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墙内墙外的风景(1)
红袖也不再话唠，只昂首盯着山谷的方向看。
红袖瞧了，便就安抚我道：“公主莫怕，他再短长，也不是我们大王的敌手。”
十月尾的时候，天空里飘下了第一片雪花，那雪越下越大，竟足足落了两日才肯停歇，谷中各处已尽是白茫茫一片。
红袖遥指半空中翻滚的黑云，答道：“就是来的这位啊，当初但是我们大王把他从碗子山赶跑的，他带人返来便是寻仇，公主是大王新娶的夫人，他必然不会等闲饶过，一口生吞了您都是好的！哎呦！这可如何是好？”
可惜到底是道行浅点，那狐狸尾巴一时没能藏好，就在裙角下露了出来。
我稍一游移，看红袖一眼，内心道了一句“对不住了”，撩起裙角冒死地往前跑。谁知才刚跑出几步，就听得红袖又在前面叫道：“公主先等一等！”
并且此次老妖还是寻了很多帮手，有备而来，心中必有几分的掌控才会这般打杀返来。
“有仇家来寻仇了！大王不在面前，我们得先找个处所躲一躲。”红袖面色凝重，摆布看了又看，这才又拉着我往竹林深处跑。
红袖闻言面色更急，“这可如何办？那老妖抓到了公主，必然会生吞了你的，我到时候可如何向大王交代啊！”
我打了个寒噤，吓得立即松了手，再不敢去扶身边那树。
说完，前头有只兔子跑过，红袖便再顾不上理我，只去追那兔子去了。
我放开红袖，正欲回身持续往前跑，不想我这里尚未迈步，红袖却先撒开脚丫子往旁侧跑了，一边跑一边向着前面挥动动手中的帕子，大声叫道：“公主在这边，快来追呀！”
还真是本性难改！我不由点头感慨，忽地心中一动，暗道这个时候黄袍怪在闭关，谷中大半妖怪都去冬眠，如若朝中雄师现在能趁虚而入，倒是能够事半功倍。
红袖话痨病又犯了，嘴上吧啦吧啦说个不断。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喊杀声不但不见减小，反而更加大了起来。我难抑心慌，忍不住叫了红袖一声，道：“这景象不大对劲，你家大王早该出了关了，如何情势还未窜改？莫不是生了甚么变故？”
本来，这老妖才是这碗子山的旧主，残暴霸道，霸道非常，不管是山精还是妖怪，俱都受他奴役逼迫。还是多亏了黄袍怪将老妖打败赶跑，众妖这才得以离开苦海，也是是以，白珂与柳少君等妖俱都感念黄袍怪大恩，心甘甘心肠奉他为主。
我去！本来这来的底子不是宝象国的人，而是那黄袍怪的死仇家！
我以手抚腿，不幸巴巴地答道：“脚崴到了。”
瞧她这般为我，我不觉也有些动容，上前大力抱了抱她，叮咛道：“你多保重！”
我脚下一软，差点再次栽倒在地上。
可惜啊，可惜！
我这里累得实在是跑不动了，只得一把扯住红袖，气喘吁吁地问她道：“我们两个这是往那里逃？你家大王去那里闭关了？仇敌都寻上门了，他还不出关吗？”
再往前走，黑松林内树高林密，藤攀葛绕，步步难行，我才不过挣了三五十步出去，已是跌倒了两回，身上衣裙也因被树枝勾拽牵涉，多有破坏。而前面追兵倒是越追越近，眼瞅着就要到了身后。
我顿时急了，再顾不得装脚痛，从速从地上爬了起来，“那还不从速逃命！”
红袖答道：“那是天然，当初就是我们大王把他打跑的，这老妖到了我们大王部下，就只要求死的份！”
“不知。”红袖点头，脸上也是有惊惧之色，又道：“从没有人晓得这老妖的来路，都说他稀有千年的道行，这片黑松林便是他当初所植。之前他在碗子山的时候，每逢月朔十五都要吃人，我们被逼得没体例，不得不受他驱遣，下山去捉那活人返来给他享用。”
当初那老妖带伤逃去了别处，冬眠好久以后，终究寻了这么个机遇，趁着黄袍怪闭关，卷土重来，杀入谷中。
我咬了咬牙，跟着她持续前行，巷子换巷子，也不知波折丛中转了几个来回，竟就出了那山谷，到了黑松林中。直到这时，红袖才放开了我，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道：“这里应是安然了，老妖便是来找我们，一时也找不到这里来。”
