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纠察灵官的功业
玉帝离了广寒宫，回到凌霄宝殿，王母娘娘咄道：“到处找你不见小我影，又去那里野游了？”
“哪个白胡子啊？”
玉帝取出纸笔，写下一封调令，交给王灵官前去雷府调兵。王灵官前脚刚走，大门外就闯进一个孩童来，头上顶着一对金角，倒是给太上老君炼丹的孺子。见了玉帝，金角孺子也不下拜，只是做了个揖，说道：“陛下，老君有请。”
“何必如此仓促呢？”玉帝笑道，“刚才你听到甚么了？”
“没有，他对众魔族说，他是奉了玉帝的旨意。”
“小的不明白，老君没有说的事，没有人敢探听。”
玉帝笑道：“他必然趁机弘扬他的佛法了吧？”
王母笑道：“正所谓‘上山不上山，先拜王灵官’，你现在享此尊荣还穿这身破衣烂衫如何行？来，这件金甲红袍你穿上尝尝。”
纠察灵官忙道：“趁手趁手，谢陛下种植。”
“记……记着了。”
王灵官收了风火轮和金鞭，再次拜倒在地，也不再推让，说道：“谢陛下，谢娘娘，微臣肝脑涂地以供差遣。”
“他指着一块大石头说，将来那块石头会挽救猿族。很奇特，那就是一块石头罢了。”
“夫人何出此言？”
王灵官挺起胸膛，昂头说道：“只要有我王善在，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及陛下、娘娘一根毫毛。”
王母娘娘却笑道：“佛派权势莫非真的只在西牛贺洲吗？百忍啊百忍，你这是被太上老君牵着鼻子走了。”
玉帝不悦道：“他又来干甚么？”
王母也喜道：“我看就让你做那五百灵官之首，称为‘都天大灵官’如何？”
玉帝说道：“独木难支，我本日将雷府的三十六员雷将调拨于你，你须好生调教勤练技艺，拱卫天庭的重责大任就交给你了。”玉帝说完一拜到底，慌得王灵官忙搀住了玉帝，说道：“微臣极刑啊。”
玉帝笑道：“灵官啊，你可晓得‘任何人’是甚么意义吗？”
玉帝嘿然道：“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也都是能够这么叫的。”
玉帝傲视他一眼，说道：“前头带路吧。”
“如何哑了？”
“呃……”王灵官愣怔半晌道，“就是除了玉帝和王母以外的人，管它甚么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十二元辰二十八星宿，只要没有玉帝和王母的旨意，我一概将其拦在透明殿，不让他踏入凌霄宝殿半步。”
玉帝笑了笑，说道：“宫中沉闷得紧，四周逛逛。”
“臣……臣……甚么都没听到。”
玉帝问道：“老君有甚么事啊？”
“这个太上老君实在不容小觑，上一次，他不满紫微大帝，遂结合一众神仙免除了紫微，这才有我白日飞升鸡犬升天。现在，他要废了我，也是易如反掌。”
王母笑道：“从今今后，你就在凌霄宝殿以外的透明殿驻守，没有玉帝之命，任何人不得擅闯。”
王母也收敛起笑容，神采凝重地说道：“我们百口高低的性命就拜托给灵官了。”
纠察灵官双手一拱，说道：“陛下贤明，微臣辞职。”
王灵官闻听此言，慌得当即跪倒在地，纳头便拜山呼万岁。要晓得，天上神仙浩繁，但并非每位神仙都会有人供奉。凡列仙班者都有仙禄，无人供奉的神仙只能靠仙禄保持平常开消，而人间有道观古刹供奉的神仙，日子就会过得相称清闲。一向以来，王灵官除了仙禄就再无别的进项，跟其他神仙来往应酬常常入不敷出。现在玉帝的犒赏，相称于给他增加了几百上千倍的仙禄，并且每白天还受人叩拜享尽尊荣，让他如何不喜如何不感激涕零？
玉帝笑了，指指纠察灵官腰间的金鞭，问道：“这条金鞭用得可还趁手？”
玉帝说道：“你自从入得天庭，尚无道观可飨炊火，朕封你为‘天赋首将赤忱护道三五火车王天君威灵显化天尊’，普天之下统统道观都必须在庙门处塑你之像朝夕扶养，凡我教徒到得宫观，必先朝拜于你才可入内。你看如何？”
玉皇大帝顿时觉悟，说道：“对对对，当年燃灯古佛已经将佛派权势渗入到南赡部洲了，他调派两位高僧用一匹白马驮载佛经、佛像去往南赡部洲洛阳城，为此修建了白马寺，自此以后，佛派权势就在南赡部洲生根抽芽了。”
玉帝轻视地说道：“佛派这些人就喜好故弄玄虚，不睬他也罢。”
玉帝顿时感觉无趣得紧，顷刻间又想到了嫦娥，他将手垂到身侧，做相敬如宾状，说道：“当年太上老君培植佛派权势作为臂助对抗天庭，没想到事到现在佛派不受他的节制了，他便想借刀杀人让我出面毁灭佛派。我有那么傻吗？”
