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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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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听了也没再多说甚么,采薇却趁太夫人低头喝汤错眼不见时递了个眼色给宜芝。二人奉侍太夫人用完了饭,又陪着白叟家闲话了几句,直到太夫人感觉有些乏了,让她们下去歇着,二人才辞职出来。

宜华见她继母还是但愿老太太出面给她做主,不由有些动气道:“如果祖母听了此事,万一再被气得有个三长两短,当时便是老爷再守孝道再听话又有甚么用?”

采薇便笑道:“既然舅母连死都不怕,那这件事儿您自个儿便能摒挡,又何必必然要请太夫人替您做主?”

不想这一日还没过完,到了早晨,四老爷想要以庶记嫡之事就被几乎被捅到了太夫人跟前。

“我晓得母亲现在是禁不得气恼的,可我也是实在没了体例,这府里除了这里,我还能往那里去求救,想也没想便往这里奔了过来。你们拦我去见老太太,我也不恼,你们也是为着老太太的身子着想,只是这一回如果没有太夫人给我做主的话!那我怕是就没有活路了!”

宜芝也坐到她继母身边,问道:“母亲怎的这副描述,但是老爷那边又闹了起来?”

屋子里这些女人都是自小糊口在京中这大宅院里的,便是内宅中有些纷争,也都是“胳膊折在袖子里”,那里闻声过那些乡野间民妇这等惨烈的抗争之举,俱都听得是胆战心惊。

采薇忙道:“舅母可别曲解,我方才不是说了吗,这只是缓兵之计,不然如果四娘舅硬要接舅母归去,我们又如何拦得住,若闹起来老是不好,不如先用言语迟延些时候再做筹算。”

一行人正在没何如处,却见采薇走到宜芝身边,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宜芝听完一脸惊奇的问她,“为何要我这般说法?”

宜芝还没进到她屋子,就已经先闻声一阵再熟不过的抽泣声,出来一看,果见她继母正坐在炕上哭得悲伤。再一细瞧,不觉吃了一惊,只见四太太头上戴着的金丝鬏髻歪在一边,半边头发散下来,哭得满脸是泪,半边脸上还高高肿起,隐有五个红印子。

掌灯时分,宜芝和采薇正陪着老太太用晚餐,俄然闻声内里有些响动。太夫人虽有些目炫耳聋,却也模糊听到些动静,便问是如何回事,采薇忙出去看了,返来笑说是个小丫头不把稳打翻了茶碗,王嬷嬷便经验了她几句。

“另有一个,其夫早死只给她留下一个七岁的季子,其夫家属报酬谋她家的房舍硬是要逼她再醮,筹算偷偷将她卖给一个商贩做妾,连她的嫁奁都想贪了去。那妇人被族人逼迫不过,干脆拿刀将自已面貌毁去,又将自家房舍一把火烧了,还带着孩子想要投到火里去,幸运引来了官差,被带到衙门里。这才气在县尊面前痛诉夫家属人之罪过,直言自已甘愿毁面烧屋,只求不再醮和儿子相依为命。那县尊倒也怜她孤儿寡母不易,便将那伙逼迫她的族人一人打了八十大板,判令其族人再不准逼迫其再醮。只是那妇人经此一闹,到底没法再在夫家村庄里再呆下去,只得变卖了所余产业带着儿子回娘家了。”

却听采薇道:“我们要的恰是后日这个开祠堂记名的机会,若真能比及当时,好歹另有罢休一搏的机遇,可如果在这之前硬被四娘舅逼着舅母在那纸文书上签下了名字、摁了指模,那可就不好办了。”

采薇一拉她的手,小声道:“我们先回房再说。”拉着她便往西配房走。

“你是说……就凭我――?”四太太方才那一时的胆气顿时又没了,忙点头道:“我如何能有这份本事,我虽不怕死,可我只是个妇道人家,老是要守三从四德的,如何能把老爷如何样呢?可如果老太太出面,老爷他总还是要守孝道的。”在四太太内心,她总感觉本身不过是个无知妇人,除了凭借男人,是再没丁点儿本领的,如何能够对付得了这等大事?

“可,可这大庭广众之下的,和当家老爷闹成那样,又说出那很多不该说又尴尬的话来,我若真这般做了,那可真是一点体统都没了,便是有那明理的人,只怕也少不得有人说我没半点大师子里的面子,倒跟那村野恶妻普通,怕是再也没了贤淑漂亮的好名声。”

话到此处,采薇不由便想起父亲曾跟她讲过的那些家宅案子来,便道:“先父任大理寺卿时,曾见过很多案子,偶然闲谈,他也会跟我提及一二。此中有两例家宅案子,我是再不能忘的。曾经有个穷秀才,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母子两人将近饿死了,经人说谋便娶了村中一个屠户的女儿,靠了其岳家的帮助才有钱持续读书赴试,不想才中了举人便嫌弃其妻貌丑,便想纳个仙颜的妾室。”

采薇笑道:“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我们总得留舅母在这里多呆上些时候,才气想出体例来,只是若真这么着,转头你却得担上些干系?”

“舅母便是暗里里回绝四娘舅一百次一千次,也比不上在族长及一众见证人面前当众回绝此事来得一锤定音,完整绝了那边的动机。”

正在这时,忽听门外一个声音道:“女人,我们老爷那边来了一个婆子说是要接太太归去呢?”这说话的倒是被宜芝叮咛守在门口的大丫环月桂。

屋内世人神采均是一变,四太太神采特别变得短长,身子都有些摇摇欲坠。

听了采薇这话,四太太俄然止住抽泣之声,面上竟现出一种断交之意来,“我虽平日性子软弱,可便是个泥人儿也另有三分土性,便是那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我受了那贱妇这么多年的气,回回吃她暗害害人,把我陪嫁带过来的几个丫环嬷嬷谗谄的七零八落,竟连一小我已成形的哥儿也被她那边害得落了胎。如果现在再给那边一个嫡子的名头,别说是否另有我的安身之地,便是单凭这口气,我也咽不下去,我宁肯拼着一死,也毫不能让那一对烂了心肠的贱人母子如了愿!”

