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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风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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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总管冷哼一声,并未与之客气。

长亭有些幽怨,话带都带了,多留两个字和少留两个字有甚么不一样嘛。

陆长英愿意善后,“武将出征还是例本该留家书一封,环境倒是危急,蒙拓随身副将宋百生跑马跑得腿上的茧子都被磨破了,可见情势险重,你说他除了留这两个字还能留甚么?”想了想,到底忍住,语气嘟嘟囔囔,“你说你,嫁个名流大儒该有多好,里子面子都有了,武将若非马革裹尸,都不算豪杰――你见过哪个死在自家床上的将军名留青史的...”

包裹翻开,桌上有一半臂高的青玉璧山,其间无一丝瑕疵,玉中有水光,盈盈一动,万千风波起。

这女人可算是情愿动脑筋了啊!

真定大长公主既已点了头,隔日蒙拓进荣熹院恭恭敬敬地给真定问了个安,再传邕州内哄又起,符稽旧部韬光养晦近百日异军崛起,参将弹压不住,蒙拓当日半夜起家告别,只拜托陆长英给长亭带了两个字,“放心。”

玉娘啜了口清茶,眯着眼睛默了好久,好似正在操心揣摩。

胡玉娘垂手花间,手挑柳枝逗弄池中锦鲤。似懂非懂,“照这么说,符稽还奢想拉拢陆家?不消硬,现在只是让小股精卫逼近豫州稠山,他们只是做戏顺次勒迫阿英阿兄就范?”

长亭心中一喜,埋头静待玉娘后语。

以是只是“逼近”,只是“小股精卫”...

老樊头一个翻身,披件衣裳再拎只灯笼,角门开了条小缝儿,从小缝儿中透过看,看到内里三个头戴皂巾,黑衣蒙面的精干男人,老樊头心下一惊,还未反应过来,从缝中塞了张薄信封,来人闷声闷气,“这是名帖!齐国公定当宣见我们!”

多学一点,凡事多想一点,总没坏处。

“益王倾力拨乱归正,难保大晋就没有翻身的机遇。”张黎语声恭谨。

老樊头暗自咂舌。

“大抵是吧,用比石家更诱人的前提和好处打动哥哥。”长亭耐烦讲授,“在世人看来,陆家与蒙拓攀亲是在石家的算计与勒迫之下才成的事――这证明陆家与石家之间并非无一丝嫌隙。符稽若调派苏秦、张仪之辩才的谋士前来担负说客,他赢的掌控起码五成。两邦交兵尚且不斩来使,一贯誉满天下的陆家更做不出斩杀说客的活动。既然在符稽看来另有五成掌控,他为何不拼上一拼?拼赢了,不费一兵一卒,邕州老巢完璧归赵。拼不赢,他也不亏。”

当日和氏璧出世之光恐怕也便是如此了罢!

以是这是符稽的着力点?

“你若能杀蒙拓,便不会呈现在这里。”陆长英言辞**,手撑下颌骨,“说下去。”

玉娘想获得勒迫就已经很好了。长亭递了杯清茶给她,笑道。“与其说是勒迫,不如当作摸索。摸索以后就是拉拢,你想啊,陆家归恰是没心机争天下的。争到了天下也迫于名誉不会坐上阿谁位子,以是陆家和谁缔盟不是结?和他石猛能缔盟,又为甚么不能和符稽结?与谁联盟都能够。陆家与石家既非姻亲。又非旧识,一个士族一个豪门。八竿子打不到的泥腿子都能和陆长英达成和谈,凭甚么他符稽不可――符稽也算个枭雄,以是他或许会这么想吧。”

符稽旧部冬眠好久,自邕州东南部起兵长驱直入,又有小股精卫自西南向豫州逼近,诡计以星星之火燎原各处着花,致情势大乱,何如冀、幽、豫及邕四州同气连枝,豫州居中南北相壤,若要破开这连续线,必从豫州动手,可若要从豫州动手便是与陆家起正面抵触。

长亭当即恨得牙痒痒。

“半个天下!”张黎语气俄然昂扬,手臂展怀,“半壁江山!大晋一分为二,一半姓符,一半姓陆!陆家贵为士族,当然不在乎尘凡琐事,更不会纡尊降贵与俗人争夺天下!故而这半壁江山是益王美意相赠,并非平成陆氏争名逐利所得!齐国公固然放心!这件青玉可换得三座城池,益王拱手相赠,还望齐国公笑纳!”

老樊头单手接了,打量来人两眼,名帖往中间一松,叮嘱小童儿,“送进二门!”

偏生就他连句嘟囔都不准说出口!

“那他是筹办拉拢长英阿兄?”

陆长英如有所思。

张黎心头一喜,再道,“平成陆氏丢不了这小我,现在庚帖未过,只要蒙拓小子战死疆场,陆大女人便不必嫁入石家。”

张黎缓缓翻开包裹,有荧光在此中闪现,张黎话声越来越缓。

邕州符稽!?