纠察灵官的声音说道：“陛下，臣奉旨探查如来动静返来。”
话音刚落，俄然听到门外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两小我同时一惊，额头不由排泄了汗珠，玉帝问道：“谁？”
玉帝看了看王母，笑道：“这如来老儿还是识相得很。另有别的吗？”
“他肝火冲冲地闯进门来，大声嚷嚷着要找张百忍，现在满天神佛估计只要他一小我敢这么直呼你的名字了。”
王母叹道：“你就是一个傀儡，看他本日在蟠桃嘉会上多么放肆。”
玉帝赞道：“好一个王灵官，可谓第一护法神。”
“是。”
“我且问你，南赡部洲莫非就没有佛派权势吗，你莫非健忘白马寺的故事了吗？”
“他到底要干甚么？”
“是，是，不……不敢。”金角孺子一溜碎步，几近是逃离了凌霄宝殿。
“可以是一回事，叫不叫是另一回事，”王母说道，“他嚷嚷着让我去找你，我说我不晓得你去哪儿了，他不信，还筹办赖着不走。我也没体例，只好陪着谨慎，一向陪他闲扯，听他胡唚。”
王母取出一套铠甲，只见金灿灿红艳艳一片霞光流淌，王灵官冲动地说道：“微臣……微臣岂敢无功受禄？”
“你倒是乐得清闲，让我一妇道人家应对阿谁白胡子老头。”
金角孺子刚要回身拜别，王母娘娘却叫住了他，说道：“你是金角吧？这是你最后一次不经通报就擅闯凌霄宝殿，你记着了吗？”
王母娘娘嘿嘿一笑，浑身一抖，身后多出一条遒劲有力的豹尾，她跨步向前，一把掐住了金角孺子的咽喉，伸开嘴暴露两排森森的虎牙，吼怒道：“以掉队凌霄宝殿必须通报，你记着没有？”
王母娘娘一把将他丢开，金童跌倒在地，滚了几圈这才站起家来，再看王母，哪是甚么豹尾虎齿的怪人？清楚是明眸皓齿面庞慈爱的中年妇人，正笑语吟吟地说：“金角童儿，常来耍耍呀。”
玉帝呵呵笑道：“如来可爱，但还不敷为患，佛派权势固然在西牛贺洲气势熏天，但毕竟只是一方诸侯难有高文为。”
“哦，甚么事？”王母问道。
“你放走如来，莫非是但愿多一份管束太上老君的力量？”
王母娘娘打掉了玉帝的手：“老没端庄的，多大年龄了！”
“恰是，如来只是疮癣小疾，老君倒是肘腋之患。”
“他说你不该把如来放走，说你是放虎归山养痈遗患。”
“还能是哪个？太上老君呗。蟠桃会结束没多久，神仙们散得差未几了，太上老君就来了。”
玉帝呵呵一笑，摸了摸王母娘娘光滑腻的面庞，笑道：“夫人觉得我做得对不对？”
本来这纠察灵官姓王，原名王恶，本来是一个庙神，但却常常吞噬童男童女，被萨守坚萨天师飞符火焚，王恶不平，奏告于天庭。玉皇大帝赐他一双慧眼和一条金鞭，准予他暗中跟从萨天师，察有错误，便可抨击前仇。但是十二年间，王恶以慧眼察看无遗，竟无错误可归咎于萨天师。厥后他拜萨天师为师，萨天师便将其改名为“善”，改王恶为王善，并且奏告天庭，玉帝将其录为纠察灵官，卖力六合间的善恶纠察。
此时的纠察灵官比玉帝王母还要严峻，因为他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情，进屋以后，他一向低着头，眼睛盯着空中不敢昂首，更不敢东张西望。他的面色本来就是红彤彤的，此时更加发烫了。
“他还跟猿族说了一件很奇特的事。”
玉帝说道：“太上老君位高权重，要撤除他，很难。”
“是，是……”纠察灵官说道，“陛下派我去探查如来动静，那如来带着阿难、迦叶、观音到了东胜神洲，停歇了魔族的战乱。”
王母点头说道：“依我之见，如来现在恶迹未显，你也没有来由截留他。”
王母娘娘说道：“厥后释迦牟尼崛起，将燃灯古佛逐出灵山，他一意在灵山生长权势，却得空介入南赡部洲。太上老君用心夸大灵山的威胁，却杜口不提南赡部洲之事，真是用心险恶啊。”
王母说道：“灵官劳苦功高，戋戋薄礼何足挂齿。”王母手一松，金甲红袍就像通了灵性普通向王灵官飞去，独自披在仆人身上。所谓人靠衣衫马靠鞍，金甲红袍一上身，王灵官精力为之一振，他情不自禁地冲到门外，取出兵器，左手持着风火轮，右手举着一条金鞭，在天井里舞动起来，他赤面髯须，三目瞪眼，风火轮烈焰高涨，收回夺目标光辉，金鞭则如一条金蛇在空中翻滚游弋，收回震天动地的吼怒声，金甲红袍如同一片彩霞覆盖身周。
金角不平气地哼了一声，说道：“甚么凌霄宝殿，离老君的三十三天兜率宫差得远了。”
玉帝翻开门，见纠察灵官俯伏在地，一把金鞭插在腰间。玉帝说道：“平身，进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