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讨糖豆
善财拿看二傻子的眼神儿瞅他:“领菩萨法旨,兜率宫讨药。”
不过这话说来有损大圣威名,若被他知了,恐哪天被他打上门来,且后一句未免污了菩萨耳朵,揭谛就没吱声。
谁知去唤木吒,却见木吒在房中睡得鼾声如雷:昨日法力耗尽,又没及时修炼,现在已然主动入定修炼去了。
揭谛答:“小神见着,孙大圣腹痛颇重,疼起来满地打滚,言腹若刀绞,浑身汗湿。”猴毛汗湿的一缕一缕的,还疼哭了,还不时泻肚……
见肥娃儿跑了,龙女略觉遗憾的啧啧嘴,因有法旨在身,也未几闹,跟清风相互见礼后,龙女单身一人跟着清风进了兜率宫,留金头揭谛在外候着,免得他跟出来叫老君看出端倪。
龙女却不甚介怀,笑眯眯的等着。
只因出了哪吒三太子的事情以后,李靖此人最容不得儿子违逆他,凡是闻声一个不字,就抽出剑来喊打喊杀,孝子孽畜的不断于口,也不晓得他本身是个甚么玩意儿,能生出一大帮“小牲口”。
未几时清风翩翩来迎,怀里抱个娃儿,恰是那没桌高,脸上另有泪痕,手里捧个红果子,见了龙女气哼哼,趾高气昂的伸出肥嘟嘟的小胖手一指:“师兄!就是他们!”摸我下巴,还掐我!
莫不是装病?
龙女慢吞吞从内里出去了,躬身应道:“师父!”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五百多天前,兜率宫流派疏松,让猴子闯出来一顿祸害,五百多天后,守门的新孺子还没桌子高,却严厉得很,摆出一脸六亲不认的架式来,谁来也不准直入。
清风在老君驾前好久,与善财龙女自是熟人,见是她来了,本身也伸手抖抖没桌高的肥下巴,笑言道:“这么一块儿香宝宝放在内里,师兄也想掐如何办?来,见过龙女姐姐。”
嚎啕而去,把金头揭谛看得目瞪口呆,劝止不及。
不叫木吒走这一趟,是怕木吒在南天门碰到他爹。
童儿被捏的两眼一汪泪,袖动手嘟着嘴巴气嘟嘟往里走,成果没走几步就嚎啕大哭,两手一扎做大鹏展翅状肉颠颠奔出来了,嘴里奶声奶气的喊:“师兄快来呀!仇敌打上门啦!她掐我!哇……”
待龙女走后,老头儿一咂摸嘴,感觉事情蹊跷,静室一坐,掐指一算,却本来他的灵药又被孙猴子给当糖豆吃了,几近气个半死!恨恨的运了半气候,只是西行之事乃佛祖叮咛,他不好插手,也只好丢开手了事。
金头揭谛内心真是叫苦不迭,心说怪不得菩萨说叫我领着,这不领着说不准飞哪儿去了,也不敢大声大气,温言到:“自是自是,不敢叫龙女先行,龙女且随小神来,小神予前头带路。”
这才改了线路,直奔天庭而来,一起上,揭谛还要几次转头,看善财跟丢了没有。就这么一步三转头的盯着,可算是没走错,斯须便过了南天门,公然一起通畅无阻,除有仙子过来与龙女号召,却也无人拦路,未几时到了兜率宫。
此时势急,就别叫惠岸去李靖那受阿谁夹板气,瞎迟误工夫,再说龙女生的玉雪敬爱,最是讨人喜好,见了老君也好说话。
他也腻歪再跟小白龙解释了,再说下去,天都黑了,这一天两天的担搁下去,一百年他们也到不了西天!取个屁经,几个门徒带着金蝉子此世的骨灰盒回长安算了!
进得宫来,老君正在,适值新出了一炉丹药,老头儿正撅着胡子美滋滋,龙女见了老君,躬身一礼,把来意申明,把老君心疼的一嘬牙花子:“不拘甚么?都要?给谁啊?”
幸亏神仙心宽,等老君再架起一丹炉,就把这事儿抛在脑后了。
菩萨面子不好回驳,见龙女要得急,太上老君也没多诘问,拿出一匣子玉葫芦,扣扣搜搜的各色丸子装五粒,递与龙女。
菩萨只好舍了门徒,叫二十四诸天守好流派,自坐莲台,出普陀山,直奔蛇盘山鹰愁涧。
龙女笑眯眯的也不恼,见小童儿生得肥胖敬爱,还抖了抖人家那肉嘟嘟的小下巴,又捏了捏肥肥的胖脸,叫他自去通禀。
观音竟不知本身得道多年,也会有头疼胸闷的一天,好不轻易忍住了想要揉揉太阳穴和胸口的打动,菩萨揣摩了一下,唤道:“木吒安在?”
又得出门了……神烦,菩萨日子也不安逸!菩萨也不能一天出好几趟差啊!
