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青青子衿（7）
罗飞鹤点了点头，续道：“本来我们有要事在身，不肯多管闲事，可看到那些清兵牲口不如，我和你师父看不下去，便出头制止。不料这一来便捅了马蜂窝，那伙清兵一拥而大将锋芒指向了我们。你师公是得道高人，当即好言相劝，温语陪礼，并警告那些清兵不要干天怒人怨之事，将那几位女人放了。不料那位清兵头子说三不说四便抽刀砍了过来，想将我们杀了。事情到了这步，你师公的涵养再好，也忍不住怒了。我和你师父脱手反击，未几时，便将十几名那些清兵打得哭爹喊娘。可毕竟清兵稀有百之众，我们只要三人。只听那头子一声令下。清兵散向四周，将我们团团围住。阿谁头子一声令下，上百名清兵弯弓搭箭，箭如飞蟥般向我们射来，是想将我们三人射死。”
罗飞鹤哈哈笑道：“你当真是慧根深种，你看到甚么了？”李相如将刚才所见所感一一奉告。
李相如听得张大了嘴巴，脑海中俄然一闪，这类场景仿佛在那里见过，但又记不清楚。说道：“太极神拳果然短长如此，如果我不听师叔所说，第一次见到，恐怕也会误觉得碰到了吕洞宾下凡了。”
罗飞鹤道：“我讲了这半天，便要和你说太极神功的能力和神妙了。”缓了一缓，又道：“当时我和你师父看箭如雨至，忙拔出长剑来挥动拦截，但那箭实在太多太密，我们都差点中箭。便在这危急的关头，只听你师公叫道：‘玉鹤、飞鹤你们站在我身边三尺以内。’我们依言靠近师父，只见他展开招势，发挥开太极拳法，变更体内真力，刹时间，我们四周便构成一股无形樊篱，那羽箭射了过来，有的被无形罡气弹落在地，有的被反弹归去，那反弹归去的羽箭竟然射死射伤了数十名的鞑子清兵。那些清兵觉得你师公会使仙法，个个吓得心胆俱裂，发一声喊，扔动手中弓箭兵器，便四散奔逃，未几时便去得干清干净。只剩下躲在岩石前面的几个瑟瑟颤栗的女人。”
罗飞鹤双手平台于腹，掌心朝下，双膝略屈，双掌往下虚按，口中说道：“一行动周身俱要轻灵，尤须贯穿。”右手膨出，左掌后压，行动轻巧如鸟，便毫不飘浮。又道：“气宜鼓荡，神宜内敛。”李相如再看时，只得一种无形劲气在他四周点滴天然构成。
李相如道：“师叔过谦了，弟子岂敢。”罗飞鹤道：“闲话不说了，我先将整套拳演练一遍给你看。你看细心了。”到了碎玉台中站定，一拉长袍下摆，双目平视火线，一举手一抬足，名家风采便已经闪现无遗。
罗飞鹤道：“这便是太极神拳的奇异，我的功力及层次还未达到高深程度。若练到高深处，看上去反而平平无奇，返璞归真，身子周遭数丈都构成了一道无形的罡气，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李相如听后不由咋舌。
李相如道：“你们行侠仗义，怪不得我武当哪些受人尊敬。”罗飞鹤道：“行侠仗义，扶危济困，本是我辈分所当为。但相如有点你要记着，为国为民，方为侠之大者。”
罗飞鹤又道：“拳经是用来指导拳法的，拳经是拳法的核心。但拳是死的，人是活的。应用起来，临敌之际，随机应便，这是学习技击之精义。我虽明白这个事理，可资质有限，在实际对敌过程中，仍然不能做到持经达变。你分歧，你资质甚高，并且内力有较好的根本，将来必然强我很多。”
罗飞鹤不由得笑了起来，道：“你倒遐想得好，不错，你师公仙风道骨，很有几分吕祖风采。”接着又道：“那几名女人果然是清兵在四周的村庄时掳来的，我们问清楚后，将几外女人送到家交给家人，这才又重新上路。”
李相如道：“弟子记着了。我必然痛下苦功，悉心受教，将来造福江湖。”罗飞鹤竖指奖饰道：“有志气，我信赖你将来必然能青出于蓝，将太极拳法弘扬于世，强大武当声望。现在教你正式练习吧！”
罗飞鹤接着道：“无使出缺点处，无使有凹凸处，无使有断续处。”形随声动，势回声转，公然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行动看上去虽缓，便让人没有慢的感受，只见他右足落实，以此为核，如同车轴，又道：“其根在脚，发于腿，主宰于腰，行于手指，由脚而腿而腰，总须完整一气，向前退后，乃能得机失势。”口中边吟边打，每吟一句，总与招式合拍，共同得恰到好处，天衣无缝。李相如见他一招一式，无不真假有度，动动静有节，快慢有制，约莫一柱香的时候，终究将一套拳术打完。
李相如听得义愤填膺，说道：“想不到这些鞑子如此暴虐，厥后师公你们是如何出险的？”
李相如看得心醉神迷，待罗飞鹤将拳打完，收势问道：“相如，你看得如何？”李相如大为叹服。说道：“本日我才真正见地到我武当太极神拳之神妙了，三丰祖师真是神人。”
罗飞鹤又道：“十几年前，那一年你师公领着我和你师父同到陕北寻觅唐文鹤，为你玉秀师伯公报仇，当时你师父和我都还算年青，恰是血气方刚的春秋。在陕甘大道上，偶遇了一队清兵，大抵有四五百人的模样，当时清兵的一名头子在路上非礼几名年青的女人，几年女人都哭嘀喊叫，想来是那些清兵从四周的村镇抢掳来的。你晓得，清兵入关时候不长，骄横残暴，的确不把汉人当人，想如何欺负便如何欺负。”李相如道：“这些鞑子真可爱。”
李相如看他头两式时，感觉平平无奇，仿佛比武当长拳都有所不如，待到第三式开端，便只感觉这套拳术内含玄机，不容小觑，到了第五式时，便感觉深不成测，非普通拳术可比，到了第八式时，只见罗飞鹤如同长了数十只手脚，无数一样的人影充满了他四周数丈之处，不由得头晕目炫，分不清哪一个是罗飞鹤真身，哪一个是他的假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