采薇道:“那舅母便把心中统统委曲之处并律法款项一一给它列出来,这天下老是明理的人多,亲戚们听了舅母的苦处委曲,凡是明理的只要怜悯您的,万不会说您不贤善妒。”

一出正房的门,宜芝就问她,“方才但是有甚么事不成?”

采薇立在一边,静听到此处俄然问道:“如果太夫人当真管不得舅母此事,不能替舅母做主的话,舅母无妨便从了四娘舅之请,将他兄妹记到名下便是了,又怎能说是没有活路了呢?只不过,而后的日子再过得憋屈愁闷些,且再没了盼头罢了!”

不想,一向静坐在一旁的王嬷嬷却道:“这话可不是如许说的,这京中的大师妇人里也是有敢如这等村妇普通闹开了去的。”

四太太不由咽了口口水,嗫嚅道:“她们都是那等不知礼法规矩的粗暴妇人,才气做到如此,可我毕竟是大师出身。从小儿各种女子的礼法规矩都是一一学全了的,老是要顾着脸面体统的,却叫我如何同她们普通,也这般撒泼一样的混闹?”

“可便是能迟延上一日的工夫,比及了记名那日又该如何对付呢?方才那婆子和我说老爷已请好了族长,后日便要开祠堂记名。”宜芝打发走了那婆子,走出去道:“只可惜我大娘舅不在都中,奉了差事出京办差去了,二娘舅也在外任上,不然倒能够命人回家去请娘舅们来为母亲做主。”

采薇便道:“舅母如果还要顾忌这贤淑漂亮的好名声,那就干脆从了四娘舅之命,认下那一对兄妹为名下后代,但是舅母内心头又是千万不肯?再者说,那等村野恶妻又如何?她们虽目不识丁从没念过书,倒反不像那读多了《女四书》的大师女子,为图个好名声反为浮名所累。为了个贤惠漂亮的名声成日里忍辱受气,还不如那等无知村妇,被人逼到绝境时,还能做出很多凶暴之事来护着本身不受人凌辱。”

四太太虽是庶出,但和她嫡姐嫡兄一贯处得极好,若她有求,她娘家兄长定不会不管她,只可惜偏他此时不在京中,真真是不巧的很,另一个所能依托的太夫人又病成那样。目睹这一屋子的人到是说要合计个别例来帮她,可这老的老,小的小,也不知能想出个甚么体例来?可就便是想出来了,如果没个顶事的人,再好的体例又能如何呢?

欲知后文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却听宜芝道:“这两件案子中那两名妇人,虽则办事有些狠恶极度,这般不顾脸面名声的大闹一场,拼了个鱼死网破,虽是自损八千,可到底也伤敌一万,老是没让那起子欺负她们的奸人称心如愿。”说完,便看向四太太。

“这――,当众回绝老爷,且又是为了这类事驳了他的脸面,看在亲戚叔伯眼中总有些不象,怕不要说我不是个贤惠漂亮的,倒小器善妒。”

“那屠户的女儿不肯意,其夫便骂她不贤能也不管三不去的律法,硬说她身有恶疾,一纸休书休了她。那屠户的女儿大字不识一个,从没读过要女子贞静贤惠一类的女书,拼着本身后半辈子再没人敢娶,也还是把她前夫刚一落第便为纳妾弃了荆布之妻之事,告上了公堂,把那举人闹得灰头土脸,连举人的功名也给革了。”

“罢休一搏?这话如何讲?”宜芝问道。

那四太太原是个最没主张的,一听采薇这话,也不细想想,就悲声道:“难不成连你们也要站在那边合起伙来逼我不成?”

太夫人身边最得用的王嬷嬷也坐在一边,见她姊妹俩出去了,忙起家对宜芝道:“方才四太太想要去找老太太,幸在明间被我瞧见了,我想起女人前儿叮嘱我们的那些话,又见四太太神采不好,便忙拦了下来,先带到女人的屋子里来。虽说老奴晓得这模样拦下一名太太来有些不当,只是现在太夫人实在是再禁不起气恼了!”这最后一句倒是对四太太说的。

宜芝想也不想便说:“只要能帮到母亲,这有甚么好怕的。”便走出去亲身打发阿谁婆子。四太太有些惊奇不定的看向采薇,却见她这外甥女笑道:“我已请芝姐姐去对那婆子说,她已经晓得此事,既老爷是如许设法,她这个做女儿的少不得要劝着舅母,也好一家子敦睦,故此想留舅母在这里多住上一二日,也许比及正式开宗祠记名那一天,舅母就想通了呢!”

四太太抹了抹哭得红肿的眼睛,哭道:“我正要吃晚餐,老爷俄然就又出去了,拿着一张写了几行字的纸就要我在上面写上名字再摁个指模画押。我一见那纸上写的话,天然不肯承诺,老爷就恼了,劈脸盖脸的给了我一顿打,硬是要逼着我签书画押。多亏了我那仅剩的两个陪嫁来的婆子,要不是她们不顾老爷那些丫环的劝止冲进屋来好歹拦住了老爷,只怕我早就被他给打死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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