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百草仙君
齐霄展开眼，重重喘着粗气，一瞬不眨地看了他好久，方怠倦地问：“说吧，你要我如何帮你？”
小灰一鼓掌：“白娘娘这个模样，倒令我忘了跟老虎你说，前两天锦雀来报，说药师宫外的花草树木悉数枯萎残落，甚是非常……”
许宣反过来抓住齐霄：“你当初能成全白夭夭，现在为何却不能帮我？”
“昆仑镜？”百草仙君有些惊奇，“那但是昆仑山镇山之宝，白帝毫不会等闲外借……”
小青则目光涣散地嘀咕道：“贪吃？他不是被烧……”说到半途，她恍然大悟，“诈死！他太卑鄙了，竟然用诈死这招骗过了我们统统人！”
齐霄神采一凛，上前抓住许宣：“蜕骨乃是正道，结果你承担不起！何况仙体虽能接受七杀格，但孤苦之命，始终没法化解。你又是何必？”
藤妖松开藤蔓，贪吃咳出一口乌血，大怒着走出，扬起利爪便欲对冷凝下杀手，却俄然从天而降一道仙气，将他隔开，转而把冷凝抱在怀里。冷凝迷含混糊地展开眼，虽是视野恍惚，却还是看清了面前人的面孔，便不由自讽一笑：“我是要死了吗？怎会看到你了呢？爹……女儿不孝……”
齐霄停了半晌，才劝道：“青帝所做之事，无不是望你保下命来，你万不成迁怒于他。”
目睹小灰领命而去，小青再深深看了一眼白夭夭后，便回身往金山寺去了。
“那不是用在大圣爷爷身上的咒法？”
许宣点了点头：“那蝶蔓一入宫，便开端帮手冷凝为百姓义诊，传闻经她之手的病人，半晌间便可规复，乃至无需用药。”
齐霄负气摆脱他手，退后两步，移开目光冷声道：“你内心难受，说出来便是，又何必到金山寺与我撒泼。要说错，最错的那小我清楚是你本身！千年前就那样散尽元神，留她孤傲活着！当初我们一心要救你，谁能猜想，她竟会分担了你的命格……”
“你也不消打赌了，”许宣凉凉断掉她的信誓旦旦，“这件事还是我来解释吧。约二十余天前，这蝶蔓医治了在山间采药却俄然晕厥的清风，自此获得了药师宫的信赖。药师宫要义诊之事已经告于天下，蝶蔓和她的师兄自称略通医术，愿助药师宫一臂之力，宫中无人反对……”
冷凝睇着画像上慈眉善目标父亲，不由悲从中来，泣道：“女儿不孝，愧对父亲，为求自保，置药师宫百年名誉于不顾，任由蝶蔓与贪吃猖獗行凶。我明知本相，却不禁止，与虎伥无异，这双手早已染满鲜血……”
第二日一早，小灰便已查到了本相，气喘吁吁地奔赴药师宫四周山头找到正在探查的许宣与齐霄：“许大夫，我找到了，终究找到了。”
许宣深吸了一口气，对齐霄微微点头：“不错，他们混入药师宫，就是为了遴选合适的人。不管贪吃想做甚么，必然离功成之日不远了……”
许宣解释道：“冷凝毕竟不是九重天之人，本日之事事关严峻，万不成保存于她的影象当中。”
小青跺足怒骂道：“许宣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账，小白为了他不顾性命，闯蓬莱盗仙草，他竟如此无情，逼着小白分开。”
小灰将她拉到一边，低声劝道：“白娘娘她为情所伤，眼下最需求的恐怕就是独处，让她静一静吧。”
“贪吃，你之罪，虽万死不能恕也！”来人缓缓站起，手上凝集出红色光芒。
齐霄嘲笑一声：“昨日各种，你未曾悔怨；本日斩情，又何必困顿？”
许宣微微一叹：“她所习妖术非常诡异，应当是借着胡蝶将求医者体内的病源转移至百草当中，以是才会导致药师宫四周的树木大量枯黄……”
见他支吾难言，百草仙君慎重望向他：“但是有甚么需求我帮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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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宣冷冷一笑，浑然是不在乎的：“不过就是生与死……若活着返来，我便能守着她生生世世，哪怕必定没法白头到老，也好过让她替我承担伤害；若我不能活着返来，就劳烦你来替我超渡！”
