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此生浮沉 第十二章 玄都紫府
玉清宁悄悄一笑,还是未置可否。
两人共同商讨而定,因为太师总领内阁,有票拟之权,太后掌管司礼监,有批红之权,又被满朝文武称作外廷和内廷。”
李玄都也不介怀,点头道:“除了忘情宗秦素以外,我与你们三位女子都有过或多或少的交集,不过秦素其人,我也略有耳闻。依我小我之见,苏云媗雍容大气,智计超乎凡人。宫官诡异难测,城府极深,谈笑杀人。秦素狷介倔强,只是生在了忘情宗,必定此生诸多无法。三人各有好坏,难分高低。”
这几年来,李玄都一向都是孤身行走江湖,此时碰到一个当年故交,哪怕是当年的敌手,他也不介怀多言几句,“如果不去说那些老辈人,只说我们这辈人,仿佛是阴盛阳衰一些,不是玄都自大,只是放眼平辈男人,唯有颜飞卿一人可入我眼。可平辈女子当中,却不乏出彩之人,除了你和苏云媗以外,另有牝女宗的宫官,忘情宗的秦素,俱是犹胜须眉的女子。”
她没有直呼李玄都之名,而是称呼他的表字“紫府”,更显靠近。
李玄都问道:“紫府剑仙毁你双眼,你不恨他?”
只是这一笑的风采,似如春来百媚生。
玉清宁温婉一笑,未做置评。
“这场持续了大半年的追杀血战,使得紫府客真正申明鹊起,被当世剑道大师评点为刚猛凌厉,无坚不摧,剑气之盛环球无双,可称剑仙。却也因为其杀人太多,而被很多正道中人以为德行有亏,毁誉参半。”
玄都,字紫府,初时行走江湖,晓得上门应战是打人面皮的事情,一个不好便要结成仇敌,以是不敢用真名示人。只是当时的我也没有推测,这个仇怨竟是如此之大。”
“帝京一战以后,顾命四大臣一派大败亏输,张肃卿及别的三人身故,太后得掌大权,先是以天子名义废黜其太师封号,后又诛其子张白圭,其别人等抄家放逐,其翅膀也作鸟兽之散,紫府剑仙自此以后下落不明,或觉得死,或觉得亡,但清宁却一向以为他还活在这个世上。”
李玄都感慨道:“名
“穆宗天子驾崩以后,太子继位,改年号为天宝,尊谢皇后为太后,封张肃卿为太师。在此以后,朝政大事由太师和太后
玉清宁伸手抚过蒙住双眼的黑纱,“那一战,紫府剑仙一人一剑,前后力敌颜飞卿、苏云媗两人,且战而胜之,终究第三战才碰到了清宁,当时紫府剑仙已是近乎强弩之末,远不复顶峰之态,可清宁还是不能取胜,终究两败俱伤,固然幸运毁去紫府剑仙的佩剑,但也赔上了一双眸子。”
不管玉清宁如何超凡脱俗,毕竟还是女子之身,此时闻听李玄都言语似有评点天下女子豪杰之意,不由问道:“那么紫府觉得,这几名女子中,谁又能更胜一筹?”
玉清宁点头道:“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再者说了,他伤我眼,我毁他剑,已是两清,又何恨之有?”
说到这里,这位玄女宗的天之骄女点头而轻笑,“毕竟清宁用双眼看到的最后一人,就是这位紫府剑仙,如此人物,又如何会等闲死去?”
李玄都道:“我倒是不晓得本身何时有了这等名号。”
“打个不太得当的比方,拔出萝卜带出泥,一开端只是打脸的仇怨,可有些人把脸面看得比性命还重,想要挽回脸面就非要将我置于死地不成,不得已之下,我为自保只能杀了他们,成果又扯出他们身后的宗门,朋友连朋友,亲戚连亲戚,最后几近是小半个江北联起手来要将我置于死地,若不是我在逃命途中得以跻身归真境,又反杀归去,也就不会有厥后帝京一战时的紫府剑仙了。”
玉清宁不置可否,持续说道:“太后和太师因为朝政分歧而日渐离心,渐成水火之势,因而就有了那场帝京之变。太后在事前以天子正统的名义,召正1、真言、金刚、慈航、玄女、法相称六宗妙手隐蔽入京,包含清宁在内,颜飞卿、苏云媗等人都曾参与此事,不过张肃卿那边也有清微、东华、神霄、妙真四宗的高人保护,此中就有这位紫府剑仙。”
“弱冠之前的紫府剑仙,当时还没有剑仙名号,只是自称紫府客,一人一剑游历江北,遍邀江北群雄斗剑而无败绩,不过也是以与江北群雄结下仇怨,被联手追杀,屡遭险境,几近身故。此事使得他脾气大变,自此以后,紫府客出剑不再容情,一人一剑转战江北各州,剑下杀人无数,非论修为凹凸,非论宗门出身,寻仇挑衅便是死战,以死战来砥砺本身剑道修为,终究以一己之力挫败江北群雄,横行河朔之地。”
李玄都笑了笑,“怪人。”
李玄都感慨道:“可惜,太后娘娘想要独掌大权,过一把女子天子的瘾头,这才有了厥后之事。”
“大魏武德十一年,穆宗天子驾崩于西苑的烟波殿中,当时太子年仅十岁,必定难以执掌朝局,故而穆宗天子遗命以内阁首辅张肃卿为首的四位内阁大学士为顾命四大臣,帮手幼主,同时为了制衡顾命四大臣,穆宗天子又命司礼监和印绶监将天子六玺交予皇后谢氏掌管,一应诏命圣旨,必须有玉玺加盖,方能见效。”
然后她朝李玄都敛袖一礼,“有紫府此言,清宁此行不虚。”
李玄都道:“李玄都就行。”
玉清宁微微一笑,“江湖三年一度天下评,分老玄、太玄、少玄三榜,自前次少玄榜明示天下以后,在江湖上便有了个四小宗师的说法,除清宁鄙人敬陪末席以外,别的三人别离是正一宗的颜飞卿,慈航宗的苏云媗,以及一个自号紫府剑仙的怪人。”
李玄都说道:“若要让我从四人当选一人做朋友,我会选玉清宁。”
玉清宁笑吟吟道:“紫府,你还未提及清宁。”
话音落时,她撑伞而去,芳踪杳然。
玉清宁恍然道:“玄都紫府,本来如此。”
“对,怪人。”玉清宁深深“望”了李玄都一眼,“恰好就是这个怪人,在四人中的名声最大,并且是四人中最为年青的一人,可谓是天纵奇才,乃至有剑道谪仙之赞誉,意义是他只要不半途短命,必定能够在有生之年证得长生之境。”
大雨倾泻而落,玉清宁没有当即拜别,她将伞杆靠在肩头,斜撑纸伞立于雨中,轻声道:“清宁本日之败,既在料想当中,也在道理当中,毕竟是败在了四小宗师之首的手中,能够说是虽败犹荣了。”
玉清宁又是“望”向李玄都,问道:“我是应当叫你紫府剑仙,还是其他甚么名字?”
李玄都微微一笑,“如果换一个处所,换一个时候,不是帝京深夜的城头,而是烟花三月的江南水乡,能碰到你这么一名撑伞而来的婉约女子,想必会是别的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