她拉了我持续往密林中钻去，跑不一会儿，却又松开了我，急声道：“如许不是体例，公主你先往前跑，寻个处所躲起来，我在这里等一等，设法引开他们。”说完便就往前用力推了我一把，喝道：“快跑！”
“真的？”我不由问道。
待天气放晴，我还是去谷中转悠，发明谷里的各种小妖俄然就少了很多，就连日日在亭中下棋的白珂与柳少君两个，都不见了踪迹。我心生惊奇，问身边红袖道：“白仙与柳仙如何不见了？难不成还去冬眠了？”
我不肯与她争论，干脆就闭了嘴，暗道如若真如你所说，你家大王对着个无恶不作的老妖宅心仁厚，那他不是傻就是蠢了！
我扶着树身只顾倒气，好一会儿才顾得上转头去看来处，见谷中已是火光冲天，喊杀声响成一片，不觉也是心惊后怕，“这到底是个甚么妖怪？怎地如此短长？”
前面追兵已是模糊可见，再不能有半晌担搁，更何况都到这个时候了，时候就是生命，千万别再“你你我我”的客气来客气去了，还是能跑一个是一个吧！
“这回您还真猜对了！”红袖倒是神采奕奕，在雪地里来回地撒着欢，笑嘻嘻地答道：“这是本性，便是修再多年，真修成了天上的神仙，怕是也改不掉的。”
红袖一听这个，似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立即从地上跳了起来，叫道：“那是大王宅心仁厚！”
我听得一怔，忙问道：“甚么老妖？”
红袖扯了裙子去遮尾巴，几次都没能盖好，干脆也不再讳饰了，只道：“哎呀，算了，就先如许吧！公主你从速逃命吧，我去引开追兵！”
我闻言差点仰倒，不成思议地问她道：“你每日里都和我在一起，竟不记得我的模样？”
红袖倒是听话，也不思疑我那脚为何俄然就又没事了，只一把扯了我，拽着就往山中跑，一边跑一边还不忘给我补这老妖的来源。
夜空中黑云翻滚，鬼哭狼嚎，我瞧得心惊胆战，颤声问红袖道：“如何了这是？闹天了？是要刮风还是下雨？”
我无语，只得站在那边叫她打量。她当真看了看我的模样，又比了比身高，这才掐了个诀，摇身一变幻做了我的模样。
我一听有敌来犯，只道是宝象国的救兵终究到了，心中不觉大喜，那里还肯跟她逃脱，忙假作脚下一软，口中惊叫了一声，人就势往地上摔去。
红袖一脸理所当然，答道：“哎呀，公主，莫非你认我们狐狸就能那样轻易？看哪个不是一身毛？这不是一个事理嘛，你们人类在我们狐狸眼中，长得也都差未几一个模样的！”
“一定见得。”我却仍提心吊胆，疑道：“如你所说，这老妖作歹多端死不敷惜，那你家大王当时为何不直接把他打死，只是赶跑了他？可见并不像你说得那样简朴，你家大王便是等敌得过那老妖，怕是也不会轻松。并且……”
“不好，那是白珂，他这是往白虎岭去了，不是求救就是逃命！”红袖惊道，似是又俄然想到了甚么，从速把身材伏倒在地上，耳朵贴着空中去听了一听，面色快速大变，昂首与我说道：“有追兵找过来了！”
红袖忙转头来看我，急声问道：“如何了？”
话音未落，但见谷中俄然冲起一颗刺目标光球，伴跟着刺耳的锋利吼怒，径直往东方窜去。
就瞅着厥后追来的十多个小妖似是顿了一顿，然后当头的胳膊两侧一挥，追兵立即分作了两队，只三两个向着红袖追去，更多的反倒是冲着我这边来了。我叫苦不迭，再顾不上甚么，仓猝回身向着林子深处逃命。
她几步追上来，双手捧着我的脸细看，又道：“常日里未曾细心瞧过，也不知公主长得甚么模样，我得细心瞧一瞧，才好变作您的模样乱来乱来他们！”
我当时不过随便一想，不料还真有与我想到一处去的，就在当天夜里，谷中俄然生变！我被红袖从睡梦中摇醒，人还胡涂着就被套上了衣裙，她拽着我往外跑，从后门而出，径直钻入了屋后的那片竹林。
红袖用力拽起我，说道：“大王就在这四周闭关，柳少君已经去报信了，只是一来一回怕是还要有些工夫，以白珂的功力，底子就挡不住那老妖多大一会儿，我们得先出谷躲一躲，也好等大王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