他在这儿为她种下桃花，他的笑意比东风更加和顺，这儿另有他为她捏的陶偶……
因此小青带着小灰絮干脆叨地讲说药师宫中新来的女医蝶蔓是只胡蝶精时，便惨被齐霄讽刺：“戋戋一只胡蝶精，凭你的本领，只消一口便能吃了她才对。”
冷凝走近两步，低头俯视着蝶蔓，浅笑道：“你长得颇具西域风情，的确是与众分歧的魅惑民气，可惜再美的胡蝶落入蛛网，也是死路一条！”
许宣拱手一揖：“许宣定竭尽尽力，不负仙君所托。”
许宣摇了点头，自讽一笑：“师父为百姓大道，为师徒之义，并无不成。夭夭为百年鸳盟，为伉俪之情，亦无错处。我恨的，唯有我！千年前伤她至深，她为我温养元神，自此深陷泥潭，平生错付。”
许宣点头，躬身一拜：“我想请仙君为我向白帝借昆仑镜一用。”
“明天就算豁出这条命，我也要守住父亲的名声！”冷凝手一挥，一根银丝射向贪吃，贪吃一手抓住，但是毒液却顺着银丝流向贪吃和蝶蔓体内……
“那是，只需本老虎一张嘴……”说到一半，小青回过神来，瞪眼齐霄，“本老虎哪是一张口就随口胡吃，我来找你，是为了筹议闲事。这只胡蝶精混入药师宫必然另有所图，我敢拿老虎宝座跟你赌。”
许宣同齐霄一并飞身而下，小灰却趁隙溜走。
许宣大怒，上前揪起齐霄衣领：“你当年为何不能拦住她？”
齐霄下巴都快砸在了地上。
“许宣！”百草仙君仓猝察看冷凝环境，将其抱起，复又放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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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宣眼中闪过落寞：“不是统统人，小白曾经提示过，当时我过分粗心，并未听进内心。是我错怪了她……”
齐霄一愣，声音峻厉地斥道：“你这是逼我？！”
“啊！”小青和小灰一并收回惊呼，小灰更是神采灰败，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可她要如何做呢？他眼下连她的面都不肯定见了……
白夭夭呆坐在雷峰塔边的桃花林中，面前满满的都是许宣的身影。
百草仙君替冷凝掩好被角，轻叹道：“仙凡本就有别，此举，也是该当……只是，现在想要抹去她的影象，略施神通恐怕难觉得之。”
许宣点头：“这便是了，治病不过是幌子，失落的人，才是关头。”
许宣痛苦地闭上双眸，半晌才开口：“昨日各种，我并不悔怨。”
竹林中风吹叶摇，许宣静肃立了好久，方对齐霄徐声道：“若非你尽早奉告我本相，只怕师父的打算早已胜利……”
白夭夭耳边响起了青帝在山洞中的话：“白夭夭，紫宣本必定位列仙班，担负天下重担！当日就是你一意孤行，将他射中劫数激起，现在扳连了这很多人，你为何仍不迷途知返？”
百草仙君一凛，随后叹了声气，还没来得及答复，许宣已伸手向冷凝挥出一道轻烟，冷凝身子一软，便又晕了畴昔。
小青只能本身瞪着许宣，怒道：“你在施甚么神通，你到底想如何？”
冷凝话说到一半，手便是猛地一扬，一张巨型的网从天而降，兜头罩住了跟在贪吃身后的蝶蔓。
许宣率先一揖：“师父……”
贪吃冷声道：“你别忘了，本身心口另有一颗种子，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你明日之前还未能带着她回骊山，便可切身材味紧箍咒的滋味。”
许宣神采一震，又是血月之夜……
“藤妖！脱手！”贪吃大喝一声，身后两道碧绿藤蔓突但是至，刹时将贪吃与蝶蔓包抄，阻断了蛛丝，而冷凝胸口更是长出了绿色的长藤，在空中飞扬……冷凝又痛又骇，体力不支，晕厥畴昔。
冷凝此时缓缓展开眼睛，看向床跟前的二人，颤抖着轻声道：“爹……师兄……我莫不是还在做梦？”
“你！”贪吃瞪着冷凝，手上已然堆积浓浓黑雾，吼怒道，“你竟敢叛变我，当真活得不耐烦了！”
“我成妖以后，心中尚存最后一丝人道，你可知那是甚么？”冷凝背对着他，敏捷将眼泪抹去。