好大的手笔。

第一百九十章风声(中)

暮色刚落,“叩叩叩”三声,光德堂门房老樊头将盖上铺盖正筹办搂着婆娘睡觉,一听外头叩门声,老樊头骂骂咧咧“日他祖宗,不开不开!不晓得又是哪家恶棍来打秋风!”一个翻身卧在床上赖了赖假装没听到,哪知内里拍门敲得更狠了,“咚咚咚――邕州符稽幕僚张黎、黄胜生、白春之求见齐国公!”

长亭眼神驰窗棂一别,陆长英当即噤了声。

玉娘大声喟叹,“好茶啊!”

陆长英眼神从其上扫过,轻声问张黎,“益王能给我甚么?”

长亭是成心奉告玉娘这些的。

“是,若益王有实足掌控攻入邕州活捉蒙拓,臣下便不会冒险夜探平成。益王只需齐国公袖手旁观罢,只要豫州不阻益王兵马,蒙拓企图在半年以内等闲拿下邕州便是痴心妄图。”张黎将身后包裹向前一推,神容非常恭敬,“当日得知邕州沦亡只因齐国公助石猛一臂之力,益王追悔莫及,此事不对全在益王。益王既藐视了齐国公,也藐视了石猛,如当代道正乱,任谁都不进则退。益王当日未将利弊言明,才叫齐国公听信了石猛浑话,益王悔不当初。”

陆家端方大,他看了一辈子。

他也是不利催的,有哪家大舅哥是至心喜好妹婿的啊!

陆家畅旺百年,论他朝宗天翻地覆,也从未有谁将与陆家的龃龉放到台面上来。

半炷香后,白总管从廊间亲至,手一抬,当即下了来人背上所佩刀剑,再一抬手将又有三两壮汉束手前来,三下两下翻开了来人承担,搜身以后,白总管态度倨傲,“且出来吧!”

张黎眼神热切看向陆长英。

无字斋华灯初上,符稽幕僚三人撩帘入内,却见陆长英背靠太师椅,神情莫测。符稽幕僚之首名唤张黎,当下躬身作揖,“臣下益王符稽幕僚张黎,拜见齐国公。”

初夏时节,池水波光摇摆,有婢子撑蒿撷萍,吴侬软语远声高歌。

这件可谓国宝!

“还唤甚么齐国公呀。”陆长英轻笑一声,“大晋都要亡了,晋太祖封的齐国公便只能当个笑话听听罢了。”

可这么下客人的脸,他还是头一回看到。

“唇亡齿寒,石猛其人无德无信,统统的承诺齐国公都不成尽信。若他日石猛为王,齐国公难道为那马夫臣下之人!?天下士族颜面何存?!益王能给齐国公的比石猛多一百倍、一千倍...”

陆长英由轻笑变成轻嘲,“咸鱼才讲翻身,益王势头正旺,手握建康、白浊、滨州等东南沿岸重镇,又平藩王之乱,现在已登昭和宫,如许的势头如何能叫咸鱼呢?”

岳番是岳三爷独子,照此势头,石猛称帝能够极大。龙潜之经常伴摆布之人当然水涨船高。若石猛成绩了霸业。岳番正三品武官的衔位跑不了,玉娘虽是势微之时了解之人,可繁华一来。民气会如何,谁也难知。

陆长英后背往太师椅一靠,温声浅言,食指指向张黎,“你,我也要留下。”(未完待续)

“既如此,齐国公缘何襄助石猛小儿?石猛出身草泽,脾气乖张,行事未达目标不择手腕。齐国公幼妹乃光德堂嫡长女,陆公令嫒,石猛竟也敢让一个黄口胡人算计?臣下不信齐国公忍得下这口气。”张黎口条极好,顺水推舟便将话说到点上,“蒙拓小子胡汉杂种,父族凶悍且行事全无章法,母族邕州庾氏精于算计为士家不耻。平成陆氏既为天下士族之首,该当珍惜羽毛才是!”

张黎先以蒙拓动手,再以庞大的来由诱之,循循善诱,层次清楚,言辞煽动恰当。杀了蒙拓,陆家可毫无马脚地推掉这桩婚事,而符稽却顺势夺回邕州,为致陆石两家缔盟分裂,益王符稽竟舍得半壁江山。而张黎其人夜探平成是胆识过人,受了屈辱却不置一词是能屈能伸,符稽身边竟另有如此人物...

陆长英看向张黎,下颌一抬,表示其说下去。

“这件青玉我收了。”

搜身时,那三人脸已涨得通红,待白总管倨傲地说完话让开道后,三人当中已有人沉不住气,打头那人右手一横刚好拦住,手心向内,身形一躬,“总管,您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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