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四 红土豪情（6）

朱相如道：“伯伯忠肝义胆，为汉人江山驰驱，鄙人感激不尽，届时借势之处很多，免不了还要费事。”魏醒龙是他父皇殿前老臣，朱相如对他甚为尊敬，魏醒龙道：“老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心甘甘心。”

夏震威又道：“第二件事，大凡发难，总要名正言顺才行，当然有教主在此，便是最大的名头。起首要有教旗，另有教会规条，但何日发难，从那边发难，发难后如何兼顾联络，这事前要有安排分派，公道摆设。才不致于各行其是，乱了章法，以便于总教的同一办理。既然建立新教，便要有总教地点之地，在总教的带领下，各分舵才有主心骨和向心力。不然一盘散沙，难成大事。”

他将这三点说完，朱相如听了几次点头，心想：“姜是老的辣，他说的句句在理。”朱相如道：“老豪杰确有见地。现除了老豪杰提的题目以外，众位另有何高见？”赵鹤尊目下为乌蒙分舵舵主，说道：“鄙人自幼在云南长大，自十五岁起，便游历江湖，对云南各地的环境较为熟谙，云南高原接垒，崇山峻岭，并且气候奇特，是个易守难攻，建基立业的好处所。加上现在吴三桂首要兵力北移，各城空虚，极易到手，鄙人觉得要起事须先得从滇开端，然后构成蚕食包抄的态势，逐步向北推动，接着一步步将落空的地盘抢战过来，便大业可成。”

世人又各自提出一些观点，朱相如均一一采取。议了将近两个时候，已将眉目理清。武当三鹤及少林悟性大师等人固然插手集会，但更多是聆听。

这番打算和阐发很有几分远见高见，都深觉得然。世人看赵鹤尊脸孔粗暴，可语出惊人，令人刮目。朱相如喜道：“赵年老将事情阐发得鞭辟入理，深合众意。看来是天佑我也。”

魏醒龙道：“滇西一带，也有原‘复明会’会众数万，个个同心戳力，大可助教主一臂之力。”此次有为教建立，本来魏醒龙的‘复明会’改成‘滇西分舵’，将滇西剑派归并在一起，统称“滇西分舵’，由魏重山任舵主，滇西七子的老迈万山豪任副舵主。共有近五万人。玄机子年纪大了，又是世人高人，不详细参与其间。魏醒龙又以年老为由，将舵主之位让于儿子。滇西剑派虽名声清脆，但弟子不到一千，与“复明会”人数气力相去甚远，滇西剑派大弟子万山豪便担负了副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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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震威道：“老朽鄙人，说说我的鄙见。”他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说道：“刚才教主阐发得极是。现在烽火纷飞，已达数年之久，满清和吴三桂都精疲力尽，若能在现在发难，则大业可成。目前要发难，老朽以为要做好三件事：一是处理经费题目；纠举教中数万兄弟起事，银饷从何而来，确切是最大的困难。教中众兄弟都是贫寒之人，常日里干的多是行侠仗义之事，出多进少，即便有少数人有一些家财，但数万人马的用度，无异于杯水车薪，可解燃眉之急，但不能解悠长之困。”他说的的确在情在理，朱相如等不由悄悄点头，要起兵这银饷确是个首要的题目。

朱相如道：“老豪杰忠肝义胆，令人敬佩。有何良策，固然说来听听。”

天气渐黑，刘繁华和陶世发又命人点起了数百堆篝火，将全部红土映得如同白天普通，群豪一边喝酒吃肉，一边围着篝火载歌载舞，高谈阔论，畅叙平生之志。

在白日的大会上又推举出十六个分舵主，以北京分舵为龙头，以地理位置划片各分舵。朱相如等吃完晚餐后，便调集两位副教主及十六位分舵主商讨下步大事，武当三鹤及少林高僧，几大门派的掌门、魏醒龙等人也插手了议事。

群雄在此荒漠之时得同如此美酒好菜，放开肚皮畅怀痛饮，有这些人中间有很多是多年未见的老友，有的是久慕盛名的神交，有的是各立门派的同门，本日得逢，都是镇静不已，都有一醉方休的巴望。

朱相如说：“现在新教已成，教中的章程暂定，教中的首级已经推先出来，目前吴三桂正与清廷相持在湖湘一带，两边鏊战多年，元气大损，均怠倦不堪，恰是我们发难的大好机会。古语有云：‘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是以，我们必须抓此良机，举起大旗，将满清逐出关外，复我大汉江山。”

朱相如道：“我正在考虑此事，现下老豪杰提得正合我意，你接着说，说完同一参议对策。”夏震威点了点头，持续道：“第三个要处理的题目，接下来的行动题目，既要有长远打算，更要有短期打算。我教新立，而教众多数是江湖草泽，常日里自在安闲，我行我素惯了，要将民气同一，法度分歧，恐怕大有难度，如何管束主帮兄弟，实在要费些脑筋。老朽才德有限。临时能想到的只要这些，”

丐帮两名副帮主刘繁华和陶世发此次是花了血本，在这偏僻的乡野竟然做出八荤八素十六个菜来，而厨师一个是从陶世发杭州花重金请来的北菜良庖，另一个是刘繁华从省会昆明最大酒楼请来的滇菜良庖，南北两大厨子各施所能，均要矫饰技术，竟这荒漠之约的酒菜做得花团锦簇，芝味飘香，南菜北菜应有尽有。而酒倒是天南的名酒“白玉清”，事前就筹办了数百坛，一经启封，酒香四溢，香飘数里。

宋子期道：“教主说得极是，今晚我们便商讨举旗大计，机不成失，失不再来。集众家兄弟的聪明，定能攻城掠地，大得胜利，请众位兄弟畅所一言，献上良策良谋。”

夏震威道：“老朽年过花甲，客籍南京，二十年前，因遁藏鞑子的骚扰，故而到了天南这块僻壤，身虽处南疆，而心每日无不在思念复国，可苦无率头之人，也无良辰良机。当今机遇终究来了，老朽当竭尽所能，呕心沥血，为复国之事尽最后一点遗力。”

在丐帮的安排下，当晚便在演武台前的空位之上摆了近千席，偌大的红土塬之上觥筹交叉，笑语欢然。朱相如和两名副教主，武当三鹤、少林悟生大师、玄机白叟及峨嵋昆仑诸位武林元老共处一桌，但设在演武台的中心，其他群豪便自行搭桌，找熟悉的朋友或了解一桌，大师把酒言欢，畅谈江湖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