许宣说完，便立即转成分开，小青望着她背影跳脚痛骂：“喂！你讲不讲事理啊，你有本领如何不下咒在小白身上！我，我不会怕你的！”再看一眼神采无法的齐霄，打了一下他的胳膊，“你快帮我把这咒术解开！”
齐霄早已急不成耐，问道：“快说！”
为何，转眼之间，统统都变了……
许宣却还是毫不让步：“你应当清楚，若你不肯帮我，许宣此去绝无活路！”
“仆人救我！”蝶蔓捂住喉咙，声音已是极度微小……
百草仙君点了点头：“我的门徒，公然是悟性极佳，”又将冷凝抱起，“眼下还是先替冷凝疗伤吧……”
齐霄有些头疼地挠了挠头：“这咒法……我真没法解……我看你，还是将白夭夭送回骊山比较安妥……”说罢，便也是敏捷溜号。
许宣轻叹道：“这也恰是我最担忧的一点，贪吃抓去的人，恐怕早就被他炼化，用以修炼肉身……莫非他竟不会等血月之夜了？”
齐霄顺着他视野看畴昔，也是奇特：“怎会有一股莫名的仙气？”
小青目睹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便欲上前劝说，却被小灰拉住。
齐霄闻言大惊，细心想来更觉惊骇非常：“难怪你师父鉴定她能够接收七杀格而不伤你性命……本来，她早已承担了一半。”
“甚么？”小青灵敏地感觉此事非同普通，便对小灰低声叮咛道，“快给我去查！我现在就去找齐霄。”
她是不是真的害了他……她是不是真的该迷途知返？就此与他形同陌路，再无干系……
齐霄眼神锋利，仿佛要在许宣身上捅上一刀普通，恨声道：“若你执意，我定会想尽体例禁止你。”
小青一愣，望着白夭夭肥胖的身影，喃喃道：“没想到相守比相爱更难，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明显深爱相互，却要天涯相隔。莫非人间情爱到了深处，不是朝夕厮守，而是甘愿本身痛苦，也但愿对方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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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青看着他逃之夭夭的背影，再看向护住本身耳朵的小灰，终是气虚。
百草仙君也是稍觉欣喜，徐声道：“但愿如此吧。”
他低眸，粉饰住本身内心的情感，半晌后才徐声道：“现在我们毁了贪吃修炼肉身的打算，我怕他也会趁血月之夜广吸天下邪气，趁机炼成肉身……是以……”
终究还是许宣率先淡然说道：“是贪吃返来了。”
小青白了一眼许宣：“哼，你竟然另有脸提小白？”
三人刚一消逝，许宣同齐霄便已赶到，许宣瞥见面前之人，顿时愣住。齐霄看看此人，再看看祠堂中的画像，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但二人都感遭到了激烈的仙气。
百草仙君不甚在乎地挥了挥手：“难舍凡缘，我们师徒都犯了大忌啊……”
来人长叹一声，将手放在冷凝胸口，透着胸口而出的藤蔓便刹时枯死。
许宣同齐霄一并沉默，小青又看向小灰，小灰忙惊骇地捂住本身的耳朵：“老虎，我真的不知……”
可她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啊……如他留下性命，哪怕真的是忘了她，颠末千年的修仙，他总能重新位列仙班的……
许宣摇了点头，亦是惭愧又叹惋：“是徒儿有负师父所托，未曾照顾好冷凝，让她误入歧途。”
冷凝捂住胸口，眸中绿光大盛，但是银丝却死死扣住贪吃，毫不松弛，她凄楚一笑：“这蛛丝上的毒无人可解，连我亦没有解药，纵是妖类可自愈，你们也等不及了……明天我底子就没筹算活着出去，你们两个妖孽乖乖陪葬吧！”
“唉，你休要替她解释。这尘寰的各种我看在眼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产生了甚么，错不在你，”百草仙君缓缓点头，哀叹道，“她心生邪念，自困于心牢，久不得解，以是才会成妖。此事自该由她承担，怪不得旁人。”
