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 还魂七剑（14）

红色披风上前两步，抱拳对朱相如道：“明天鄙人栽在少侠部下，可谓心折口服，感激少侠不杀之恩，少侠姓名可否告知，以图来日酬谢。”朱相如连头也不抬，一边替余天雄包扎伤口，一边说道：“中间伤了很多茶马帮的兄弟，是否还要这趟红货？”红色披风道：“不敢，不敢，明天我们劫茶马帮的货，是我的不对，但两边互有死伤，也是在所不免之事，少侠若不究查，我们这便拜别，今后永不侵犯茶马帮。”朱相如道：“我不过是局外之人，让不让你们走，要看这位余兄是否承诺了。”他刚才已经和余天雄相互通过姓名。

这时两边能走能动都聚到了一起，茶马帮帮众闻言便大声叫唤起来，有人道：“不可，一条性命只值三百两银子，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有人道：“我大哥断了一条腿，变成了残废，才给五十两赔偿，说甚么都不能承诺。”一时候大家激愤，场面又乱了起来。

本来红衣派是川北的一个黑道帮派，是川陕一带驰名的大贼，专劫大宗买卖，并且派中人个个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既不留余财，也不留活口，江湖中人谈之无稳定色，因派中之人均身着红衣，故名“红衣派”。红色披风之人恰是红衣派中的龙头老迈凤九天，此次他带了派中精锐专门到滇南劫茶马帮的货，不料竟然出了岔子，这是他所料不及的。

朱相如对红色披风道：“现在我还不晓得中间的姓王谢派，可否告知？”红色披风一拱手，说道：“鄙人姓凤名九天，川北人。所属门派名为红衣派。”他这一自报家门，余天雄和朱相如都“呀”地一声叫了出来。

凤九天笑了笑，接着道：“二位想到听过我派的名声，我派名声向来不好，特别为江湖中公理之士不齿，但盗亦有道，我们做强盗最重的是承诺，最敬的是豪杰，今番我栽在了少侠的部下，实是心折口服，可少侠的名姓我亦还未得知，可否相告？”

朱相如眼看到两伙人又要死伤无数，如不立即制止，结果不堪高想，当即身形一闪，窜入打斗阵中，伸脱手来，一阵抓拿，数十名互殴的人只觉手中蓦地一空，兵器早已经不知去处，朱相如一阵风似的刹时便将数十的兵器人部夺下，抱在手中，数十件各式百般的兵器，他或抱或挟，或抓或拿，然后退出人群，凝劲大喝道：“各位停止，且听朱某一言。”这一喝凝集了他的内功，当真是可声动数里，在场之人感到耳鼓嗡嗡作响，有的乃至感到头晕目炫，差点站立不住。

余天雄自十三岁起就跟着父亲押运茶马闯荡江湖，对江湖中的朴重邪派皆有所耳闻和体味，但素闻红衣派只在川陕一带作案，未推测此次会跑到滇南来作案。而朱相如在武当听到师父和师叔谈起江江湖中的正邪人物时，专门提到过红衣派，不料在此相遇。是以，两人听到凤九天自报家门，都不约不而叫出声来。

朱相如沉吟了半晌，说道：“二位如果信得过我，我便从中作一个补救，当然如果二位感觉我补救得不铛铛，也可自行措置，我毫不横加干与。”红色披风和余天雄齐声道：：“少侠请讲。”

当下凤九天上前抱拳对余天雄道：“余副帮主，是红衣派的不是，实在万分抱愧，还请原宥则个。”余天雄强忍肝火，举手还了一礼道：“余某看在朱少侠的面上。罢了。”

红衣派的其他职员作强盗作惯了，眼看到手的肥羊被朱相如搅和黄了，现在还要赔罪补偿，做强盗做到这个份上，的确闻所未闻。看到首级对朱相如提出的前提无不依从，心中无不肝火填膺，可一则惧于朱相如的武功，二则凤九天是他们的首级，不敢发作出来。

朱相如说完，对余天雄道：“鄙人这类补救，不知余副帮主张下如何？”余天雄察看目下景象，晓得朱相如所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心中固然仇恨，但也无可何如。便道：“统统便依朱少侠所言。”朱相如一抚掌，说道：“既然两边均无贰言，现在就开端清算办理。”

朱相如又道：“失散的骡马应追返来，余副帮主等人安设好以后，还要持续押送茶叶入京，至于死伤之人，便在三天以内安设结束，你看如何？”朱相如每说一句，凤九天便点一下头，无不该承。

红色披风道：“明天端赖这位少侠从中补救，我是他部下败将，我的命把握在他的手中，他说如何样就如何样。如果少侠现在就要了我等性命，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少侠，你就此事该当如何？”朱相如包扎好余天雄的伤口，站起家来，说道：“你们真能依我说的办？”余天雄性命是他所救，红色披风性命由他所赦，异口同声道：“我们听少侠的。”

红衣派这边的能人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心中一万个极不甘心，现下茶马帮众竟嚷嚷分歧意，再也按捺不住，这个叫道：“凤老迈，赔他娘个鸟，这伙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一分钱不赔，他又能怎的？”阿谁叫道：“我在红衣派十多年，还是头一回碰到如许的事情，如果传将出去，不被江湖同道笑死不成，我们今后还如何做人？”又有人高叫道：“凤老迈，这小子连毛都还没有长齐，我们这么多人，莫非还怕他不成？”两伙人越吵越凶，群情澎湃，凤九天和余天雄都大声喝斥，但竟无结果，场面已经失控，不知谁先先动起了手，两伙数十人又劈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红色披风一怔，说道：“是。”对余天雄道：“余少帮主，你看这事如何告终？”余天雄瞪了他一眼，恨恨说道：“你和你部下杀死杀伤我弟兄多人，又将我运茶的骡马遣散，这账要如何算？”

朱相如道：“我姓朱，名相如，是武当弟子。”凤九天心中一惊道：“本来是朱少侠，武当高足，公然名不虚传。”朱相如道：“今晚之事，是你们红衣派的不是。使得茶马帮丧失颇大，职员有很多的伤亡，还将骡马放走，没有驮运的东西，这件事你们应当负全数任务。”凤九天点头道：“少侠说得是。”朱相如道：“为此，你们应向茶马帮统统的兄弟赔罪报歉，对死者予以抚恤，对伤者予以赔偿。”凤九天道：“该当如此，该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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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天又道：“至于帮中众兄弟的补偿，待点清人数后，凤某便赐与赔偿。至于赔偿多少，死者每人抚恤纹银三百两，伤者五十两，不晓得如许行不可？”朱相如看了看余天雄。余天雄道：“这我做不了主，得咨询兄弟们的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