揭谛也心累,牙疼。
人家父亲经验儿子,菩萨过后也不好多管,概因有个前车之鉴:诽谤父子之情这个大帽子,那李靖但是给哪吒师父扣得紧紧的,哪怕他时不时动不动的,就要斩断与哪吒的父子之情,满天下嚷嚷本身没有那么一个儿子。
菩萨问道:“惠岸安在?哦,不消唤他,你去也行,你且去兜率宫老君那边,不拘甚么养身的健体的,延年的益寿的,补齐排毒的,各色灵药,且讨些来。再去唐僧师徒地点,你看着孙悟空服一丸,待他好转了,把余下的妥当收好,都给了唐僧。”
再说菩萨,待揭谛领着龙女出门,略一考虑,便清算一番,袖里乾坤装了,要出南海去寻敖玉。
免得过后荒山野岭的,生个大病小灾,又跑到紫竹林来嚷嚷要放血!他是再见不得这些野门路了!
菩萨也懒得跟他废话,手一招,“随我来!”
菩萨又问揭谛:“那大圣腹痛可有何症状?”倘如果装病,少不得叫唐御弟给他戴个紧箍咒了!猴子皮痒欠清算!
龙女在这里满载而归,出了兜率宫,跟清风和没桌高依依不舍挥手道别,被揭谛领着又直直按落云头,奔两界山唐僧师徒而去。
那小龙吃饱喝足正在熟睡,忽闻有人唤他,声音还比较耳熟,一时候只感觉后脊背发凉,腿脚发软,立即翻波踏浪,跳出水来,化作人形,踏了云头,到半空一看,公然是菩萨!
待到了处所,菩萨余怒未消,身边也没个陪侍,只得本身站在莲花台上运了运气,道:“敖玉,敖玉安在?”
把龙女逗得嘎嘎直笑,又忍不住伸脱手去,戳了几下,惹得小童儿在清风怀里扑腾起来,挣扎着下了地,远远跑开,躲在廊下柱子前面,再也不肯出来了。
观音听了眉头一皱,那揭谛见状脖子一缩,深思了一下又说:“唐御弟非常心急,欲割腕给他门徒喂血,故此小神们才现身禁止,被派来寻菩萨帮手。”
真是活活被他们气死!
龙女与金头揭谛领了法旨,自去讨药送药。
揭谛被龙女这性子惊得一身盗汗,现在站在廊下和那没桌高大眼瞪小眼儿,小童儿捧着果子探头瞪他,揭谛哈腰暴露一个奉承奉迎的笑,没桌高这才扭头一哼,不再看贼似的看他,自顾自啃起果子来,吃得汁水四溅,腮帮子鼓起好大一块儿,更显肉嘟嘟了。
不过是腹痛,一颗灵药百病全消,便宜那猴子了。
待到得瀑布跟前,敖玉忍不住一缩脖:咋,还真要找我算白马的帐啊?苦也……
菩萨心说,这孙悟空孙猴子,当年斩妖台上且分毫不伤,雷劈斧砍不见半点陈迹,太上老君八卦炉都优哉游哉的足足待了七七四十九日。到现在,不过五指山下压了五百年,如何刚出来一天就“腹痛难忍,哀嚎不止”了?
又叮咛揭谛跟着同去,免得龙女这个不识得路的走丢。
若不是怕孙悟空在山下压了五百年,恐生了甚么不知的病症,误了西行,菩萨才不会舍了脸面去求这个情,要晓得当初,那猴子但是把兜率宫弄得狼籍一片,很多孺子是以受罚,有几个更是被贬下界,那事过后,兜率宫高低是再听不得一个猴字。
菩萨也是心塞塞,虽说取经要九九八十一难,唐御弟这磨难来得也太频繁点儿,特别遇着他大门徒这两天……
龙女冰雪聪明,自是晓得猴子跟兜率宫那场恩仇,只做不知。
落伽山的莲花开了,还没来得赏,每天忙得跟个陀螺一样!菩萨也没有加班费啊!
善财龙女性子含混,一出普陀山便直直向北飞,弯儿都不打一个,唬得揭谛一把揪住:“失礼失礼,且住且住!”
托塔天王李靖最是个假端庄,如果木吒陪侍在菩萨身边还好,若被李靖见到儿子独行,总要装模作榜样着脸怒斥一番,没味儿的屁翻来覆去嚼个千百遍,一时半刻也不放人,出于人伦孝道,即便身上有差事,木吒也只能老诚恳实躬身听训。
那没桌高皱吧起一张敬爱的小脸,委曲的不可,抽抽搭搭喊了一声:“龙女姐姐。”便一脑袋扎到清风怀里,留给大师一个小肥屁。
略害臊的小白龙有些面红耳赤,低头拜道:“小龙见过菩萨。蒙菩萨摆脱活命之恩,在此等待取经人。不知菩萨此来所为何事?”
菩萨气盛,小白龙也不敢多问,腾云驾雾以人身,跟随观音菩萨直奔唐僧师徒二人地点而来。
敖玉心中忐忑,不能因为偷吃尘寰一匹马,就打消了我西行资格吧?没传闻品德差不给名额啊。
龙女眉毛倒竖:“抓我干甚?”揭谛摸摸额头的汗,心累,问道:“龙女何往?”一出门直十足便走,这女人甚么弊端?
观音气得好悬没把玉净瓶摔了,哪儿来的这么些个歪方儿!跟谁学的都是!堂堂金蝉子转世,竟然去学那些巫医!甚么歪门儿正道的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