抱丹,及冠之年入玄元境地,而立之年入天赋境,终是在不惑之年踏足归真境,厥后一日千里,一年一层楼,以不到五十岁的年纪,修成归真境五重楼,现在他将本身平生修为尽数归于这道“风雷之剑”中,不成谓不短长。
颜飞卿背负双手,紫色道袍的大袖无风飘摇,点头道:“虽不中亦不远矣,那人固然不是神霄宗的长老,但职位还要高于长老。”
颜飞卿坦言道:“贫道亲身去妙音阁见了玉清宁,此中详情是由她奉告贫道。”
如果丢了性命,甚么长生大道,甚么繁华繁华,都成了过眼烟云……
颜飞卿一步跨出禁制,缩地成寸,刹时来到已经变成焦炭的苏姓道人面前,淡然道:“还要装死到几时?如果如此喜好装死,那贫道不介怀直接将你打死,也算是了结你的一桩心愿。”
李玄都微微一怔,转而记起方才的神念兼顾,不由凛然道:“刚才那道神念兼顾是神霄宗中人?”
沉默半晌以后,颜飞卿一招手,从腰间的“乾坤袋”中取出一个三寸高的玉瓶,晶莹剔透,模糊可见此中的圆润丹丸,他将玉瓶递到李玄都的面前,“这是我正一宗的‘紫阳丹’,疗伤补气皆可,请紫府兄服下疗伤,待贫道先去清算残局。”
颜飞卿的这番话只要李玄都能够听到,倒是不虞旁人也能窥破李玄都的身份。
颜飞卿望向太和山的方向,轻声道:“紫府兄不必担忧厥后之事,神霄宗中自会有人出面。”
颜飞卿微微苦笑道:“不是普通的高。”
神采平平的颜飞卿转守为攻,手中拂尘一扫,紫电缭绕,仿佛一条百丈雷鞭,掠过在空中时,仅仅是外泄气机,就已经如切豆腐普通在空诽谤留下一道深深沟痕,激射苏姓道人。
一瞬之间,天空中降下一道天雷,粗如合抱之木,落地以后,地动山摇,炸开无数蓝光,照亮了整座府邸,同时也在空中上出现一阵絮乱的网状焰光,统统人不得不掩蔽双眼,没法直视刺眼电光。
李玄都迷惑道:“总不会也是神霄宗的某位长老。”
他一咬牙,便想要以遁法遁出这个院子,只是颜飞卿早有预感,悄悄一摆拂尘,生出一道禁制,使他无处可逃。
天幕上雷霆交叉,雷鸣阵阵。
胡良点头道:“早在天宝二年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归真境九重楼,现在堪破此中关隘,也在道理当中。”
天雷过后,又是大雨澎湃。
见颜飞卿如此慎重,李玄都也不由多了几分凝重,问道:“方才那人在神霄宗中的职位很高?”
颜飞卿淡笑道:“他毕竟也是正道中人,又是神霄宗的长老,故而贫道并未将其置于死地,只是略施惩戒罢了。”
颜飞卿收起手中拂尘,然后用手指导了点本身的眉心位置,说道:“玉清宁将她所晓得的会聚成一点灵光送入我的玄窍当中,我便以这点灵光为线索,应用‘紫微斗数’,这才大抵推演出紫府兄的大抵途径,幸而来得还不算晚。”
话音落下,积储已久的乌云当中电闪雷鸣,继而滂湃大雨终究从天倾泻而落。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五雷招来
颜飞卿深深地忘了李玄都一眼,道:“紫府兄美意义,一猜即中。如果紫府兄不介怀的话,可否移步,容贫道慢慢道来?”
两人之间的气机气机先于两人一步相撞,一层层元气波纹分散开来,使得光芒随之扭曲,两人的身影仿佛镜花水月普通。
李玄都望向他,略微游移了一下,点头道:“好。”
见到此情此景,苏姓道人汗如雨下,晓得不逃命是不成了,如果再硬撑下去,恐怕要性命不保。
饶是颜飞卿也被向后震退了两步。
苏姓道人也不愧是归真境的妙手,在被存亡一线之间,尽力运转修为真元,将漫天雨水又生生托举回天幕之上。
苏姓道人顿时心生绝望,颜飞卿竟是要赶尽扑灭!
风雨如晦。
颜飞卿昂首望天,缓缓说道:“在一城之地呼风唤雨,那是天人无量境方能有的神通,以贫道现在的修为而言,仅仅只能覆盖这一府一宅之地罢了,不过想来也已经充足。”
然后他又问道:“这位神霄宗的长老如何了?”
更加玄奇的是,就在一墙以外,还是晴空万里,没有半点湿意。
不过也就仅止于此了,因为苏姓道人更不好受,神采突然惨白,一口鲜血涌上喉咙,被他强行咽下。
颜飞卿张了张嘴,无法笑道:“紫府兄心机灵敏,贫道实在佩服。”
李玄都接过玉瓶,说道:“谢过颜掌教。”
李玄都望去已经不比焦炭好上多少的神霄宗长老,不知该对“略施惩戒”这四个字如何评价。
李玄都并无太多不测之色,只是说了个“难怪”。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无人处,颜飞卿一挥大袖,又设下一道禁制,不但隔断声音,并且还能隔断别人视野和神念窥测,毕竟这世上懂唇语之人,或是善于以神念窥测之人,都不在少数。
话音落下,只见苏姓道人的身上竟是簌簌抖落无数玄色飞灰,本来已经如焦炭普通的道人竟是重新展开了双眼,沙哑开口道:“不敢,请颜掌教部下包涵。”
苏姓道人怒喝一声,以一种霸道姿势大步踏前,一剑直指这条照顾滚滚雷霆的“长鞭”七寸处,将其截断。
颜飞卿不闪不避,仅仅是一扫拂尘。
见此景象,一向沉默无言的李玄都轻声道:“现在的颜飞卿,怕是间隔天人境地只剩下半步之遥,破境只是时候题目了。”
李玄都抱拳道:“此次还要多亏颜掌教,不然我等怕是很难安然走出江陵府。”
李玄都亦是无言。
颜飞卿不觉得意,微微一笑,轻吐出一个“落”字。
二者如金石订交,刹时压过了风声雨声雷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