“你伤了小白的心，我是绝对不会帮你做任何事的！”小青挺直背脊，说得义正辞严。
许宣终因而松了口气，走到他面前，徐声说道：“半个月后，是血月之夜，贪吃必定会借此良机修复其肉身，我要施阵困住他……”
小青看畴昔，胡蝶刚好从视野中消逝，只留下两棵枯萎的桃花树……她亦皱眉道：“如何回事？”
而藤妖此时更在身后提示：“仆人，我感遭到了许宣他们的气味……”
许宣一下尘寰，便径直去了金山寺找齐霄。齐霄正在竹林中打坐，见他神采中埋没着哀思，知他已将白夭夭送回骊山，只是统统都无从劝起。
“从速下去，看个究竟！”
“这几日我翻来覆去，日日难眠，脑中不竭想起的都是父亲生前的教诲。我玷辱了父亲留下的盛名，就算是死，也无颜面对他白叟家……”冷凝站起家来，转畴昔冷冷看向贪吃，声音却比眼神更冷，“倒不如趁此次机遇，再替我药师宫做最后一件事！”
蝶蔓惨呼一声，脸庞顿时染上了灰败之色。
小暗淡自心惊：“那她用的必定是甚么邪门的神通。”
许宣也是眼神一凛，正要与齐霄筹议对策，俄然惊觉不对劲，看向药师宫方向，只见药师宫正上空，有一道金光自云海中洒下，天空中仿若呈现了一道旋涡。
百草仙君扶住她，轻声道：“藤妖在你心口植下的妖咒，我已替你撤除。你不必再受制于旁人。而后，成人成妖全在你一念之间。”
“撤！”贪吃看一眼藤妖，藤妖再度伸出长长枝蔓，将贪吃与蝶蔓包裹而去。
“他所做之事，必然是他最想要达到的……”齐霄思忖着，终究了然，“千年前，贪吃被斩断仙根，化为孤魂野鬼，只余一魄在人间浪荡，他最想获得的东西就是一具属于本身的肉身！”
许宣不再理睬她，转向齐霄同小灰：“现在我们还是先调查出他的图谋以作防备，小灰，此事便再奉求给你了……”
许宣望着她，俄然开端轻念咒语，小青感觉浑身不对劲，捂着胳膊后退至齐霄身后，齐霄想要护她，但望着神采冰冷的许宣，却止住了口。
“修仙？千年苦修方能位列仙班，我等不起了。”
小灰弥补道：“那些下落不明的人，有男有女，胖瘦高矮皆无规律可寻。这一次，他们做的实在太奸刁了。”
小青狠狠打了小灰一下：“吃里扒外的东西！一颗蟠桃罢了，竟然学着帮许宣说话。”
百草仙君慈爱地为冷凝清算了一下头发，也是愁绪满面：“她体内已有妖性，一旦存了，就与凡人分歧，她的影象也不成肆意措置……不过十二今后，恰逢血月悬空，血月本是大凶，但其煞气也能够扫荡人间统统肮脏气味。若冷凝能正其心，则能于当晚消灭妖性。但若她仍心气不正，怕会于血月之下入魔啊……”
齐霄一推他，两人各自松了手，今后退了两步。齐霄扶住中间竹子，略微缓了声音劝道：“你别再混闹了，此次我不会看着你去送命……”
小灰面色怯怯，终究却咬着牙点头应下。
小灰拍了拍胸口，尽力平复呼吸，道：“我按许大夫的叮咛，去刺探经蝶蔓医治过的病人。奇特的是，此中有些人病愈以后，便分开了本地。有的举家消逝，有的说去了外埠做买卖，来由各别，但全都再也没有返来过……”
许宣却对她的回绝恍若未闻，持续说道：“我要你明日之前，帮我将她送回骊山。不管用骗的，还是用绑的……”
贪吃尽是不屑地嗤道：“妖就是妖，哪来的人道，你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哦？我倒是想看看，能不能借你仙身一用……”贪吃刚一运气，胸口忽觉呆滞，这才想起本身身中冷凝之毒，此时如果勉强一战，怕是讨不了好去……
冷凝眼泪顷刻间夺眶而出，将她眼中的怅惘悉数带走，她挣扎着从床高低来，膜拜在地：“父亲在上，受女儿一拜。冷凝愧对父亲的教诲，现在犯下滔天罪孽，不敢奢告宽恕，只求洗去这一身罪过，做回浅显人，求父亲成全！”
小灰摇了点头：“正因为用情至深，才会如此狠心呀。”
许宣看向冷凝甜睡的模样，宽解道：“但师妹她迷途知返，乃至不吝捐躯本身与贪吃一战，足以证明，她心中尚存善念。”
许宣唇边微微一笑，眸间带着一丝了然：“怕你应当称呼为百草仙君。”
齐霄碰了碰他：“你的冷师父死而复活了啊……”
小青倒是不平气：“喂，你凭甚么教唆我的部下？”
“以是，我等不了千年苦修，”许宣眸中神采更加刚毅，掷地有声隧道，“唯有当即蜕去凡胎化为仙骨，才气不负天下，不负她。”
冷凝正说着，贪吃便邪笑着走出去：“冷回春平生积德积善，若不是有他留下的名声，我的打算又岂会如此顺利。哈哈哈，可惜你父亲早已是鬼域枯骨，你这番话，他听不到了。”
许宣同齐霄二人也早查起了此事。
齐霄毫不踌躇地斥道：“胡说甚么，你不过是肉胎凡体，就算拿返来也是一死。”
许宣言辞诚心肠解释道：“我要用阵法困住贪吃，完整将其肉身摧毁，若无昆仑镜，以我现在之力，怕是难以完成……”
许宣有些惊奇：“这是为何？”
“你这是何意？”
齐霄那里还顾得上甚么血月之夜，只急道：“事不宜迟！眼下我们脱手还来得及，尽快禁止贪吃！”
此时，竟有几只胡蝶翩然飞过，而桃花树上的枝桠于刹时枯黄，小灰见状，便是惊奇非常，扯了扯小青的袖子：“老虎你看，这胡蝶有古怪……”
“我凭甚么要帮你把小白送回骊山？”小青急得跳脚，“小白不肯做的事，我也毫不逼迫她，小青第一个站在她这边！”
齐霄捏碎手上的枯枝：“本来这就是他们假借义诊的诡计。方才我看到林间残留的磷粉，可节制民气……她必然是在替病人诊疗时，趁机让病人吸入这些磷粉，以此操控他们的认识。而为了制止惹人思疑，便只从大量病人中遴选几名贪吃看中之人，过后操控他们，随便找个来由分开本地，若我猜测得不错，这些失落的人，多数已遭毒手。”
许宣又退后两步，深深一揖：“时至本日，徒儿才明白为何白夭夭能突入蓬莱仙山，本来满是因为师父法外开恩，对我们网开一面。难怪当初仙鹤同我说，仙君与我，早有人缘……”
“背后之人？”小青抓住关头，神情孔殷地诘问，“她是受谁教唆的吗？”
“冷回春？”贪吃冷冷地唤出这个名字，随后眉梢一挑，“还是应当称呼你的仙号啊？”
百草仙君思忖半晌后，望向冷凝，缓缓点头：“贪吃不除，天下难安。何况冷凝走入正道，毕竟是受了贪吃勾引，如果贪吃当晚再炼成肉身，怕冷凝亦是再难转头……我总不能每次都下凡来救她……好，我去找白帝借昆仑镜，尘寰的统统，就奉求你了。”
许宣唇边笑意更加苦涩：“是呀，你说得不错。万般孽障皆在我身，我要将那一半七杀格拿返来……”
方才有一名女童见她不高兴，便将本身的糖丸分给了她一颗……这不由让她想起，小时候她每次哭闹，冷回春也会给她一颗糖丸来哄她高兴……冷凝将女童拦下，亲身诊脉开药方，帮女童逃过了一劫……而这粒小小的糖丸，也终是唤起了冷凝的忏悔之情。
“本来这事你们早就晓得，难怪方才我说的时候，你们都是毫不奇特的模样……”小青嘟哝一阵后，又问许宣，“那药师宫的人现在还蒙在鼓里？”
许宣停止念咒，冷冷看着她：“听过紧箍咒吗？”
药师宫祠堂内，冷凝跪在冷回春的画像前，神采悲切。
小灰揉着脑门感喟：“老虎呐，将心比心，莫非你情愿眼睁睁看着白娘娘偷换命格，散尽修为，废弛妖身吗？我们都明白的事理，许大夫又岂会不明白。他这么做，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冷凝仍在昏睡当中，百草仙君同许宣守在一边，仙君望着冷凝惨白的面孔轻叹道：“当初我下凡历劫，青帝但是煞费苦心，将你安排入药师宫中，才有你我的师徒之缘。你本居于九重天，我以此脸孔与你见面，也算不上有违天命。可冷凝是凡人，我在她面前闪现真身，实在不该啊……”
许宣正色望向齐霄：“千年前你二人究竟如何为我聚魂？你可知，她是以分担了我一半的七杀格？”
许宣望向她，稍稍一扬唇角，此中却无半分笑意：“我另有事教唆你……”
齐霄沉默一瞬后，亦是道：“虽是邪法，但仿佛并未伤及百姓。但她背后之人，却毫不像会做善事的……”
齐霄低眸，长叹一声：“现在你已将她送去骊山，不若早日忘记情缘，一心修仙……”
齐霄垂垂睁圆了眼睛……
“我是求你！”许宣眼中，俱是断交之意，见齐霄闭眸不语，他又补上一句，“何况，我亦要取了贪吃性命！这个忙，你是帮还是不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